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想忽悠各位,不过我这几年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平平淡淡安然无恙,哦,对了,除了我每学年都挂那么一两科,日了狗。
“走过的路是一阵魔术,把所有的好的坏的变成我的~”绿面粉的这首歌听的我很有感觉,说的还真对,时间像不负责任的太上皇,把皇帝的宝座和一大摊子麻烦事交给了我,我只能忍着这些蹂躏,来享受自己的生活。
崔亦芸和蓝小妙是去年毕的业,她俩临走时请我们宿舍吃了顿饭,当然是分开请的,这俩大姐关系还不是很好,哪怕同过生共过死。
曹执这外表酷炫内心猥琐的娃儿终于和她大一时的女神,“黑外十美”中第四的赵梦雅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生活,这倒是我始料不及的,他们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曹执没钱付不起租房费,还是靠生活水平不错的赵姑娘先垫着的,曹执虽说有些娘炮,但内心深处还算活着一个东北汉子,自己一气之下,上工地干了半学期,被他家里人发现,曹老爷子本以为乖孙子在外面疯两年也就想明白了,没想到曹执他就是个属倔驴的,骨气有的很,搬砖搬到手都磨得不成样子,曹老爷子看见还在卖力搬砖的曹执差点没哭了,摸着那双还沾着砖末的手直说“傻孩子”。
“我回家后我爷爷差点没把我打了个半死。”后来曹执抽了口烟,遥望天际,缓缓的说。
反正曹执算是我们这几个里边结局最好的了,妹子到手了,文凭到手了,自己又回家当音乐小天才去了,以后当个风骚的“音乐家”还不得把这孙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冯兵和小马哥也差不多,冯兵考到了教师证,成了一名光荣的,有理想有抱负的,有教师资格证的无业游民。毕竟现在学校招人简单,校门口喊句话要招三个老师,四个都有背景,你怎么玩?冯兵也是条汉子,不靠家里那有些吓人的背景关系,自己一个人向全哈市投了简历,虽说现在还在宿舍趴着看吉泽明步,但他也确实是努力过了。
再说小马哥,他算是我们四个中的一个传奇了,大二泡了个学妹,那学妹挺好,人挺活泼的,还进了“黑外十美”,虽说排名靠后,配个小马哥也是绰绰有余了。小马哥挺开心的,收拾收拾就和那妹子搬出去租房子了。到了大三下学期,就有了个孩子。没错,你没有听错,小马哥已经有小小马了。当得知他女朋友怀孕了的消息,他并没有慌乱失措,而是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只不过还是我提醒的他别再点过滤嘴了。
要不我说我最服的人就是小马哥呢,凌秋月有了孩子打掉了扔进了人工湖,最终化成了魙;小马哥有了孩子下定决心让生下来,豪气干云的说道。
“媳妇,放心啊,你生出什么都行,我都养着玩!”给他媳妇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在我论文答辩的前一天,我们几个在那个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小饭馆又吃了一顿,这顿算是散伙饭了,曹执已经答辩完了,宿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吃完饭就能走了;我和冯兵明天答辩,小马哥是后天。可我们一点都没有马上要分别时的伤痛,东北爷们的敞亮和豪爽在那一天得到了完美的诠释。我们四个人要了六个菜,六六大顺,又喝了两件啤酒,这个没什么寓意,只是我们想着一醉方休,把时间定格在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天。
当我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了,我在床上迷迷瞪瞪的坐了五分钟才想起来今天十点就要答辩。
靠,要没时间了!
我拿着U盘跑到附近的打印店,匆匆忙忙的把奋战了两天一夜的论文打了出来,又暗中掐了个匿踪诀,缩地御风向着答辩教室而去,到了门口,里面传来“江澈,江澈到了没”的询问,我大声回应着。
“这呢这呢!”
“快点,该你了。”
主持答辩的是教我们那个谢顶的老头,他依旧拿着自己手中的大茶缸子,轻嘬了一口茶,眼皮也不抬的看着我,道。
“这个《论中国古典武侠小说的发展历程》是你的论文么?”
“是。”我乖乖的答道,毕竟我毕不毕得了业就看这位地中海来客的了。
“这个难度可不小,你是自己写的?”
“嗯,是我自己写的。”
“没抄?”
“没抄。”
“那好,你来对你的论文进行阐述吧。”
“好,我的论文题目是《论中国古典武侠小说的发展历程》,根据我的题目,大家也知道了我将要阐述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我带着笑意从教室中出来,我相信他们已经被我优良的文学素养和强大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哎,做一个有文化的青年就是如此拉风,偏偏我又是个如此低调的人。
我走出大校门,临出去时,我远远的看了一眼新栽了两年的绿柳和被它所掩映的碧波荡漾的人工湖。
想想已经过去快三年半了,我也从一个见谁都叫学长学姐的小男生变成了大四的抠脚大汉,我见证了两场美好的爱情和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当然,还有一个关于魙的回忆。
校门外的马路上,今天的车不多,可能是下雨的原因,路上的行人也少了不少,还在上课的学弟学妹们不是勾肩搭背就是搂搂抱抱,看的我这个老处男悲伤的把脸别到一边,看见一个老叫花子拿着破碗冲我点头念叨着听不清的好话。我拿出身上的零钱,不多,全是一毛的,充其量也就不到一块。他看了看我,从破碗里拿出个一块的,递给我,缓缓地向下一个避雨处走去。
看起来我的卖相还不如他。我苦笑着摇摇头,向宿舍走去。
不知道人老了是不是就喜欢回忆从前,如果是,那我就已经算老头了。
谢顶兄总是在上课时评价在后面睡觉的我是“死气沉沉,形同迟暮,没有点年轻人的朝气”。我不想还嘴,说自己在梦中修炼六十四卦印这么高大上的东西。而这时白吟总是回过头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年轻人啊。
每次我都是叹口气,在小马哥和冯兵不爽的眼神中再次睡下。
少年老成。
这才是我对自己的评价。
我在这二十多年里,除过鬼,封过妖,进过白玉会,会过紫金堂,接触了雪莲阁和七髅宫,平常人一辈子都不会涉足的世界在我的生活中占了主角地位。我知道了太多事,见过了太多事,我是一个人,也是一个有机会活上上千年的修士。那个隐秘的世界不会让我再保持一颗单纯年轻的心。
是时候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了吧。
我站在哈尔滨的秋雨中,感受着她对我最后的挽留。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拖着早已打包好的行李,打了一辆车,去火车站。
司机师傅挺善谈,知道我是今年的毕业生后,大谈特谈了一下在当前的历史条件下像我这样刚刚步入社会的大学菜鸟将要面对的机遇与挑战,就现如今购买力情况与我交换了意见,最后快到火车站时,师傅还总结了一下这一路我们思想碰撞的主题——这世道越来越难混了。
我笑了,笑还有这么可爱的司机师傅,笑我自己的路别人帮不了我走,笑这可恶的命运玩我玩的乐此不疲,更笑司机师傅见谈得尽兴抹了我的零头。
大城市不管什么时候火车站都跟赶集一样,我排在长龙的尾部,看着前面满满登登挤得像豆豉鲮鱼罐头里的豆豉,我看着自己手中的硬卧,竟有一股淡淡的优越感——挤吧挤吧,哥有床,还是下铺。
再长的队也有排完的时候,我斜靠在床上,看着被雨丝打的纵横交错的窗户,竟有些睡意。
我又做梦了。
我梦到了曹执,冯兵,小马哥,甚至还梦到了一脸孤傲的白吟。我们还在那个熟悉的教室,看着熟悉的大茶缸子,念着“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忘了是谁说的,大学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段路,这条路上有坑也有风景,这是你油最满,马力最强的一段路,走的好不一定是一片坦途,走的不好也有可能看见彼岸最美的彩虹。
我这条路走的好不好?
我不知道。
但我只希望我能看见彼岸,不在乎有没有彩虹,有点光亮就行。
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