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顾南风忽然跪倒在钟叔身边,“钟叔!”
肖荷吓了一大跳:男人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她从未见过顾南风下跪。在她心里,顾南风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只有别人跪他的时候,他,不会下跪。
钟叔并未感到惊讶,只是在顾南风下跪的刹那,一双老眼中居然闪过一点莹光。钟叔没有发话,任顾南风在那里跪着。
肖荷有几分尴尬地站在那里,感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顾南风仿佛知道了肖荷心里所想,扭头道:“你先回卧室。”
肖荷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木然地走回卧室。
钟叔与顾家是世交,顾育龙虽然人不错,但在商场里待久了,也懂得打点关系找好后路,而钟叔就是顾氏在黑道的领导人物。钟叔很少与顾育龙见面,但在顾氏遇到危机时,都是钟叔暗地里出钱出力出人摆平。当年顾育龙落马,钟叔花尽财钱力却没能保住顾育龙周全。
从那以后,顾南风就再未见过钟叔,虽然他的手下依然在黑道活跃,但钟叔却从此销声匿迹。虽然顾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但钟叔于顾南风而言,就是他的第二父亲。顾南风敬重钟叔,所以他才会跪钟叔。
这无关男人的尊严。
钟叔终于缓缓开口道:“起来吧。”
顾南风点头,恭敬起身,得到钟叔默许后,才走到钟叔身边坐下。良久,看钟叔没有开口的意思,顾南风终于扯开话题,“钟叔,最近您的身体怎么样?”
钟叔似乎对于顾南风刻意避开“敏感问题”的做法很满意,缓缓地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道,“小风,你就不想知道这七年我去了哪里吗?”
顾南风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您不说,自然有您的理由,我不会问。”
钟叔一双老眼中满是赞许,连连点头,“小风,七年不见,你真的是越来越像你爸爸了。”
听到与自己格外亲近的人重提父亲,顾南风有一刹那的失神。但他很好地掩饰了起来,不知为何,他隐约感觉到了钟叔话中的试探之意。
看到顾南风波澜不惊的样子,钟叔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小风,这次我回来,就是想拜托给你一件事情。”
顾南风皱眉,“钟叔,有什么您尽管提。没有拜托不拜托的关系。”
钟叔有些不放心地朝卧室看去,顾南风了然,递给钟叔一个肯定的眼神,“她不会偷听的。”
钟叔点点头,拿过手边的包裹,打开,一个精致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盒子露了出来。
敏锐如顾总,立刻紧张了起来。
钟叔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封信,一个册子,还有……一把手枪。
顾南风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又回想今天钟叔奇怪的表现,突然间明白了钟叔的来意。
“钟叔!”
“听我说。”钟叔打断顾南风。自顾自拿出手枪,粗糙的拇指肚轻轻抚摸着它,“我与你父亲是自小的兄弟,我比他大三岁,所以他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哥。我们两个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但他喜欢读书,所以我偷鸡摸狗的事做了个遍,只希望可以供他好好读书。”
“他二十岁那年,突然执意要从商。我没他那么有文化,没办法帮他生意上的事,但我路子广、道上兄弟多,所以就替他打点黑道上的事情。十几年下来,他的公司越开越大,我在黑道上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我很少和你们见面,你爸爸对你们也很少说起我。但今天,我必须把实话全部告诉你。顾氏企业和唐门的确有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