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宜伟看着眼前两栋粉饰精装,灯火通明的大楼中间这幢破败、昏暗楼房,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尤宜伟是一名刚从学校毕业的新闻系学生,在电视台深夜档节目组实习。当主编告诉自己这幢大楼已经闲置20年,各种传说都有,多的是闹鬼一说,正好适合自己节目组的内容,安排自己来探究一番。
见到老同事们的诡异笑容,尤宜伟心中有了觉悟,这想来应该是拿新同事消遣的招式吧!
但是今天白天一阵打探之后,尤宜伟有些害怕了。
有人说这是无稽之谈,但也有人很确定的告诉你,这里闹鬼。
大楼一层是商铺,一个小型家具城和一个药房,仅此而已,二楼以上便没有一家商住户。一个年龄六十开外的老保安说这幢大楼闲置是有原因的,具体的不方便透露,但绝对不是闹鬼。
而在街角的一个杂货铺老板却不这么说。
杂货铺老板本不愿意多说,但是在尤宜伟极力劝说,又是帮忙搬东西,又是敬烟之后,老人打开了话匣子。
在20年前,这幢大楼的规模应该在当时属于领先的。加上所处地段乃是市一环之内,商住一体,热闹得很。但不知是何缘由,一夜之间大楼之内三户人家同时暴毙。之后住户便陆续搬走,最后一家也是在八年前搬离了这里。
老人说,这些年不乏许多来探索原因的年轻人。有见到疯跑出来的,有的安安静静的走出来从此再也不提这里的事情。他们究竟在里面见到了什么,众说纷纭。
“怎么不给拆了呢?”尤宜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人哈哈一笑,说:“拆了修什么?这个位置,只能建商品楼,到时候卖不出去,亏损可就大咯!不如等着政府来拆,还能得赔款。但是人家也不傻,要你这破地方来干啥,钱多了没地方花吗?谁都不愿当这个冤大头,房子就这么空着这些年。”
老人最后严肃说道:“小伙子,劝你回家别管这里的事了。实在要去,这楼现在四处都封了,只有地下车库能通到上面。”
再三道谢之后,尤宜伟告别了杂货铺老板。
哧溜一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尤宜伟身前。前排客座已经有人,司机对着尤宜伟问道:“小兄弟,去哪?”立刻又指了指身边的人道,“我们刚换班。”
“电视台。”
司机笑了,说:“巧了!顺路,上车吧。”
尤宜伟上了车,眼睛一直盯着渐行渐远的那幢大楼。
“怎么的?小兄弟对那地方挺感兴趣啊?”司机从倒车镜中对着尤宜伟问道。
“有点好奇。”尤宜伟应付道。
“那你可正经坐对车了。”司机哈哈一笑,又指着身边的上一班师傅道:“他可是原来住在那里的。”
这一下尤宜伟顿时来了兴致。立刻对着副驾驶座上的中年人问道:“大叔,这楼究竟是什么情况,能给说说不?”
开了一晚的夜班车,中年男人显得很是疲惫,拧开手中茶杯喝了一大口后,才转头对尤宜伟道:“没啥不能说的,当个笑话听听也行。但是小兄弟,劝你一句,听听就行,可别进去。”
中年男人见尤宜伟点头后,缓缓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此人名叫雷东,他家当年就是第一批入住这幢大楼的居民。雷东当时年纪也才20出头,跟着父母一起住。年轻嘛,一天就喜欢在外面胡混。反正是有一天回到家里,就听见父母说楼上死了人,三户人家,一个不剩,死得很蹊跷。其中一个雷东还认识,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怀了孩子,丈夫出外做生意,一个人在家。三户人家都不在一个楼层。另外两户人家,一家是两个老年人,和一双孙儿女,一家是三口人,中年父母,孩子正在读中学。
事情发生之后,大家原本都没有当回事,继续照常过日子。谁知过了不久,临近三户人家的住户就时常在深夜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喝酒划拳、打孩子、唱歌,什么都有。到后来,有人竟然在深夜见到了那几个已经死了人。闹鬼一事顿时闹得沸沸扬扬。于是临近三家的住户就陆续搬走了。
雷东家搬走得较晚,若不是发生了那一晚的故事,雷东家估计也不会走得那么干脆。
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当时这幢大楼周边还没有建起这么多的高楼,大楼靠里还有一个小花园。雷东和几个好友便在这个花园之中歇凉喝着冰啤酒。
年轻男孩子嘛,聊得火热便聊到了女孩子。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那个横死的怀孕女子。女子名叫王雪,长得相当漂亮,时常被几兄弟拿来参照以后结婚对象。
雷东一个朋友叹道:“可惜了,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被雷劈死了!”此话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急忙追问。
那人便解释起来。雷东的这个朋友父亲是工厂里的电工师傅,那天正好在家。听到死人当然是立即出门去看。谁知一见尸体,吓了一跳。那个王雪头脸已经被白布遮住,但是看隆起的小腹大家都知道是谁。胸口漆黑焦糊一片,像是被什么烧了。但是他父亲知道,这是高伏电压烧的。民用点是不可能造成这种情况,附近又没有高压电缆,最可能的就是驱动电梯的稍高电伏了,但是电梯用的电压也没有这么高才对。他父亲细细回忆了一下,发现昨夜是响了一声旱雷,但是没有人注意过。打听之后,得知王雪死在阳台之上,他父亲便推断这女孩正是被这旱雷闪电给劈中了。
几人听得发毛,都感叹还是小时候住的矮楼安全,雷劈不到。几人又喝了些酒,酒劲一上头,大家竟相约去看看王雪死的地方。
兄弟几个说走就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王雪家门口。大门没有锁,王雪丈夫在王雪死后便搬走了,这个房子便空在这里。掏出打火机来照亮,几人你推我攘的胡闹着进了屋子。
楼房的结构都大同小异,几人很快便来到了阳台之上。其中有知道详情的便指示尸体曾在哪个位置,什么姿势。
从阳台往天上看去,大家都不知这雷怎么就劈到了这里,楼顶的避雷针都不管用。
几人都调笑雷东道:“你姓雷,祖先八成就是天上雷公,你应该回去烧纸问问你祖先,为啥把个美女劈死了。”
大家嬉笑着,准备转身离去。当天晚上月色很好,几人适应了光线之后,将打火机熄灭了。
就是这一转头,所有人都惊在了那里。
原本被搬走的家具,又出现在屋内,沙发之上,背对雷东等人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手拿一把木制梳子,正在梳理长长的黑发。
几人吓得一动不敢动。雷东双腿打颤,背脊发凉,牙关也哆嗦起来。
女子转过头来,不是王雪是谁?依然那么美丽。对着几人微笑着。
“啊!跑啊!”兄弟几个,胆子最大的那个大喊一声,拔腿就跑。跌跌撞撞之间,那屋内桌椅板凳全都被他一穿而过。
剩余等人也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回到家中之后,所有人都得了一场大病。发烧说胡话,半夜惊醒状若疯狂。那时家中长辈都懂这些,听几人把事情一说,立刻杀鸡烧纸上香。几人第二日便好转。没几日,几家人不约而同的全都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