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太守知不知?一丈毯,千两丝!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作地衣!”吴仁义突然吟诵出唐代诗人白居易《红线毯》之中的名句,心中有了新的打算,暂且不表。
吴仁义没有回到京师,直接坐镇宣城,对周边地区的郡县开始了巡访,同时公开发布朝廷布告,鼓励民众、官吏举报不法,一时之间群情斐然。尤其是当宜城郡守等人被严格处置,即便是辅国大臣姚大人也因为受到牵连被迫辞职接受调查,怎不让人们一下子有了信心,前往宜城的告状者,举报者,鸣冤者可谓络绎不绝,不到一星期时间,吴仁义他们就接到了五十多人次的举报和喊冤诉状。
林老实也得到了乡邻的提示和资助,借了一辆驴车,拉上自己被当地土豪打断双腿的十三岁儿子,向宜城赶去,因为地处偏僻的豫章山区,所以北行的异常艰难。
这日经过长途跋涉之后终于到达豫章郡守所在地南昌县城东,在一个路边酒馆买了少许食物,让自己儿子吃下去,儿子死活不干,坚持让爹爹先吃,林老实无奈之下,多少吃了一些,喝了一些清水,继续赶路北去,傍晚时分大到达一个山区的寨子外面,打算露宿一夜,明日清早赶路。
午夜时分,天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疼爱儿子的林老实急忙从附近弄来了一些枯草和树枝,借着树木,搭起了一个窝棚,把儿子抱了进去,自己就守在外面,一直到将近天亮时分,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过来。
林老实睁眼一看,几个模糊的身影,正拽着自己借来的小毛驴朝着官道小心行去,大是惊怒之下一下子跳起来,胡喊着追了上去。儿子身有残疾,但是突发事故的刺激,滚着爬着出了窝棚,正好看到自己爹爹被几个劫匪打倒在地,大声呼喊起来,终于把贼人惊跑。
等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林家少儿林小弟趴到自己爹爹身边,自己相依为命的爹爹已经没了气息,顿时嚎啕大哭,直到醒来时,突然发现已经在一艘船上晃荡着。
“大叔,我们这是去哪里?”清醒过后的林小弟带着惊异向进门来探视自己的青年人问道。
“小兄弟,你终于醒了,我们这是要去宣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你放心吧,我们已经掩埋了老人家的尸体,并且做了标记。至于血案的善后处理,我们已经交代给豫章太守府去处理了!”
“谢谢您,太感谢您了!”林小弟激动地说道:“但是我这残疾身体,到了宣城也没法子给爹爹报仇啊,还不如回到爹爹墓前,为他老人家守孝呢!”
“小兄弟,放心吧,我们队长说了,你的腿显然不是先天性的,要想治好它,只有我们的师尊出手才行,别人恐怕就困难多了。当然了还有人可以治疗,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的下落,只好把你带到宣城去。”
听着青年人和气的解说,林小弟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进了一些食物之后,昏昏睡去,因为连日颠簸,加上昨晚的惊吓和悲愤,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
看完林小弟递交的,自己父亲遗留下来的诉状,吴仁义真怒了,是震怒。因为如果属实,对方递来的案情可谓及其重大,因为凶手已经到了草菅人命,无法无天的地步,如果没有当地官员的庇护甚至纵容,如此重大的案情怎么能得不到妥善处理。
“六豹子你马上带上一队兄弟,亲自到豫章南面的鈡陵,秘密打探小弟提供的案情,尤其是要重点把这里面提到的几个当地恶霸、县令等人的罪行做一番核实,如果证据确凿,马上将这些人捉拿归案!”
“是,师尊!”六豹子他们迅速南下,当天晚上就乘坐新式快艇在豫章登陆。留下两名战士守护船只,其余人员在上岸之后马上分头行动,连夜南下,或者在郡守府衙周围展开了行动。
六豹子单独去了一家旅店,避过打更的更夫,以及早起忙碌的生意人,很快闪身到旅店一侧的小巷之内,一个发力,跳过了不太高大的院墙,迅速贴近了旅店后院的正房,轻轻敲响了木窗窗棂。
“什么人?”屋内传出了一声低沉有力的喊声。
“我,豹子006!”六豹子急忙解释,很快地,房门悄然打开,六豹子闪了进去。
纪陟,丹阳秣陵人。三国时期孙吴尚书令纪亮之子,曾经担任中书令。在孙休逼令孙和自尽时,偷偷劝孙和上书孙权,辩白自己的冤屈,结果遭到孙休嫉恨,差点大祸临头。后来被外派为豫章郡守。
“纪太守,难道这些罪证确凿的东西,你一点也不清楚?”六豹子将三几天之内得来的大量的,当地地方官员与豪强勾结,抢占民田、民妇,残害人命,霸占山林河塘,擅自正式莫名税收等一系列罪证摆到了太守纪陟的案头,让对方异常震惊和愤怒。
“这怎么可能,本府可是经常外出了解民情民意的,哪里会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这位小将军,您没弄错吧?”纪陟带着疑惑,慎重问道。
“怎么,纪太守还需要人证?好吧,请跟我来!”六豹子也不客气,马上出了府衙,带着郡守等几名官员向城外走去,不久之后又乘船过河,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了鈡陵。
“部分罪犯已经被末将拿下,请郡守等几位大人好好问问吧!”六豹子退出了门外,好整以暇的站到了院子里,等待这些后知后觉的地方官员问案。
因为已经被收拾过,而且受到了六豹子他们严厉的警告,十几名嫌犯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让郡守等人听的是越加心惊,尤其是邻近的鈡陵县令竟然与山匪勾结,打加残害当地居民,巧立名目征收赋税,收取什么保护费,又强抢民女,杀人越货,打劫商旅店铺。
这些罪行本来够严重,也引起当地民众多次举报,但是县令却找了种种借口给于应付,最后所有案件都不了了之,尤其是苦主很多人莫名失踪,让周围人真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哇呀呀,气死我了!”郡守正惊慌着,郡尉可是怒了,揪住一个土匪的长发就是一顿爆揍,直到打累了为止,因为捉奸除盗,维护当地治安可是他的本分工作,如今自己辖区之内出现了类似严重事件,起码会被定为一个严重失职的罪名,严重的话会被撤职查办的,怎能不让他怒气连连。
“将军,都是我们失职了,请您高抬贵手,我们一定严格审问,尽速处理辖区之内的不法行为,给当地百姓一个交代,给朝廷一个交代!”郡守无奈之下,只好做起了六豹子工作,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这些末将可不敢做主,还是请诸位马上带着处理结果,向宣城的摄政王大人汇报去吧。至于这边的军政管理工作,就暂时交给末将打理了,这是朝廷公文,您看好了!”
坏了,这就被剥夺权利了!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悔不该不听自家夫人劝告,多次收受那个混蛋县令的贿赂等好处啊,不行,必须将问题收拾干净,郡尉如此想着,眼珠转动之下,很快找了借口,向郡守大人请了一个短假,消失了踪迹。
“谁在那里?”正在关押犯人的临时住所警戒的一名哨兵喊道,很快几个暗哨也摸了过来,小心戒备着。
“嘭”一声脆响传来,门外的明暗哨急忙做出几个手势,其中一名队员一脚踹开房门,再后面队员的掩护之下,冲了进去。
“啊,救命!”一声呼叫从角落里传来,情况紧急之下,冲进来的第一名哨兵马上扣动了扳机,“呯”一声枪响过后,借着短暂的闪光,一名黑衣蒙面人正一只手勒住鈡陵县令的脖子,另一只手举起了明晃晃的匕首,跟进来掩护的第二名哨兵接着打响了第二枪,跟据判断,直接击碎了对方手腕,一声凄厉的惨嚎顿时在深夜的房间内响起来,自然将周围横七竖八的罪犯们惊吓地蜷缩着,哆嗦着。
“简直是无法无天!还有你们几个,该死的东西。如此严重多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竟然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