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心思文涛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只好奇一件事情。
“前辈，恕在下冒昧问一句，为何您修为通天，却被突厥人掳到此处？”文涛问这番话的时候，掌心不由沁出汗渍，他怕自己戳到老者的痛处或是别的。
在文涛的惴惴不安下，老者只是爽朗一笑，转移话题问道：“文涛小友，你觉得老夫的修为如何？”
“在晚辈认识所有人之中，当排第一。”文涛笃定说道。
即便喇嘛，也不过比萧狂和聂楚歌强上一筹，而玄静自己没有见过，想必和喇嘛顶多也在伯仲之间。
而凭借自己和喇嘛的交手，即便喇嘛没尽全力，但文涛依旧可以肯定，即便是喇嘛，在自己全力反抗下，也不能令自己浑身上下一动不能动。
“哈哈哈。”听到文涛的话，老者只是大笑，并未反驳。
文涛看的莫名其妙，莫非自己说错了？
“文涛小友，你可曾听说过一个人？”老者止住笑，突然问道。
“谁？”文涛好奇问道。
“喇嘛。”老者双手一抖，捆住自己的铁锁被轻而易举的挣开，老者揉了揉手腕，走到文涛身前说道。
“喇嘛？！”文涛惊疑不定，脱口而出。
“看来小友听说过他的名字。”老者看着文涛，淡淡一笑。
“不错，晚辈确实和喇嘛有过数面之缘。”文涛点头说道。
“那你觉得喇嘛实力如何？”老者问道。
“不如前辈，但在前辈之下，可称天下第一。”文涛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他认识的人不多，但绝大部分都是各门各派的掌门帮主，和他们在一起，文涛也极少听到什么前辈高人，听得最多的，就是喇嘛了。
所以文涛下意识的认为，喇嘛就是天下第一，然而今天见到老者，文涛又觉得除了老者，应该没有更甚一筹之人。
“天下第一。”老者叹息了一声，说道：“天下第一，若论天资，他倒可称之为天下第一。”
“天资？”文涛敏锐地察觉到老者话中言外之意，按照老者的话，似乎并不将喇嘛放在眼里。
“不错。”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在你们的世界里，喇嘛确实可以称为天下第一，但若在另一个世界，喇嘛，呵呵，就连倒数第一都论不上。”
轰！
文涛脑子一懵，老者的话给他巨大的冲击力。
你们的世界，另一个世界。
这两句话在文涛的脑海中不断回响，莫非破碎虚空之后，当真有另一个世界？
似乎看出了文涛的疑惑，老者解惑道：“天地间，自然不可能存在另一个世界，你不必担心。”
听到老者的话，文涛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注视着老者，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可曾思索过，天地时间何止万年，天下高手何止千万，破碎虚空，踏天而去的，又不知凡几，你可知道这些前辈高人都去哪了？”
“在下不知，愿闻其详。”文涛凝重说道，这也是一直困惑他的问题，如果真的能破碎虚空，见神不坏，那岂不是得道成仙了？
文涛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即便是张三丰羽化成仙，文涛也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
在文涛期盼的眼神中，老者缓缓说道：“他们都死了。”
“死了？”文涛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些人破碎虚空，见神不坏，得道成仙却又死了呢？
“不错，死了。”看出文涛的疑惑，老者缓缓说道：“破碎虚空，只不过是一种境界，并非真的羽化成仙，不过毫无疑问的是，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寿命极大增长，活个百来岁简直轻而易举。”
“然而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活那么久，修为到了一个巅峰，想要更进一步，难如登天。”
“孤寂和烦恼，困惑了这些人一生，他们和世人格格不入，想要封侯拜相，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享尽荣华富贵亦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想要的，能达到那种境界的人，都是诚于心，诚于道的存在，他们探索的，是天道。”
“天道？”文涛不由疑问出声。
“不错，为何人会衰老至死，时间为何一去不返，太阳为何东升西落，星辰万物，又为何轮回不止。世上是否真有仙人，世界的尽头又究竟在哪……这些问题，千百万年以来，一直困扰着这些前辈高人，一代又一代，却始终没有人参透这些。”
老者悠悠叹了口气，说道：“世上有正，就必定有邪。并不是所有得道之人都愿意去探索这些，有人厌倦了，归隐山林，有人被自己的各种想法弄疯了，也有人想入世，追求逍遥，更有人意图建立不朽功业。”
“而这最后一种人，是所有强者追杀抹除的对象，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要夺得帝位不过易如反掌，这种人会给天下百姓带来无边的灾难。”
“千百万年来，有这种想法的人虽少，但每一次出现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经过这么多的教训，天下间的强者，有一个共同的约定——不可参与世间争斗，若有违反，天下强者尽可诛之。”
“这种规矩制定以来，意欲掀起腥风血雨的人越来越少，甚至足有千年没有出现过。”说道这，老者看着远处，眼神中露出一丝忌惮。
“现在出现了这种人？”文涛看着老者的反应，急忙问道。
“不。”老者否定了文涛的话，看着文涛疑惑不解，接着说道：“只能说他有预谋，但却没有行动。”
“那人是谁？”文涛好奇问道。
“不可说，只有等你接触过你才会知道。”老者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那前辈你们没有去阻止他吗？”文涛追问道。
“自然是有的。”老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只是后果却是令人难以置信，那人的功力，已经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若说天下第一，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文涛喃喃说道，从老者口中说出的天下第一，分量要比江萧叶等人口中的天下第一重的多。
看到文涛的表情，老者突然轻松一笑，说道：“你不必去担心那么多，那人想要问鼎天下，至少需要十年的十年，或许十年之后，他早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为未必。”
老者话虽这么说，但文涛还是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丝忧虑。
不过这种层次的斗争，文涛无能为力，况且他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去做。
一条主线，两条支线，只要有一条完不成，系统都会将文涛抹杀。
破碎虚空和两门武功大成，文涛并不担心，唯一让文涛感到急切的，是那个十年之约。
十年内不能将武当建立成武林一流门派，自己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皱了皱眉，文涛问出了最后一个文涛：“前辈，你所说的强者，世间有多少？”
老者一愣，他没有想到文涛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思索了一阵，老者伸出双手，说道：“不过十指之数。”
听到老者的话，文涛心中掀起一阵波澜。
老者已经恐怖如斯，那其余几人又会强到什么程度，他们会不会和自己有所交集。
“你不需要想太多，或许你这辈子都不会和他们有接触。”老者突然安慰起文涛来。
“不。”文涛突然露出一抹笑容，看得老者莫名其妙。
“我要找到他们，挑战他们！”文涛抬头直视老者，豪气万丈。
“什么？！”老者惊呼出声，他千想万想，却从没敢往这方面想过，不是他瞧不起文涛，而是文涛和他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前辈，在下冒昧问一句，你觉得在下修为如何？”文涛嘴角牵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不过老者并没有看到，听到文涛的话，老者竟真的思索起来，紧皱着眉头，良久之后老者才说道：“在老夫看在，天下前三百名，有你一席之地，再过十年，天下前一百名，有你的名字。”
听完老者的话，文涛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没想到自己在老者眼中只排三百名，看来这个世界的高手比自己想象的多啊。
“你也不用自怨自艾，这三百高手，其中至少有两百在同一个地方。”老者微微笑着说道。
“天地盟！”文涛脱口而出。
“不错，正是天地盟。”老者点头说道，眼中露出一丝怀念之色。
文涛松了口气，天地盟，他还真不想去招惹，从李玄明就能看出来，天地盟究竟有多恐怖，不过对于江萧叶和天地盟盟主的奸情，文涛还是很感兴趣的。
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文涛一挑眉，朝着老者说道：“前辈，如果在下习武不足一年，再过十年可否有资格挑战您？”
“不可能……什么！”老者漫不经心说道，而后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浓浓的不可置信，一把抓住文涛的肩膀，大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晚辈说，再过十年我可否有资格挑战您。”文涛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
“不是，是前一句，前一句。”老者没有之前的风清云淡，摇晃着文涛的肩膀急切问道，力道之大，让文涛感觉自己双手都要碎了。
“前辈，您可否先松开手，晚辈手要断了！”文涛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啊？哦，哦，你赶紧说！”老者看到文涛哭惨着脸，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连忙松开，催促文涛。
“晚辈说我习武还不足一年时间。”文涛嘟着嘴，揉着自己的肩膀，老者这一捏，捏的文涛肩膀直接肿胀起来，文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是他捏的是自己的脖子，那……文涛打了个冷颤，那种后果他不敢想。
“不足一年！”老者喃喃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你没有骗老夫？！”老者盯着文涛，狠狠问道，那眼神似乎要将文涛看穿一般。
“晚辈对天发誓，若是习武时间超过一年，便让晚辈不得好死！”文涛举起右手，郑重说道。
“哈哈，好好好，哈哈。”听到文涛的话，老者不由拍手叫好，眼中尽是欣赏和期待。
“不用十年，最多五年，五年之后，以你的成长速度，定然可以挤进天下前百名。”老者朝着文涛竖了个大拇指，一脸化不开的笑意。
文涛也笑了，能让眼前的老者失色，他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至于什么五年，文涛压根没放在心上，有着系统，自己五年只能漫说前百名，即便前三十名，亦是不在话下。
“不过你小子可别走上歪路，更别和魔教中人搞到一起。”老者突然收起自己的笑意，一脸凝重地嘱咐道。
“前辈放心，在下身为武当掌门，定然不会堕入邪道。”文涛正色说道，随后一脸不解问道：“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要和魔教划清界限，前辈对魔教中人是否有误会？”
“兴汉府的事我都知道。”老者撇了一眼文涛，看得文涛扭过头去，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老者发现了。
“不过那只是楚贺澜的主意，和魔教没有关系。”老者看了文涛一眼，接着说道。
“前辈，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文涛真的糊涂了，什么叫那是楚贺澜的意思不是魔教的意思？
魔教前任教主已死，现在没有选出教主，由楚贺澜来代理教主，并没有人反对啊？
“总而言之，你以后和魔教中人不要太亲近，否则那几个顽固份子找上你，我可救不了你。”老者没有回答文涛的话，只是告诫了一番。
文涛沉默不语，心中思绪万千，老者自然不会无的放矢，这么说，一定有他的深意。
再联想到林邀风的异样，文涛总觉得魔教怪怪的，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不安感。
“好了，话也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老者突然冷淡下来，对着文涛下了逐客令。
“前辈，晚辈还不知道您的名号呢？”文涛看着老者，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一般。
“聂狂帝。”老者深深看了一眼文涛，缓缓吐出三个字。
“聂狂帝。”文涛重复了一遍，心中波涛汹涌，好霸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