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刘禅驾到!”一声传讯之后,门侧负责迎接客人的舞阳侯司马攸马上前来,恭敬施礼,嘴里喊着:“恭迎安乐公大人驾临,里面请!”
“侯爷客气,您请!”安乐公谦让着,对方可是脸色一沉,不满地说道:“这就是公爷您的不是了,上下尊卑,礼不可费,还是你先请吧!”
安乐公心下赞许:此子果然守礼有法,怪不得深得其父晋王的宠爱,而且因为侍奉继母至孝,很得社会贤达称颂。想着,也不再过分谦让,在对方的陪伴之下,穿过前院厅堂,进入了后进正厅,只见内外已经是人声喧哗,几十名贵重客人早就到了。
很快地,宴会开始,应邀赴宴的三十人左右分列两旁,席地而坐。自然是先有晋王这个召集者,同时也是主人发表一番讲演,然后开始了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晋王招来了舞姬,一番歌舞,为大家助兴。舞蹈过后,晋王突然兴致大发,借着五六分酒意赋诗一首,倒也是很有雅意。
“本王算是抛砖引玉了,下面请各位大人轮番献技,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吗!”
晋王既然开了尊口,又有哪个敢不服从,何况,饮酒唱和,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在座的可都是名门俊杰,哪个的学问也不低,自然是纷纷贡献出以酒为题的歌赋,倒也很有韵味。
轮到安乐公的时候,正在细心琢磨,老妖怪突然出口成诵,让安乐公听得精神大振,心中叫好,随即脱口而出,诗曰:“大河之水天际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醒来。”(李太白莫怪,老子借你的诗句一用,算是提前为你扬名了)
突然一阵寂静,直到青年才俊舞阳侯司马攸突然拊掌大赞:“好歌,无论是意境,还是韵味都堪称上上之作,小子拜服,请安乐公满饮此杯!”急忙起身,跪坐到安乐公对面,双手举着酒樽,敬献给安乐公。
“妙,妙哉,安乐公好文采!”
“好词,好歌!当满饮此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多美妙的人生写照啊,大家都该满饮此杯!”晋王也是激动的站了起来,举着酒樽喊道。
一个多时辰之后,安乐公在众人围攻之下,尽管去了多趟厕所,在老妖怪调教之下排泄了大多数酒精,但是在老妖怪警告之下,终于趴到了酒案之上,其实大家与他一样,本就醉了多数,只不过是酒精刺激之下,忘乎所以而已。
“在晋王背后的屏风背面,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已经盯着厅堂之内观看了很久,开始的时候,老子还以为是王府中有人在看热闹,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别有用心,因为此人很是关注你的动作。”老妖怪突然提醒说:“你就一直趴着,等王府酒宴结束,将你架出去为止!”
果然,酒宴结束之后,安乐公是最后被架出门外的醉酒者之一。当两个侍卫上来,不用老妖怪提醒,安乐公自己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有人正解开他的袍子,很快就赶到屁股凉飕飕的,接着是两个人的低声交谈。
“没有伤口!”
“唉,看来不是他!”
强自忍住恶寒,安乐公依旧装作大醉不醒的样子,一直被送到门外,被等在外面的朱俊中尉等侍卫接了过去为止,这才常常松了一口气。
总算暂时渡过了一场危机,而且安乐公此行还得到一个意外收获:前些时日为自己收罗的大批孤儿办理的身份证明批示下来了,这样就便于这些孩子的日常行动。但是,按照老妖怪的说法,另外一个麻烦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是人为地放出风声,还是安乐公好善乐施的名声传在坊间,不时的有人找上门来寻求庇护。当然也有的是针对性的进行乞讨,只是门守不胜其烦,付出的财货,尤其是食品自然在不断增多,长此以往,安乐公府邸的存货将会耗尽的。
“必须想个办法才行,这样下去,你老小子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入不敷出,倾家荡产的!”老妖怪说道。
“本公实在是没招了,还是请您指点一二!”安乐公有些无赖的说道。
“我看你这老小子是懒惰的老毛病复发了,这样可不行,过段时日,一旦老子元婴长成,马上就会飞升,离你而去,到时候你可就难看了!”老妖怪不客气地说。
“我这次真的没想出好办法吗,您就快些出个高招吧!”
老妖怪还真不是盖的,马上就想出了一个并不算高明的点子,让安乐公一阵大呼倒霉。为什么?因为老妖怪不仅让他操劳着大肆扩大手工作坊规模和品种,而且还建议他包租土地,实行农耕生产,简直是把堂堂国公,当做了一个苦力来役使,能不让他郁闷吗。
不过想来也没有其他办法,既然要体谅百姓疾苦,挽救百姓危难,自己只有辛苦一些了。所以根据老妖怪提点,安乐公拿着从晋王那里得来的手书,找到了河南尹。
对方听到他的来意,强忍住笑意,嘴头上很是夸赞了一番,马上传来了户调官员,当天就陪着安乐公去了西南郊。
登上一个高坡,看着眼前崎岖不平,杂草荆棘遍布,甚至还有不少丛林的狂野,典农官员首先笑了起来。直到户调官提醒他注意不要失态,这才强自忍住笑意,很是大度地说道:“安乐公可谓非常之人,众人只知道及时享乐,而您老却是心怀苍生,心系国家,不辞劳苦,折节农生,真是我辈楷模啊!”
户调官急忙附和,并且很是慷慨地说道:“是的是的,我辈楷模!国公爷既然看上了这片风水宝地,咱们本该大力支持,您就自行在文书上填写相关数据吧!”心里话,这些荒芜不毛之地,都给你又有什么可惜的,干脆表现得大方一些,还可以结个善缘嘛,何乐而不为呢。
在老妖怪的提点之下,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安乐公豪气突发,大手一划拉,四下里指了一圈,直让几位负责土地测量合适的官员目瞪口呆:这也太大了吧,竟然目力所及,有些地方都看不到边际,自己都没听说过的!
“国公大人,这也太那个,啥了吧!”户调官员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心中想,这老家伙(当然面相上很年轻)不是得了失心疯症吧,这么多块地盘,多少人才能整理的过来!
“你就照本公的说法记录在册可以,如果有问题,我可以亲自去找你们上司理论!”安乐公,其实是老妖怪有些不耐地说道。在他的心底里,对古代官员可是没有什么好看法,办事拖拉,手续复杂不说,还黑得很,通常都是有理无钱莫开尊口的。
安乐公也是很震惊,有几块地方,就算是他也不熟悉,甚至西南边界他都没听说过的,只好随便老妖怪折腾了,反正最后还得由他来想办法解决问题,自己就当个傀儡算了,总比窝在国公府,被人家监视着好受多了。更何况,自从鬼怪附体,自己可是时来运转,不仅身体倍棒,吃饭不怎么想。对了,自己进来怎么就不愿意吃东西呢?不行,抽空的检查一下。
正在胡思乱想着,身旁的中尉朱俊悄然推他一下,安乐公马上醒悟过来,急忙解释道:“哈哈,不好意思,本公正思索着冬季来临之前,该如何整理和播种这片诺大的宝地,省的荒芜这,让人看得心痛,你们继续说!”
经过双方核实,尤其是鉴于地块太大,大致说来东面频临护城河,然后顺着洛水向西南延伸下去,一直接近山脚;西面和北面的丘陵地段也不放过,直接延伸到了山丘之上,再往外,恐怕就需要爬山了。
“这总目数应该是,算了,还是国公大人您老有数,您就看着标注上吧!”办事的官员倒也想得开,既然人家可以直接找到自己上司,恐怕所有关节都已经打好了,自己可不能当恶人,办砸了事情。
“重点是写清地界,至于亩数吗,众位官差也看到了,这里的可耕地可不多见,就写他几个二三百亩吧!”
“几个二三百亩?什么意思?”有官员问道。
“这东一块,西一片的,河道、丘陵、荆棘丛、小树林,当然里面还包裹十几个村庄阻隔着,要不就写他五六,七个二三十顷地你们看可好?”安乐公很是和善的问道。
几个官员凑在一起商量一番,最后达成一致意见,确定了具体的地契文凭的写法,罗列了整整七个三二十倾不等的地块。但是这边界可也写的很明白,涉及了几乎方圆百多里地的范围,等于把这不毛之地,加上里面的村落,以及可耕地都容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