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与我去个地方。”樊恭枢突然出现在巫云面前,吓了巫云一跳。
“皇上,你怎么来了?”巫云急忙起身,想让他坐下。
“跟我走。”樊恭枢对巫云眨眨眼,拉着她就往外跑。
“你带我去哪啊?明天就是婚礼了,照例新郎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巫云心里更加难过,他怎么就不会为她考虑一下?
“带你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樊恭枢笑笑,巫云却愣住了。
“啊--”巫云突然晕倒在地上,樊恭枢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子书傲冷笑着的脸。
子书傲对身后的女人命令道:“以后就扮成这女人的样子,不用担心被樊恭枢拆穿,我会为你解决一切。”
“是,大人。”女人语毕,脸就发生了变化,渐渐变成了巫云的样子。
因为那张纸的存在,樊恭枢怎么都不会信任巫云,所以是他暴露的时候了。子书傲偏下头,看着地上的巫云,冷冷的笑笑。“至于你,就暂时留着吧,将来也许有大用处。”
今天的京城分外热闹,因为今天是当今皇上封后的日子,整个京都都沉浸在喜悦中。将军府也早已在府中各处都铺上了红妆,整个府邸都显得非常喜庆。但在巫尘的眼中,那红却是那样的刺眼。
巫尘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坐进了那顶大红的轿子,轿帘轻轻落下,彻底的遮住了那道娇小的身影。
“启禀陛下,丞相不见了!一会儿还要他来主持封后大典呢,而且皇后娘娘就快到了!”侍卫焦急的向樊恭枢禀告道。
“子书傲死哪去了?你先下去吧。”樊恭枢挥挥手,驱下了侍卫,叫出隐卫。“去查一下子书傲去哪了,尽快!”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许久,子书傲还是没有找到,樊恭枢起身去接巫云进城。
今天的巫云很美,但是她却像个木偶,脸上完全没有平时见到樊恭枢的喜悦,何况今日是她嫁给他的日子。看来,她是知道了什么,不过这样也好,他也懒得与她演戏。他一直认为巫家就是皇太后背后的势力之一,尽管他怀疑过,但他依旧没有太过在意。就算将来知道巫家是无辜的,是他的东西依旧是他的东西,在他眼里,巫云不过是个比较特殊的物件而已。他牵起巫云的手,往封后台上走去,巫云的手很冷,樊恭枢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两人站到了台上,樊恭枢笑着看着自己的臣民大呼着“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伊天最近给他的阴影终于暂时被隐藏了起来。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臣民对自己的恭敬与朝拜,一时间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隐卫跑过来,对着樊恭枢耳语了几句,而后退下。樊恭枢浑身僵硬了下,握着巫云的手也变得有力起来,痛的巫云发出一声轻呼。
巫云的叫声惊醒了樊恭枢,樊恭枢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放下巫云的手,丢下她一个人朝着御书房快速奔去。完全没有看见巫云眼中那淡淡的嘲讽,巫云仿若心伤的叫了一下樊恭枢,而樊恭枢却理都没理她,快速的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巫云做出一副非常受伤的样子,捂着心口倒退了两步,脸上一片死灰。
子书傲居然是冥殇的奸细!无疑的,这是狠狠的打了樊恭枢一个耳光!他最信任的臣子,居然是别国派来的细作,樊恭枢简直气的要发疯了!
“好好给朕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樊恭枢在御书房对着隐卫们狠狠地发了通脾气。
“皇上也知道,冥殇王冥落死于伊天之首,冥殇换了新的王,所以对各国的细作进行了一项盘查,确定他们是否依旧忠心。子书傲也在其列,他是重点的盘查对象,今天是最后一次。当我们到达子书傲府中时,黑衣人还在与子书傲说着什么。而后子书傲看见了我们,他竟是身手绝佳,与我们大打出手,带着黑衣人逃走了。我们在密室里也发现了许多被烧毁的信件,其中一封被烧得只剩下一角,上面有着冥殇的特殊标记。”隐卫首领把那张没有烧完的纸递给了樊恭枢。
樊恭枢捏着那张信件的一角,上面画着一朵黑色的花朵···
“子书傲,朕对你不薄!你居然···冥殇都已要亡了,你还敢背叛朕!”樊恭枢说的咬牙切除,他永远都不会懂子书傲为什么宁肯回一个可能保不住的国家,也不选择留在他身边为他卖命。
许久以后,樊恭枢平静了下来,才问起了巫云的情况,得知她依旧站在那里,樊恭枢心中闪过一瞬不知名的情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那张名单!在他看那张名单之前,就遭遇了刺杀。当时只有子书傲经过桌案,后来更是子书傲碰过尸体,尸体就化为了血水。难道···
“子书傲!”御书房中传来一声气急的低吼。
一道修长的身影就那样一直站在封后台上,风轻轻的吹起她那绣着凤尾的衣摆,仿若凤凰在风中飞舞,美丽的仿若随时会带着巫云乘风而去。
“巫云···”樊恭枢不知道要怎样向巫云解释,他忽然觉得所有的解释,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呵呵,没有解释吗?”巫云的眼神让樊恭枢不敢直视,“好,我替你解释!”
“这几个月,你一次娶了七个大臣的女儿,他们都是皇太后把持朝政的背后势力,显然的是皇太后要你娶她们的。但是呢?她们不是被你冷落,而是一个个的都死了,连带着她们背后的家族,都一一被你铲除!怎么,现在轮到我们巫家了?毕竟我的名字,也在那张名单上不是吗?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们!樊恭枢!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你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巫云的话,听在樊恭枢的耳中,是如此的冰冷彻骨,他这是做了什么啊?他就这样把一个爱了他十几年的女孩子伤成了这样!
“云儿,你听我解释,是子书傲,他是冥殇的细作。是他换掉了那张名单,所以我以为···”
“以为?好一个以为!如果你真的信任我和哥哥,你还会这样做吗?娶我的本来目的,会在一切真相大白时就发生本质的变化吗?也许你早就不爱我了···”巫云没有流泪,连一点的动容都没有。在樊恭枢看来,她应该是哀默大于心死了,他再次觉得自己做的真的很过分。
“云儿···”
巫云转身离去,樊恭枢伸出手拉住她。“朕错了。”他居然道歉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朕再也不会怀疑你了!”
“过去虽然是过去,但它永远也抹不去。”巫云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慢慢消失在他眼前。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从那以后,巫云就把自己软禁了起来,樊恭枢每次去看她,她都是不说一句话,包括巫尘。
子书傲再次算计了樊恭枢,他知道,只要他一暴露,樊恭枢立马就会猜到一切。他早已将巫云掉包,利用樊恭枢对巫云的愧疚,降低他对假巫云的戒心,使假的巫云得到更多的情报。至于假巫云为什么要把自己软禁起来,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暴露的太快。况且,只有不在此局中,才能看清更多事!冥殇早就需要子书傲回去了,但他选在此时,却是正好!
樊恭枢对子书傲也的确是极好的,他曾经也想过背弃冥殇,专心辅佐樊恭枢。但过去始终是抹不去的,一旦被樊恭枢查出,樊恭枢的骄傲绝对不允许他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樊恭枢终有一天会毁在自己的骄傲上!
“你居然真的回来了!”陶心看见伊天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激动地抱住他。
“嘿嘿,马上从我身上下去!”没看见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吗?
“哦,我们赶快回去,爷爷都担心死了。”陶心提起自己的背篓背在身上。拉着伊天的手就往回走,她居然没有被吓到?
“担心?等我回去了,他估计就要杀人了···”伊天想逃!
“你说什么啊,快走吧!不然爷爷又要唠叨我们了。而且你这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爷爷肯定会很生气的!”陶心真的是个无比单纯的女孩子,单纯的就连伊天都不忍去毁掉。或许这样对于一个杀手是大忌,但伊天很睚眦,他什么都不怕。
“小陶啊,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张老爷子在伊天心中绝对是比教官还要牛逼的人,他真的是第一个让伊天感到无能为力的人。
“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啊!伊天我问你,我放在药柜里的那颗药丸你看见了吗?”老爷子听到声音从药室里走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准备逃跑的伊天。
“呵呵,进来进来。”伊天只能无奈的走了进来,“不过什么药丸啊?我···”
“伊天你这个混蛋!---”老爷子的狮吼功是越来越厉害了,伊天急忙窜到屋外,再次抬脚,却被人拎了起来,双腿在空中打着扑腾,继而无力的垂下腿。
“怎么?不逃了,你倒是逃啊,继续啊!你不是最会逃跑了吗?”伊天回过头,委屈的看着老爷子,自己都伤成这样了,有力气走回来就不错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敢往外跑?你不想活了!”听到这话,伊天松了口气,看来通天丹的事,是打算暂时放下了。“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给你治疗的,争取一次让你恢复原状!”
好好!一次!恢复原状!妈的,老天你这个不开眼的东西!老子宁愿去见冥王,也不愿意再听到上帝这个名字了。治疗?那是救人吗?那是杀人吧!
“诶,爷爷,你这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老爷爷,我会求天使赶紧让你去见上帝的!啊---”咚的一声,他就被老爷子给扔进了药室。
“什么天使,什么上帝,老子一个都不认识!老子只认得冥王阁下!”老爷子拿出一根针,银色的针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遥对着伊天晃了晃说:“老夫一定会和冥王商量好,一定把你的一只脚从冥界拉回来!”老爷子笑嘻嘻的露出白色的牙齿,可在伊天看来,那简直就是死神的镰刀啊。不,是冥王的···什么呢?
老爷子医术的确很高明,但伊天之所以怕老爷子,是因为他救人,真的是以杀人为标准的!他不把你折腾的死去活来,他就不是在救人。对此老爷子的解释是,我就是在杀人,只不过每次都恰好把人救了···
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分坐于一棵巨大的枝桠上,白色的两只小腿不断的摇来摇去,脚上的铜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少女的口中偶尔传出一两声轻笑。
正是伊天与陶心两人,伊天的身体终于是年轻了一点,虽然依旧是白发苍苍,但好歹不是褶子脸了,伤势也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回去呢,在这里不是很好吗?”陶心不解,放不下的想法在心中久了就会变成执念,而执念会毁掉一个人。
“你也知道了”伊天的语气有些冰冷。“不过你不会明白的,过去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它在心中是抹不去的。”
“可过去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了,即使在心中抹不去,在现实中它也已经没有了。”陶心不放弃的劝道。伊天看着陶心的眼睛许久,突然冒出一句话,让陶心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得不说,伊天是个聪明的心理学家!作为杀手,他学到的保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