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到了东暖阁,也就是自己的世子殿,司马炎自然是一阵跳脚,急忙丢下自己老父亲赶了过去,看着面前冒着黑烟晨雾,还有喵喵火星的自己的爱巢,可是怒火攻心,差点昏厥过去。
等缓过劲来,垂头丧气的来到藏经阁,面对正在施救的人群,更是气的吐血:这里面可是宝贝啊,司马家,乃至整个国家最珍贵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呢,这些个混蛋,竟然在那里乱折腾。
算了,他们也是没有良方啊,只有用水灭火,用器械乱挖乱刨的,能挖出多少算多少吧!司马炎终于气馁了,找了一个被崩塌的石块坐了下去,突然惨叫一声蹦了起来:“娘唉,烫死我了!”他们注意到的是,那块石头可是被下人们从火堆里刚扒拉出来的存放于藏经阁里的宝贝“天外陨铁”,那热度可非一般是头可比的,这不,自己屁股上的裤子已经见光,屁股已经红肿起来,即便是双手遮掩,都难以顾全呢。
还好,天色昏暗,除了身边少量亲卫和直系亲属,没有更多人发现这个丑陋的屁股,急忙用身边侍卫递来的衣物遮掩住,迅速回到了老爹的卧室换衣服去了。
“耶,太妙了!老子第一次出招就把那小子搞定了!”小妖怪手舞足蹈的喊道,让正在细心治疗的安乐公一阵可乐。
鉴于自己的内力不及,小妖怪脱离安乐公这个炉鼎,独立活动的时间仅能维持半个时辰左右,这也让他很是郁闷,自然多次督促几个人加紧修炼,即便是在大牢之中也不让他们有片刻安宁,让三人直呼倒霉。
今天傍晚来到晋王府之后,为了避免被这帮小子们安置的炸药误伤,小妖怪做好了随时脱离炉鼎逃生的准备。当爆炸传来,一下子脱离安乐公,迅速飘到了空中。发现司马炎出来之后,突发奇想,分出一缕神识,慢慢渗入对方脑袋,最后很是娴熟地找到了控制神经,竟然奇妙的调动对方去了后院的藏经阁,而且还搞了一个恶作剧,让对方一屁股做到了被烧灼过的陨铁上,烫坏了对方屁股。
自然地,因为是第一次突然尝试,自己也差点受到反噬:当司马炎受烫,突然蹦起来的瞬间,小妖怪突然一阵昏厥,差点散了元婴,多亏对方还算是沉稳,很快稳定了心神,自己释放的一缕神识迅速回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妖怪自然是后怕不已。
晋王府大爆炸的当天晚上,洛阳全城一下子进入紧张状态,不仅周围百姓和达官贵人纷纷出来打探消息,有的大臣和善于逢迎的官员更是到了晋王府,表示慰问,参与抢救。御林军更是紧密地包围了王府,严禁一般人靠近和出入,简直是如临大敌一般,让不拘言笑的安乐公也感到好笑不已。
“小子,严肃点,别一副幸灾乐呵的样子,引起别人嫉妒!”小妖怪责备道:“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至人境界呢。难道你没有领会《庄子》真滴?”小妖怪教训道:“逍遥游中有载:‘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老夫受教了,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是怎么长成的,真可谓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前通古典,后知万事。尤其是这奇门异术竟然也有涉猎,老夫真心佩服呢!”
“哼,别拍马屁,你小子只是懒惰了一些,只要好好用功,将来一定会逍遥无匹,真正成为至圣之人,进入到‘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境地的。”
正在交流着,后面突然传来马匹声响,小妖怪问道:“你猜猜,对方是什么缘由来着!”
“这,难道是晋王出了问题?”安乐公不仅紧张起来,看那老小子可是正出于很危险,很痛苦的境地,尽管自己开始为他疏通被慢性毒药阻滞的脉络血管,但是还有多处经脉为他开通,落实小妖怪的慢慢来策略呢。
“切,真是愚鲁,难道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老家伙死不了!”小妖怪说道:“当然,这也不怪你,是那个该死的炎儿屁股被老子灼伤了!”
“噗嗤”一声低笑,安乐公急忙捂住嘴巴,让马车停了下来,等着马队上来。
看着满屋子战战兢兢的大臣和太医,听着高一声,第一声呻吟谩骂的司马大人,安乐公心里偷着欢乐,面上可是很严肃地走了过去,询问一番病情之后,要来纸笔,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然后坐在一旁,似乎老道入定一般,等着下人取药过来。
一会之后,小妖怪突然说道:“给他扎一针,麻醉他的神经系统,减轻一下他的痛苦!”
安乐公要来针盒,从里面选取了一只最大号的银针,正要烧灼消毒,一名阴鸷的青年走过来喊道:“慢着,你要干什么?”
安乐公仔细打量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问道:“这位兄弟,难道有什么指教?”
对方一时语塞,一旁的王览大人急忙向前打圆场:“请安乐公用针,司马将军只是忧心而已!”
青年人恼怒的后退一步,不满地看着王览,低声责备道:“你做烂好人,怎么可以轻信一个待罪死囚?”
安乐公持针的手一个微颤,差点被烧到,突然起身,将银针扔回针盒,对一侧的龙三、龙四说道:“既然人家不放心,我们回去睡觉!”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安乐公潇洒转身,仰首阔步,走出屋子,直到过了中门,后面才传来一声咆哮:“把他抓回来!”接着是卫士的跑步声,以及屋内的劝解声。
司马氏两位权臣,也是当今最为实权的人物都因为伤病不能上朝,朝廷局面马上开始了微妙变化。首先是石氏,也就是石崇家族的代表人物骠骑将军、东光侯石苞,也就是石崇的老爹;另外就是司马炎的几个舅舅,大家熟知的首富之一王恺兄弟:兰陵侯王恽;河南尹王恂;安寿亭侯,尚书王虔。
即便是有些腐化堕落,原来品行并不怎么样的王恺,也已经是中郎将,家族的显赫可想而知。
因为这些人表面看来都是司马氏家族的外围铁杆,但是人都有些私心,第一考虑的自然是自己的家族利益,所以两家在朝廷之中,自然开始帮着安乐公等人说好话。
“皇上,老臣有本上奏!”
这几日以来,皇上终于有些轻松起来,尽管多次亲临晋王府探视,心中有些别扭,但是,看到对方竟然父子同时病倒床第,一直以来的压抑似乎舒缓了不少。尤其是当朝议的时候,自己这个窝囊皇帝竟然能够说话算数,心怀自然大开,很是享受的样子,几次都有放声高歌‘翻身奴奴把歌唱的感觉’。
“司马爵爷,有话请讲,不必客气!”皇上收拾心绪,对着颤巍巍站起来的司马孚说道。
“这里有廷尉和大理等部门递上来的证据,还请皇上过目!”司马孚将两纸文书递给了宦官,又颤巍巍坐了下来,等着皇上看完之后发话。
“什么,竟然有这等其妙事情,简直是让人不可思议吗!”皇上看过文书之后,大大被震惊了,马上传令把安乐公等人请来。
“慢!”一声断喝,将正在兴头上的青年皇帝吓得一哆嗦,怔怔看着一个阴鸷的面孔,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