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消耗他的生命吗？”
“说是消耗了生命，就算我不消耗，他也会被你们杀了的吧？”
莉忒冷笑了一声，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时间已经过了吧？”
“是啊，你还真是顽强……”
莉忒没有回答她的话，高高举起怀表。
“我说过的，要借用一下你的力量。”
“你想做什么！”
林右眯着眼睛看向正使用着白茧身体的莉忒，虽说因为白茧本身实力太弱了，莉忒的能力也会受到影响，但是说到底不是一个层次的事物终究不是一个层次的，就算是现在这个状态的莉忒也照样可以完爆他几条街。
“你不是弄了个结界想着一旦失败了就回到过去吗？”
“……难道你想……”
“没错没错，让它的效应变得更厉害一点！”
莉忒面目狰狞地肯定了通过怀表说话的女神的想法，然后双手握住怀表高高举起。
“不行的，你这样会引起混乱……”
“混乱又怎么样！”
莉忒大吼了一声，然后神色黯然地低下头。
“没错，一开始我只不过是不想被你们取走，所以才一遍又一遍地想方设法让他早点死掉，不过……”
“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家伙了吧……”
无语的声音从怀表里传来，不仅是她，就连林右此刻也是十分无语。
“你不是也一样？”
“嘛，经历了那么多次，总会有感情的，你早说啊，我可以在把你取出来的时候保住他的性命……”
“不用……”
林右心里一个咯噔，莉忒露出了笑容后，很随意地念了一段咒语。
“这块石头，是我留给他的礼物。”
整个林海市，街道上用血丝线串联起来的魔法阵在此刻发动了。
……
“啊！”
猛地抬起头，白茧下意识地捂住了他的左半边脑袋。
就在之前，他最后感觉到的就是左半个头的剧烈疼痛，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再之后就突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唔……”
但是还不仅如此，他现在觉得大脑里一片混乱，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记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时间，只不过在细节和结果上不大相同的数十个记忆的片段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白茧？你怎么了？”
台上的老师看到白茧突然捂着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于是停下了讲课问了一句。
“没事……”
意识到现在还在上课，而且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有搞清楚，于是白茧强忍着余痛和混乱，坐直了身体开始听课。
与此同时，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己右边的座位，空空如也，很明显没有人坐在那里。
之前都是在做梦吗？白茧不由自主地这样想象着，自己旁边没有转来一个美女同桌，也不会有一个自称未婚妻的人来烦恼自己。他也没有被什么莫名其妙的面具杀死，更加不可能去学习魔法……
想来想去，他觉得这一切只能用做梦来解释了。可是，他大脑里那无数个不同的记忆片段却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究竟是做梦还是真的发生过？
于是，就在这个最最简单的问题上，白茧纠结了整整一节课。
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老师收起讲义离开的时候，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纠结之中。
“白茧，身体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吧？”
“啊？我没事的，谢谢老师……”
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都快忘记这个老师叫什么名字了。
看来果然是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些幻想的吗？他拍了拍额头，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不怎么真实，不过不论是他碰到的、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都毫无疑问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白茧？你身体不舒服啊？”
坐在白茧前面的一个女生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头痛了？”
“不……没事……”
“唔，关心你还不领情……”
程夜笑鼓起嘴转了回去，不过不一会儿她就又转了过来。
“真的没事吗？”
“没事啊！”
白茧对此只能苦笑，按理说程夜笑也算是班花了，现在主动跟自己说话，这可是以前他想都不会去想的事情。
他的成绩虽然还算是不错，不过很可惜人缘不是很好，以至于在这个班上其实也不怎么和人说话，更加别说是程夜笑这种一般来讲会吸引很多人关注的人了。
不过白茧现在情不自禁地就拿程夜笑和林艾可，甚至祝婉儿去对比了……
在他错综复杂的记忆之中，对于祝婉儿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不过对于林艾可，他可就是相当熟悉了。在他的记忆中似乎还有一次差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好吧，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有分清楚那两个人究竟是他幻想出来的人物还是真实存在的。
“没事就好……那个，今天放学之后有时间吗？”
“今天啊？”
白茧把心中的疑惑抛到脑后，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没事。
“应该有吧，怎么了？”
“没什么……”
程夜笑一下子转过头，弄得白茧莫名其妙的。话说下一节是什么课呢？一边思考着这样的问题，白茧把书包拿了出来开始找书。
忽然，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压根就记不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更加别说礼拜几了。
他也没有带手表的习惯，更加不可能闲得无聊放一本日历在书包里，或者说就算有日历他也不知道今天几号。
迫于无奈，他轻轻拍了拍程夜笑的肩膀。结果程夜笑似乎是吓了一跳的样子，猛地回过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今天礼拜几来着？”
“……”
看着白茧一脸尴尬和无可奈何的表情，程夜笑又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同时她的心里也在疑惑，这家伙怎么连今天礼拜几都不记得了？能把日子过忘记的男人真的可靠吗？
“今天，礼拜四。”
“嗯嗯，好的……”
既然知道了是礼拜四，又看了一下墙上的钟确定了一下时间，白茧很快就想起来接下来一节是什么课了。
于是决定暂时抛却烦恼的他，开始了一天认认真真听课的时光。
……
“噗……”
一口血从林右嘴里被吐了出来，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把嘴唇擦干净后，他坐在凳子上沉默着思考着眼前的情况。
这幢房子是他在林海市秘密购置的财产，所以无论是家族还是教会对此都一无所知，可以说这里是他最后的栖息之所。
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他最后一次在这个房子里出现，那已经是上个礼拜四的事情了。
就算是按照之前设定好的时间重置的起始点，那也已经是一天之前的事情了。
“莉忒，那家伙强行把我们的魔法拿过去用了啊……”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周围的那些神明们也回到了之前的状况。”
熟悉的声音从怀表中传来，这让林右不由自主地安下了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块怀表几乎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慰藉了。
林艾可和林亚风，还有这座城市，是他必须要守护的东西，但是却不足以成为他一路走到现在的精神支撑。
“那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这可不是我当初设定好的起点啊！”
“没错！这是一天之前，或者说23小时之前！”
“可是……”
“莉忒，她改变了魔法的受体，把原本应该只有你能继承记忆的事实改成了在场所有人……”
时间女神用充满了无奈地声音说道，而林听到这个说法之后却是大惊失色。
“你的意思是，白茧还有林艾可甚至那个祝婉儿都记得之前的事情？”
“没错，不过那个使徒之前溜走了，所以他依旧按照结界的力量，什么都没留下。”
林右沉默了，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说有点复杂，不仅时间又往前多回去了23小时，就连保留了记忆的人也变多了。
“不过他们应该一时没法接受事实的，就给我们的准备时间终究还是有点的。”
“是嘛……”
别说林右不相信这话了，就连时间女神自己说出这话来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她比别人更加清楚历史中一个小小的改变会给未来带来多么可怕的改变，这也是她的回溯时间的能力能够位列神力之中的原因。
“可是无论怎么准备，如果莉忒再次侵占白茧的身体，我们还是……”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她还想这么做，那就是我们赢了。”
女神说话的声音中出现了一点笑意，毕竟这是现在唯一的好消息了。林右可能不知道，但是身为神明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莉忒每次侵占他的身体都会消耗他的生命力。
当然一般来说通过时间回溯生命力也会回到原来的状况，但是她偏偏要让白茧保留住当时的记忆，这也就意味着白茧的身体状态必然会变得和之前一样糟糕。
保留记忆地回到过去可不是没有代价的，至少现在已知的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的正面变化都会恢复原状，而负面变化不仅不会恢复，甚至还会恶化。
现在的林右就是这个状况，不仅承受着之前能量爆炸时候的伤痛，还因为保留记忆的缘故，身体越来越差了。
“那现在的情况算是五五分吧，看那小子傻傻的样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接受现实的。”
林右此刻也终于稍微安心了一点，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也不是和他之前想的一样无可救药。
总而言之，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赶快布置好相应的结界，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顺带一提，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重置’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这样啊，真是没想到居然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林右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放弃了“因果重置”这个巨大的结界，转而开始着手准备各种战斗用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