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霞光普照,绵延起伏的天山放眼望去雾气腾腾,山顶常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映照下更加亮白如画,蜿蜒曲折的天山犹如一条银龙时隐时现。一辆疾驰的马车由远及近的驶来,靠近天潭湖时悠然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亚青披风的妇人,只见她笑意盈盈对车上的一对碧人说:“小鬼头,还不下来?”说话间,两个小家伙就高兴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嬉笑着跑向湖边。
“慢点,别摔着!”妇人在后面边说边快步跟上。
“娘,这里好美啊!你看,湖里还有鱼呢,”大一点的女孩欢喜地叫道。
“娘,那里山也很美,我好想去看看啊!”稚气未脱的小男孩也叫喊道。
“看你们高兴的,出来像脱缰的马驹子,都怪你爹平时看得紧。”妇人笑着回应道。
这时,赶马的将士凑过来说“夫人,庞将军说不要走的太远,玩的时间也不要太长。”
妇人道:“知道了,放心吧,这里离军营很近,不会有事的。”
妇人点点头,她不想扫孩子们的兴,就陪孩子们玩在一起。
这位妇人是天山守将庞文斌之妻王玉蝉,大一点的女孩是他们的女儿庞梦寒,今年13岁,正是豆萁年华时期,虽未完全发育,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高高的鼻梁、饱满的小嘴,活脱脱的美人坯子。她肌肤白皙、身体匀称,穿着一袭鹅黄纱裙,外披粉色披风,站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宛如水中仙子,甚是好看。一直在湖边跑来跑去小男孩叫庞若龙,今年8岁,是庞文斌夫妇的幼子。庞文斌夫妇镇守天山15年,一双儿女都是在军营出生。由于天山地处偏僻,是魏国的边境,很多细作和密探常在此活动,天山关是他们入境的必经之路,庞文斌对此事是严防死守,把天山关守得铜墙铁壁一样。一些走私的商贾和官宦早已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多次派人行刺骚扰,但均因戒备森严而失败。为保护家人安全,庞文斌很少让姐弟俩出来走动。今天,庞文斌去军营巡查,趁此机会,姐弟俩才央求娘亲带他们出来透透气。就在他们三人玩得高兴时,却不知在不远处一只精兵正隐藏在大石头后面,默默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他们是副将庞海带领的一支代号为影子的暗卫,负责保护庞文斌及家人的人身安全。
两个时辰后,庞梦寒和庞若龙在母亲王玉婵的几番催促下开始返程。驾,驾,迎面来了一队人马,远远望去,领头人正是天山守将庞文斌,原来他视察完军营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便带人一路寻来。
“爹爹,我们在这里,”姐弟俩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喊道。“吁”庞文斌临近马车拉紧缰绳,枣红马应声停下。随后,庞文斌跳上马车,还未坐稳,若龙就像个小猴子似的扑到了他的身上。庞文斌用手捏捏他的鼻子说,“小鬼头,跑出来是不是你的主意?”若龙撒娇地说:“是也不是,还有姐姐,姐姐也吵着要出来,不信你问娘亲?”庞梦寒笑着看了弟弟一眼,对父亲说:“爹爹,整天在军营里太闷了,我们出来玩会!”王玉婵也忙解释道:“老爷,军营里整天打打杀杀的,孩子们也看腻了,今个读书累了,我就带他们在附近走走。没事的。”庞文斌本想说落几句,但一想到俩孩子一天到晚待在军营里,挺寂寞的,就软下来,他思索了一下,说:“那好吧,看你俩今个兴致挺高的,要不咱不回军营了,去府里吧。”“好呀”,“好啊”终于可以回天山镇的将军府了,庞梦寒姐弟俩不由的欢呼起来。
天山镇,离天山军营用五十里地,是附近村民的集贸区,来往客商大多集聚于此,十分繁华。将军府坐落于集镇上的后街东北一带,家里仆人百余人,近年,由于庞将军一家住在军营,家里仆人遣散了许多,只留下一些人看家护院。
午后,天气突变,乌云滚滚,庞文斌一家紧赶慢赶在下雨之前回到了将军府。晚饭时分,雨哗哗地下了起来,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因舟车劳顿姐弟俩早早地入睡了。庞文斌夫妇则辗转难眠,前段时间京城来信说,有人窥视庞家的兵权,蛊惑圣上削减天山守军,欲调庞文斌回京。庞文斌叹口气对夫人说:“我看他们是欲盖弥彰,我庞家忠心耿耿,守护天山边境几十年,妨碍了他们的发财。我爹临死前曾再三交代,没有皇上密诏,万不可回京。”王玉婵:“是啊,现在多少人盯着咱呢,天山关军纪严明,守护森严,严禁私自贩运,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巴不得调你回京呢!”庞文斌皱着眉头说:“是啊,我庞家镇守天山多年,西北东南的羌族虎视眈眈,好在有天山和沙漠做天然屏障,多年无忧,一旦军心动摇,天山关沦陷,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啊!”王玉婵拍拍丈夫说:“老爷睡吧,京城局势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走一步是一步吧。明天还得带梦儿和龙儿去玩呢,两孩子被拘坏了,让她们放松一下。”说完,夫妻俩便合衣睡去。窗外,雨依旧哗哗地下着。
街道上,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悄悄靠近将军府,守夜兵卒最先发现了情况,发起暗号,全体警戒。一时间,刀兵相接,血肉横飞。庞海的暗卫队也闻声赶来,院子里厮杀一片。室内,姐弟俩睡意正浓,庞文斌夫妇早已经惊醒,他们分头抱起熟睡的孩子,开启密室,把孩子转移进去。然后两人出门迎敌,刚到门口,一阵杀气迎面而了。王玉婵出身剑门,是碧剑山庄的掌门千金,从小见惯了腥风血雨,对杀气分外敏感。只见她娥眉微皱,对丈夫说:“老爷,看来今天是场硬仗,但不知是哪路高手?”庞文斌知道妻子早年闯荡江湖,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听妻子这样说,顿觉得来人绝不是泛泛之辈,他和妻子恐怕有性命之忧,于是,他对妻子说:“夫人,该来的总会来,这里交给我,你趁机赶到院子里找庞海,告诉他一句话,玉海青天,他就知道怎么做了。快去!”王玉婵还未身动,就听见几声诡异的笑声,但未见人影。王玉婵从小听父亲说过,西域有个黑鹰会,功夫了得,行走江湖所向披靡,经常做一些暗杀的勾当,不过,杀人之前的招牌就是诡异的笑声,这次行刺的人也是只听其声,不见身影,莫非是他们到了?可是他们佣金很高,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王玉婵沉口气,试探着问:“外面的朋友,莫非是西域黑鹰会的前辈?”
“呵呵,有见识,不亏是碧剑山庄的掌门千金”外面人呵呵笑着说,但仍不见其人。
王玉婵面色凝重地对丈夫说:“老爷,看来,我们今天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庞文斌叹了一口气说:“我说呢,能躲过暗卫的人江湖上没有几个,看来是一等一的高手,夫人,听我的,你快回去带孩子先走,我来对付他。”说完,庞文斌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门,脚刚落地,一枚飞镖泛着寒光直直地向他射了过来,直向面门,王玉婵大喊道:“老爷,小心!”紧跟着飞身落到院子里。那边庞文斌早已一个鱼妖龙门躲了过去。“叮”地一声,暗器没入门前的梁柱二寸有余。庞文斌抬头望向四周仍不见来人身影,怒喝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说话间,一个黑衣人飘然而至,落地无声,此时,雨已减小,零零星星地落在人身上,黑衣人全身没有一处湿处,透着一股子邪气。王玉婵暗吃一惊,上前一步问道:“我们庞家向来与人无争,虽掌兵权,那也是忠君之事,为何与我们作对?”来人呵呵一笑,回到:“废话少说,拿命来!”黑衣人说完,长袍一挥,一把长剑亮了出来,如银蛇飞舞般向庞文斌袭来,庞文斌夫妇一齐攻了上去。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剑法诡异,虚实无常,真假难辨,庞氏夫妇明显占了下风。庞文斌向夫人王玉婵使个眼色,厉声说:“夫人,快走啊!”黑衣人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拿出兵法秘籍饶你一命。”庞文斌一听,大声道:“秘籍乃我庞家所有,岂能拱手让给他人,你做梦!”黑衣人回身施展个凌波微步,跳转到庞文斌背后,使了一招仙人指路,庞文斌躲闪不及,背部着实吃了一剑,鲜血和着雨水涌了出来。哎--呀,庞文斌叫了一声,赶忙急转身子,如猛虎回头扑了过来,边战边说:“夫人,快去前院找庞海!”王玉婵趁两人恶战之际,闪过了角门,奔向前院。
前院里,庞海已与夜行人混战一片,王玉婵大喊道:“庞海,不可恋战。”庞海杀死两个夜行人后,飞身赶到王玉婵身边,王玉婵急道:“庞海,你听着,将军有令:玉海青天,快去!”庞海一听怔了一下,随后,拱手说道:“夫人,请将军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王玉婵拱手说了句谢谢,就又飞奔去后院和将军并肩作战。
雨此时由小变大,哒哒声几乎掩盖了厮杀声,庞海把暗卫队分为两组,一组留下了继续作战,另一队跟着他奔向花园,从假山口进去,穿过很长一段隧道,来到一间有灯光的石室,启动按钮,又是一间密室,昏暗的灯光下,庞梦寒姐弟俩正依偎在一张简陋床上,吓得瑟瑟发抖。看到庞海进来,两人哭喊着扑了过来。庞海安慰她们一番,说:“现在,外面很危险,海叔叔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庞若龙一听有危险,就哭着要找娘,庞海赶紧哄道:“乖,阿龙最乖了,娘在一个安全地方等你,我们去找她吧!”庞若龙带着哭腔说:“好”。庞海带着姐弟俩打开密室的另一扇石门,一条幽深的隧道呈现在大家面前。两个士兵拿着火把先行开路,庞海带着姐弟俩随后跟上,一行人在火把微弱的亮光下小心翼翼地走着,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