但是让弋伊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她意识到孙文华出事情,是在几周过后了。她忙空了给孙文华打电话时,总是打不通,等到她觉得不对劲时,孙文文便一脸怒气的前来找她。
孙文文的身后,跟着冷淡的邱召。弋伊几乎是才对戏完,一抬头便看见了一身紧身黑裙的孙文文,黑着脸走向她。
第一感觉就是来者不善,可是她还来不及开口,孙文文便踩着恨天高将她拉到了一边,力道之大,让弋伊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孙文文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疑惑的弋伊,更是气得毛发都快要炸了,“我哥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没良心放任我哥不管?”
“文华哥哥?”弋伊一怔,看了看那边并不打算插手的邱召,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文华哥哥怎么了?”
“怎么了?弋伊,我不反对你跟我哥哥交好,但起码他为了你出了事情,你不能坐视不理吧?”
争执了很久弋伊才了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远在C市的孙文华,为了她找到弋栋年时,本来是想要利用夏哲明让弋意吐出知道的实情,可没有想到,弋意怀孕的事情,夏哲明虽然知情但根本就不知道她偷偷地留了下来。利用夏哲明牵制弋意没有做到,反而是惊动了一直将矛头对准弋伊的冷疏月。
堂堂的的夏氏集团,多么庞大的基业,当然不能容忍有女人在外面留下夏家的种。冷疏月亲自去找弋意谈过,但也不知怎么地没有什么效果,然后后面的事情便发生了。
孙文文并没有怎么为难弋伊,毕竟两个人的交情还在。但弋伊也知道,孙文华也算是孙文文的软肋。孙家很看重男孩子,孙文文早些年为了孙文华的前途操碎了心,现在自然是不希望她这个唯一的哥哥不好。
“弋伊,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哥哥曾经为了这件事情来找过我,希望我能够帮你。我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你偏执了。可是现在,我哥哥出了事情,你不能放任不管,起码也该讲讲良心,将我哥哥脱身而出。”
孙文文的话让弋伊略微的一惊,她是听孙文华提起过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当时她没有多想,可没想到竟然是孙文文。可即使是再做到了无谓,听到了孙文文的话,她还是有些失落。
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让孙文文插手这件事情,她太了解孙文文,孙文文哪里还是以前的孙文文,早就变了,不是同一个人。孙文华没有直接告诉过她,可能也是基于这个考虑吧。
“文华哥哥怎么了?”她抬起头问,刚刚说了这么多,但不知道夏家会对孙文华怎么样。
“还能怎么了?我想,经历了连甜那件事情,你比谁都清楚夏家的手段。”孙文文心有余悸,她当初为了报复邱召那个男人,偷了那份资料,已经得罪了夏家,现在,她根本就不敢再出现在夏家的面前。
她也是没了法子,才会来这里开罪于弋伊。她是聪明人,知道即使弋伊跟夏哲明分手了,但她仍然有说话的份量。
“冷疏月难道会对无辜的文华哥哥下手?”毕竟孙文华也算得上使他们的远亲啊。
孙文文抿着嘴唇不说话了,冷疏月那么无情,也有她的一部分在。夏家已经将她拉入了黑名单,自然对她不待见。孙文华作为她的哥哥,或多或少的受些牵连。因而,现在才会这么的麻烦。
弋伊也猜到了一部分,又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要我怎么做?”
孙文文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些坚定,“我让你去找夏哲明!现在,只有夏哲明能够替他说上话!”
乍一听似乎很有道理,但弋伊却突然一阵头皮发麻。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便是彻彻底底的远离宋景堂和夏哲明两个人,无论是谁。可现在,孙文文这么说,她拒绝了,便显得她很禽兽,很无情。
“夏家也不敢对文华哥哥怎么样吧,毕竟文华哥哥也没有犯事,他们没有那个权利……”
“弋伊,你还是这么天真!”孙文文严肃的打断了她的话,一脸的冷意,“冷疏月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她连和自己儿子上床这件事情都干得出来,还能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要怪就怪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明明知道不能触及,偏偏还要去碰。连甜的那件事情,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是冷疏月一手操控。她连人都敢杀,就为了对付自己儿子的女朋友,这就证明了她心里是极其的变态。
事情追寻得越深,无疑便是间接的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路。冷疏月的背景太深,很少有人可以得罪。
弋伊沉默了,孙文文说的没错,孙文华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责无旁贷的要帮他。
可是要帮他,就要去找夏哲明。一找夏哲明,她便知道,已经给自己留了一条没有后路的路了。
后来孙文文又说了什么,弋伊已经记不得了。接下来她的戏份并不是很多,可是她却没了心思。
趁着阿南还在跟他的新婚妻子卿卿我我的诉说情话同时,她便转了个身,给弋栋年打了一个电话。
她给弋栋年打电话,无非就是想要证实一下事情到底有多严重。直到那边的弋栋年无力的给她说诉着弋意的状态,她的整颗心,便掉进了深谷里,再也拔不起来。
弋栋年说,弋意整个人已经疯了,不知道流产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醒来后,整个人都疯了。
弋栋年还说,现在李浩文那个王八蛋已经找了律师要跟弋意离婚,为了支付给弋意看病的庞大的费用,他们不得已只好同意,只为了把事情平复下来。
那边的弋栋年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低落。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自己爸爸是这样的语气,从来没有。
最后弋栋年几乎是悔不当初,带着哭腔道:“弋伊,是爸爸对不起你啊,若不是当初爸爸一时糊涂,想要给你妹妹找一个好的归宿,也不会答应了那个女人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情。爸爸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牵扯上了那桩命案。弋伊,我没有资格做你的爸爸,你要恨就恨我吧,我不是人,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弋栋年的这句话,算是直接告诉了弋伊当初那个指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突然之间,明明她一直渴望着找寻真相,到现在,却是一点儿继续探索的欲望也没有。
她没有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继续说话,反而是平静的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明白了那天孙文华打电话来时,那句放手是什么意思了。
人果然还是不能太过于执着。
她就是因为太执着,才会害的无辜的孙文华受累。孙文文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她这样做不是为了维护正义,而是自私的将还没有受害的人拉入到受害的范围当中。
而弋意,虽然她看似是罪有应得,但是到现在疯了,或多或少还是让她有些震惊。
弋伊突然意识到,或许真的是她错了,她太过于执着要那个真相,那过于看重别人的眼光,所以才会把事情搞得那么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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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剧组里,万婉的话还是管一些作用。在弋伊找她过后,她不过就是随随便便的替弋伊说了一句话,她便轻轻松松的请到了假,得到了十天的假期。
对于这么赶时间的工程来说,十天的假期已经算是很多的。弋伊很感激的对着万婉道了谢。
万婉倒是没看重那些,只是对着她道:“早些解决了这些事情,你便会觉得,一切都是晴天。”
她点了点头,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回到了首城。
她没有怎么耽搁时间,直接去找了冷疏月。冷疏月似乎早就意料到她会来,很爽快的答应了见面。
高档的咖啡厅里,冷疏月一身红色的紧身及膝长裙,穿着一双银色的绑带细跟高跟鞋,优雅的拿着自己的小包包朝着弋伊走来。她虽然上了年纪,但不得不说,真的有一股让人沉迷的韵味。
冷疏月的态度比之前是好了很多,现在在她的眼里,她的儿子已经跟弋伊分手,她自然用不着再为了弋伊动怒。
不用动怒,她当然做什么看什么都是很好的,当下便招呼着服务员点了自己爱喝的,笑脸盈盈的看向对面的女子。
弋伊实在猜不透,看着如此美好的一个女人,心肠怎么会是这般的歹毒。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找我。”冷疏月毫不在乎的看着她,勾了勾嘴角,“你直说无妨。”
她都开了口,弋伊当然不想再继续的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你们把文华哥哥怎么样了?”
冷疏月的手一顿,似乎也意料到了弋伊最先会问这个,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笑得很是明媚:“文华这个孩子,说到底小时候我还见过他几面。我跟他虽然不亲,但他好歹也是我的亲人,你觉得我会对他怎么样?”
“可是我听说,文华哥哥落在了你们的手上,就没了联系。”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