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庞梦寒和若龙被接到城里将军府住着,这段时间辗转收到小白的来信,庞梦寒的心里略显安慰。小白在信中说他到过很多地方,学习了解了各门各派的武功,剑法有了很大的进益,还说回来要找若龙比剑呢!
临近腊月,宫里忙碌起来,开始准备过年用的东西,前几天,毓秀宫传出喜讯,皇后娘娘有喜,太后娘娘和皇上高兴地传旨,要在腊月二十三大摆宫宴,宴请群臣及其家眷。
庞府也收到了帖子,庞文德和朱氏必定要参加,庞梦寒本不想去,奈何朱氏说:“两个孩子在家里拘束惯了,带他们去吧,”
接下来,为进宫的事,朱氏忙活了几天,做衣服,添首饰,样样添置新的。庞梦寒觉得进宫赴宴只要穿戴合规矩就行了,没必要打扮得太出挑。
腊月二十三这天下雪了,庞梦寒穿上水蓝色的锦衣,穿着一件镶有狐裘毛边的月白色披肩,头戴一个碧玉簪就这样清清爽爽地出门了,朱氏见了摇摇头道:“你呀,怎么这么素净,让人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庞梦寒俏皮地说:“怎么回呢?我的好婶婶,京城里谁不知道你是第一贤妇,待我和若龙好的不得了!”
朱氏笑着刮了一下庞梦寒的鼻子道:“就你嘴贫!”然后退后一步说:“看我们的大小姐清新淡雅别有一番韵味,美的与众不同!”
“婶--婶---”庞梦寒扭捏地喊道,含羞地扭头上了马车。
朱氏跟着上了马车,笑着打趣说:“好,好,不说了,再说有的人脸就要着火了。”
哄,丫鬟婆子笑了起来,马车启动向皇宫驶去。
此时,庞文德带着庞若龙早已到达宫门。
中午时分,宫宴摆在畅春园,东边院子是男客,西边院子是女眷,两边互不干扰,热热闹闹,乐声震天。太后喜爱热闹,早就想和一些故人聊聊天了。一群命妇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聊得热火朝天。庞梦寒本不喜热闹,瞅个机会溜了出来,跟来的人忙着看歌舞也不注意。庞梦寒悄悄走向院子后面,走过长长的甬道,闪过角门,远远地望见一片红梅,红彤彤的,庞梦寒欢喜地跑过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品味着梅的幽香。心想,要是白哥哥在,肯定也非常喜欢这片梅林。
庞梦寒走进梅林深处,发现除了红梅还有黄梅和白梅。她激动摘下一朵白梅,说:“哇,好美呀!”
庞梦寒喜爱梅,尤其喜爱白梅和红梅,她觉得红梅热情似火,白梅清淡如雪,两者各有千秋。正陶醉中,猛听见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庞梦寒吓了一跳,惊问道:“谁躲在哪里?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不喜那热闹喧嚣之处,原来还有情趣相投之人啊!”说着,梅花丛中走出一个面白如玉、恬静如镜中月水中花的男子,此人正是二皇子,只见他身穿天蓝色的锦衣,腰系一条碧玉带,走路轻飘飘的。庞梦寒没有见过二皇子,只看他穿戴不俗,心想定是那家的贵公子,就走上前去,大大方方道:“公子,好雅致,小女子只是不善交际想落个清净而已,不想叨扰了公子,请见谅。”
“小姐也喜爱梅吗?”二皇子问道。
“梅艳儿不娇,俏儿不争,孤立风雪中,自有它的骄傲和坚守。”庞梦寒幽幽地说。
二皇子听她口齿伶俐,思维敏捷,寥寥数语就说出了梅的内涵和风韵,不由得心生敬佩。随问道:“请问小姐贵姓?”
庞梦寒略微迟疑地道:“小女子冕贵姓庞。”
“莫非你是庞文斌之女?”
“正是,您认识家父吗?”
“不认识,不过听说过他的威名,只是无缘结识。”二皇子略带惋惜地说。
庞梦寒看他谈吐儒雅,心想必是饱读诗书之人,本想再聊几句,但一看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细的小雪,就请辞道:“公子,小女子出来有一阵子了,该回了,告辞!”
二皇子对庞梦寒印象极好,知书达理的女子他见多了,独缺了她那份灵气和婉转。
庞梦寒刚出梅林,迎面撞上了一个喝得酒气冲天的人,哎呀,庞梦寒惊叫着闪到一边。
来人一身便装,看不出他的身份,庞梦寒想要绕过他去,她最讨厌醉醺醺的人了。
“站住,你看见我二哥了吗?”来人正是魏中宗,皇后有喜,他要当爹,一高兴多喝了两杯。
庞梦寒不知是皇上,就略带愠怒地说:“什么你二哥,我不认识,让我过去。”
魏中宗见她面生,上前拉住她质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妃嫔,朕怎么没见过你?”
“你说什么呀,我不是皇宫里的人。”庞梦寒辩解道。
魏中宗酒劲未过,拉着她的手不松,庞梦寒又恼又羞,狠劲地推了他一把。魏中宗不防这个小妮子劲还挺大,差点摔倒。
“大胆,竟敢推皇上,你活腻歪了吧!”赶过来的太监李青海大声喝道。
“皇上?”庞梦寒惊讶地望着魏中宗,把手背到身后说:“我不知道他是皇上,臣女庞梦寒请皇上谅解!”
魏中宗醉了,一心只想找他二哥。本无心和她计较,但看她唇红齿白,长相不俗,顿生爱慕之心,就顺手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庞梦寒道:“小美人,给,这是朕的玉佩,记得明天拿着来找朕,免得我忘了你。”
庞梦寒听他话意定是把她误当成宫中的女人了,她恐惧地推开玉佩,连声道:“皇上,你还是留着自己带吧,臣女告退。”
“大胆,皇上赏赐竟敢拒绝,这是抗旨不遵,不要命了。”李青海再次怒道。
庞梦寒只好接住玉佩,叩首谢恩,方才离去。
庞梦寒按着原路返回畅春园,有几次都想把玉佩给扔了,但一想到李青海抗旨不遵的话,就又揣回兜里面。庞梦寒忐忑不安地回到畅春园,胡乱吃些东西,便吃不下了,她在想皇上是真醉还是假醉,她该怎么办?要是明天宣她进宫,她该如何是好?
只顾想着心思的庞梦寒恍恍惚惚,终于挨到了散席时刻,她跟着大家小心翼翼地出了宫门。也不敢告诉朱氏,把玉揣在怀里无精打采的回府去。朱氏酒吃得不少,略有醉意,刚上马车就歪着入睡了,不曾发现庞梦寒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