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言,敦煌东面,无论祁连山北路的河西走廊区域,还是南面的通道,都相对易于修筑,加上越往西去,民族成分越加复杂,除了军队管理相对容易之外,当地雇请民工都难上加难,因为他们可不认朝廷的货币,还是严川大将军想到一个高招:以粮食等食品和生活用具作为报酬,这才引起了当地居民的兴致。
与修路几乎同步,大魏朝廷与东吴朝廷,同时展开了另外一场大规模军民联合行动,那就是水利设施建设。建设的重点是自北而南的大河大江。工程的重点项目有三:疏浚、筑堤、灌溉,同时还有一项辅助内容,那就是保护各流域树木丛林和草地,为此朝廷还专门下发了诏令,坚决杜绝江河湖波上中游地区的滥砍滥伐,垦荒种地,甚至随意放牧活动。
水利设施建设方面,吴仁义已经组织了一批水利专家,以两条主要江河流域展开指导,并推广了一些先进灌溉技术,比如水闸、水渠、翻车、筒车等的制作和使用;同时派出农牧业专家,到各地指导生产。
旧有的游牧地区,对于那些不适宜放牧活动的,愿意内迁的游牧民族,选择生活环境较好的地域,为他们建筑生活区,教会他们农耕和圈养牲畜技术,以及相关生活知识;对于那些不愿意内迁,活动范围水草丰美的游牧部落,也尽可能派人过去指导定居和圈养技术,并且教会他们动物的治病防病知识,极大的提高了民族向心力和凝聚力,减少了民族矛盾和摩擦。
尤其是冬季,不少游牧族为了躲避寒冷和大雪带来的困境,纷纷内迁,根据吴仁义事先部署,绝对不能像以往那样将他们拒之关外,而是主动接纳,并给与生活救济,借机引导他们。当然也不排除因此给边境郡县带来的巨大压力,尤其是社会治安环境的恶化。
“关樾做得就不错,一个是提前与关外几个部落头人进行了接洽,早在大雪封山之前,就将老弱妇孺进行了安置;而是给他们划定了牲畜圈养的大致范围,并且提供了一些必须的生活设施;三是召集部落首领会议,提出了严格的管理条例,凡是不服从当地管理,尤其是违背法规的人员,一律列入黑名单,今后不许其族人进入关内一步。当然,对于那些严重违反法规者,一律进行严惩,软硬兼施之下,并州北部秩序井然,大的事故一个都没发生,不像辽东、幽州等地!”
蜀王看着年终各地简报,以及御史台和吏部对各地的全年工作考核说道:“当然了,辽东地区的吴猛他们忙于筑路工程,一时疏忽了地方管理工作,是该给他们增加一些地方管理人才的时候了!”
“报,大将军北山地区急报!”初春时节,尽管北部地区依旧封冻,尤其是到了傍晚开始,天气很冷,但是中午前后已经是暖洋洋的,所以胡渊已经开始组织各段的指挥官召开会议,准备于不几天后开始将大本营迁移到北山西北面的阿勒泰地区,将阴山到北山这段已经基本完工的道路,与朝廷派来的驻防部队,沿途关卡交接。
看过紧急军报,胡渊先是惊诧,接着是心里直乐:嘿嘿,这下老子可以开荤了,正他妈憋了半年难受的要死呢,没想到这帮畜生竟然送上门来了,马上传令附近一线部队集合。
“将军,到底怎么了,看您眉飞色舞的样子!”阴山将军司马木人不解的问道。
“老木,这下有活干了!”看到对方愣着,胡渊急忙将手里的急报递给他:“奥,你先看看这个。”
“这,军情紧急啊,你还笑!”司马木人不解的说道。
“嘿嘿,这不是手痒了吗,好了,这块的工作就交给老兄您来全权处理了,我得到西北面看看,找机会好好收拾一下这帮野蛮的家伙!”
“唉,我看你是憋不住了,怪不得大帅说你小子天生好斗的主!”司马木人无奈地摇头说道:“我可告诉你,要适可而止,千万不要跑得太远,耽误了正题,否则,到时候可是要惹来麻烦的!”
“行,老兄就放宽心吧,兄弟有数!”
胡渊答应着,马上发布军令,紧急集合了附近地区的一线将领,包括陶淑(交州刺史陶璜之子)、申无忌(原龙卫第二营刘瓒部下)、贾仲达(贾诩曾孙,被撤职查办的原扬州刺史贾模的孙子,继任扬州刺史贾通之子)、宿六古鲁(段部鲜卑匈奴遗民渠帅)、被吴仁义安排到胡渊部队,接受胡渊代师传艺的师弟刘乌鲁古、石周曷朱等一干精锐,检点他们部属,最后集结了两万五千多人,迅速杀向了西面的北山北路,阿勒泰地区。
北山,位于祁连山西段以北,阿勒泰山东段以南,向来是多个部族交替争夺和控制的区域。自从西汉政府击败匈奴,加强对西域控制之后,匈奴族一部南迁归汉,一部北逃西去,还有几个不小的部落逃往了阿勒泰以北地区的深山老林地区生存繁衍,并趁着三国内乱,开始南下侵扰,势力逐渐强大起来。
当秃发树机能叛乱活动的时候,匈奴族就跃跃欲试,先后出兵河西地区,试图捞点好处,结果遭到了大魏军队沉重打击;尤其是胡渊报仇的扫荡行动,震慑了河西诸部,匈奴部也被杀得头破血流,慌忙北逃,直到半年之后的今天,因为冬季生活陷入拮据,所以冒险出击,想着掠夺一些生活用品,度过饥荒。
因为对方来的突然凶猛,等到散居在东西数百里筑路沿线的警戒部队集中过来,匈奴骑兵已经远遁,让护路部队官兵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好等待大将军胡渊的命令,同时加强了对北面的防御和警戒。
“把你们将军喊过来!”先锋部队申无忌旅帅,带着三千精兵首先赶到了北山大营,对着紧张兮兮的守营门哨喊道。
“回将军,我们旅帅带人去了北面,探查地形去了!”门哨小军官隔着木栅回答说。
“那我问你,有谁了解前几天侵扰这块的匈奴贼子跑哪里去了?”申无忌问道。
不长时间,一名队长从营地里赶了过来,命令哨兵打开营门,主动跑到申无忌面前,将自己旅帅的安排述说一通,带上两名当地青年士兵,充当了申无忌的向导,一路向西北杀去。
此时,三千多名匈奴部队正在布尔干花天酒地着。这一次长途奔袭,三千多人可谓收获颇丰,为了行动的慎密性,在南下过程中,他们没有对一些小城镇小部落下手,而是极力搜索着肥羊所在地,一直到了北山地区筑路大军的散布广阔的营地区域才突然动手,以抢劫食物等生活用品和器具为主,很快就将驸马的身上挂得满满当当,没等官军围上来,迅速向来路逃跑而去,一直跑了数百里,这才清点战果,并开始了沿途对所有部落和城镇的洗劫。
因为高兴,加上紧张劳累,等爬过了阿勒泰东路的地山丘陵地段,来到了布尔干这块水草丰美的富庶区域,洗劫部队终于找到了落脚休整的好地方,怎不让他们兴奋异常。
此地居民没想到会遭到无妄之灾,等到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因为三千多骑兵已经将整个部落包围起来,只好任人宰割,不仅财物被洗劫,牲畜成为了这帮入侵者的美味,部落里的妇女也遭了殃,上至老年,下到幼女,几乎都没有逃脱这帮畜生的糟蹋,一时之间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令人愤慨。
“杀,这帮畜生!”看着被糟蹋致死的数十名妇女尸首,申无忌怒火中烧,指挥部队杀进了正在酣梦之中的匈奴兵营地,尽管自己的先头部队与对方人数差不多,但是胜在突然夜袭,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有些匈奴官兵还在酣睡之中就丢了脑袋,等大部分人惊醒过来,已经是没了还手之力,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戴整齐,怎么与对方抗衡,只好逃跑。
从午夜之后,一直追杀到天光大亮,最远的官兵追击了超过数百里,这才收住了几乎倒毙的战马,收兵回到临时指挥部布尔干地区,与主力大军会合起来。
“敌情搞清楚了,除了这边一路,另外在西面,应该是伊犁河谷一带;东面,应该是这里,阴山北面的部落地区都有可能遭到了袭掠!”经过审讯俘虏,申无忌迅速把敌情向刚刚赶到的胡渊作了汇报。胡渊马上派出了两路信使,向东面的司马木人,西面的刘渊,乃至西京坐镇的严川,以及西域都护府发出示警,以防遭到偷袭,但是,匈奴族几乎同时派出多路部队,示警已经迟到了多日,另外两路匈奴兵也已得手,正在凯旋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