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风雨不怜黄花瘦
小菠菜君2016-12-28 17:333,126

  “可我并不信!”纳兰红日脸上的惊愕渐渐被阴郁所取代,他沉眸瞧向桌面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道。“我知道,今生和你无缘!你也并未亏欠于我反而是我有负于你。你就不必再说这样的话羞辱我的父母了!”他并不肯看宝瑛,只是定定的盯着某一处慢慢说话。

  “嗤!”宝瑛不以为意的轻笑出声,“看你,我费莫宝瑛在你心底就是这般模样。还会说谎话构陷你的父母,你根本就不信我,纪衡便不会!是不是说谎,你回去问问你的父母不就是了么?”说完,她理都不理纳兰红日,转向宝麒说道:“哥哥,我还有事,你们俩说吧!未时胡同口等我!”说完,她一甩披风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小茶馆。不必说,自然是急着和情郎私会,这般女子还真是有伤风化!宝麒瞧着宝瑛的背影不住的摇头。

  待宝瑛走出茶馆,纳兰红日才肯抬起头来看她那高挑颀长的背影。宝麒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一边说道:“要说痴情,宝瑛是最过痴情的,她爱着你的时候,你在她眼中就如珠似宝。可如今她已经移情别恋了,对你可还有半分情意?你又何必为一个不爱你的姑娘磋磨自己呢?”

  纳兰红日静默片刻,而后说道:“是我不知道珍惜了!”

  “也不是这样的!”宝麒握住纳兰红日的手,“她并没有多好,我的妹子我知道。那日的话是重了点,可是红日你是我兄弟我也不瞒着你,不是我有多喜欢那个纪玉山,而是我妹子喜欢!在四川他们生死相依,你是比不得的!何况你还、还……”宝麒终是没有说下去。

  纳兰红日只是低头不语,宝麒又叹了一声,“在京中,你也是少年才俊!我真不忍心你就这么颓废下去!刚刚瑛瑛还是留了情面的,你不知道,阿牟的话说的很难听的!我额娘虽及时挽回了影响,可是,原本和宝绢说亲的恭阿拉家自那日后就没了音信,你说我们家还能和你们家结亲了么?”

  见纳兰红日依旧不语,宝麒有些难过,他又拍了拍纳兰红日的手说道:“我言尽于此,你自个瞧着办吧!”说完,他深深的瞥了一眼纳兰红日便转身离去。可他走到门口后又转了回来,他贴近纳兰红日的耳边,“宝络,你最好还是离她远些,她可是不简单!”纳兰红日抬眸看向宝麒,见他并非别有用意的样子,便勉强一笑点头应下。宝麒看他笑的简单,忙又叮嘱一句,“你可别不相信,瑛瑛可是和我说过,她掉到悬崖下面可不是意外!”

  纳兰红日闻言“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切变故皆由那一刻始,他紧紧的捉住宝麒的手腕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宝瑛怎么说?是怎么一回事?”

  宝麒为难的摇了摇头,“瑛瑛说了,没有证据,说了也是白说!我追问了几次,她一提到坠崖便吓的脸色泛白,我便没有去问!”

  “好!好!”纳兰红日阴郁的眼睛里射出两道犀利的眸光,他冷笑着,一直道了两声好,然后坚决的对宝麒说道:“宝麒兄,你且看我的!”

  “你就离她远点便是了,还有别这么颓废,我心里不得劲!”宝麒终是不忍纳兰红日因他们家的妹子而自毁前程。“好!你且放心,我必定会的!”纳兰红日咬着牙根清清楚楚的应道。虽下巴上还泛着青青的胡茬,依旧一副邋遢的样子,可是精气神却与方才迥然不同了。宝麒点点头,然后离开,但尽人事而已!

  宝络也想出府一趟,不为别的,她得和纳兰红日好好说说不是?纳兰红日到底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不敢承认呢?可是,她却出不去,也不知道卢氏打哪儿听说了什么,有事没事的往她的院子溜达。她也没有多怕卢氏,虽是生母,不过是奴婢而已,谁怕她?

  可是,费莫夫人她却不能不买账,她也不敢和费莫夫人对着干。那天夜里,她出来为纳兰红日开脱,惹恼了费莫夫人,责怪她一个内宅小姐不知羞耻竟和外男在内院私会!费莫夫人也没见宝络的面儿,就是让身边的玉嬷嬷将话儿带了过来,她被禁足了,没事儿不许到处溜达,只能在屋子里面绣花。至于绣什么,费莫夫人也有示下,让她绣上十幅的‘鱼戏碧莲’。怎么是‘鱼戏碧莲’呢?费莫夫人可是没说,可是宝络却心虚的紧,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哪里有‘鱼戏碧莲’的图案!

  出乎纳兰夫人意料之外,纳兰红日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外面厮混到后半夜才回来。今儿个休沐,虽大早上红日说过要去找端敏玩,可是竟没料到不到中午,他便回来了。

  纳兰夫人惊喜的迎了上去,她笑着说:“红日,这便是对了么!那端敏不是什么好东西,听人说连八大胡同子里的姑娘都不愿意做他的生意,你和他鬼混什么?没得污了自己的名声!”

  纳兰红日本来没什么精神头,可是他一贯还是斯文守礼、遵循孝道的。是以,他一直耷拉着脑袋做出仔细聆听纳兰夫人的教诲。但当他听到纳兰夫人说和端敏鬼混会污了名声时,他忍不住抬起头来,泛着血丝儿的眸子直视纳兰夫人,“母亲,你怕别人污了自己儿子的名声,怎么就那么的不在乎别人的名声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不是您污蔑了宝瑛,她又何至于恨我入骨呢?您这样做何尝不是有污蔑了纳兰家的名声呢?我们成了什么人了?”

  他一连串的反问惊得纳兰夫人连连后退,纳兰夫人本就柔弱,此刻更是忍不住了,她立时就红了眼眶忍不住哽咽道:“还不是为了能让你娶了宝瑛么?”

  “那就毁她名声,逼她做妾么?母亲没有女儿,若是有女儿也想让人这般对待么?”纳兰红日毫不留情立时反问道。纳兰夫人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呆住了,她确实无言以对。

  纳兰红日却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了,他失望的看了一眼纳兰夫人便撇下她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三月下旬了,要不了几天,勒保就会到京了,如今已经过了山东,也就是个七八日估计就到了。不过费莫夫人倒是一直和他通着信,毕竟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挂念的。费莫夫人合上了勒保的信,勒保对待纪衡的态度倒是有了转变,原本他是一直不同意将宝瑛许给纪衡的,可是待费莫夫人和他说了纳兰家诋毁宝瑛以及纪衡补了正六品户部主事之后,勒保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满汉不通婚”、“嫡女不嫁庶子”之类的话了。只不过,勒保倒是说了要先定下宝麟的婚事才能说宝瑛的亲。

  至于这几个孩子的婚事,费莫夫人只关心宝麟和宝瑛的。那宝绢和宝绫的婚事是轮不到她做主的,更或许连勒保说了也不算。如其其格是蒙古王公的女儿,绢绫的婚事如其其格必定会仰仗科尔沁草原上的父兄帮着筹谋,怎会依靠自己这个一直明争暗斗的主母呢?

  还有宝络,费莫夫人甚觉头痛。那日,纳兰红日夜探侯府之时,听宝麒说,那宝络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第二日宝瑛又送过来一条‘鱼戏碧莲’的白帕子,做了这么久的内宅妇人,费莫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可能就连宝瑛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呢!要不,那孩子不会是一脸嫌弃的将那帕子用个盘子托着拿过来吧!瞧那针脚,竟然是宝络的手艺。再看那抹殷红,费莫夫人更是心惊了,她不由自主的敲了敲头,这事她还真不好管,管不好没准就会彻底污了费莫家的名声,费莫家的名声已经够不堪了。她只能暗中处置,先压下此事,待勒保回来再做定夺。

  宝络心绪不宁,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针扎了手了。十幅的‘鱼戏碧莲’说多不多,可是却也不少。更何况,宝络心不在焉,总是扎手,扎了手出了血珠子若是染到帕子上,那帕子便不能要了。

  她不禁咬牙切齿,暗地里不停的咒骂费莫夫人。她觉得甚为不甘,那费莫宝瑛惹得祸还少么?怎么不见费莫夫人罚她禁足和绣花?背地里,连情郎都有了,可是何时见费莫夫人说过一句?居然还可以疯疯张张的往外跑,这就是嫡女和庶女的差别么?太不公平!

  她恨的不行,将染了血珠子的白帕子使力的撕扯。知画立在一旁,谨小慎微,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大小姐自打那日回府之后,就将她当成了心腹,贴身伺候的事都是她来做。当然,出气也都出在她的身上。知画是个聪明人,想当初,宝瑛就曾经说过,“可惜了的,知画没读过书,否则也不比男子差多少了!”她知道,并不是宝络大小姐有多么的信任她,而是因为她知道宝络的秘辛,宝络防着她,将她放在身边便于监视、控制罢了。

继续阅读:第38章 美人如莲以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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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缘一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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