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之道,本是逆天夺命,惟有迎难而上,方可有寸进,如若遇事退缩,便是心有魔障,纵然天赋再好,也是难成大器。”梦秋慷慨激昂的说道。
海天一、阮明和东燕来三人闻言心潮澎湃,意气风发,觉得激情在燃烧、在绽放,恨不得当即冲过去,挥戈厮杀一番。
三人均是诧异地望着梦秋,此等豪言壮语,为何出自一个炼体境二阶的武修学徒之口?
要知道,有这般心境和拼搏精神的人,其修为何至于此?
难不成,此子乃是个夸夸其谈之辈!
“梦秋师弟所言极是,诸位,我等还是向前一探,说不定机缘就在眼前。”海天一无暇多思,颔首道:“那元问天定是回灵院搬救兵去了,等他的族兄元浩赶来,我等可就要错失良机了。”
“元浩?难道师兄说的是那个‘二十五岁突破至凝元境’的元浩?’”梦秋心中一震。
“没错!哦?梦秋师弟,你还不知道吧!那元氏一门在炎炀灵院中势力滔天,本院长老之中,便有八人出自元氏,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元氏一门中还没有虚神境的武修大人。不过,你以后尽量少惹元氏子弟,虽然你是内门长老童坤的亲传弟子,他们不敢把你如何,但却可以百般刁难于你。”
梦秋苦笑,之前已将那元问天得罪了,此时已是悔之晚矣。
海天一四人迎着热浪,小心翼翼地向前行去。四人俱是汗出如浆,皮肤上的灼伤感已趋麻木,似要燃烧一般。
听到身后的喘息声粗重难耐,海天一回首望了一眼。只见那阮明和东燕来两人宛如落汤鸡一般,衣衫尽湿,特别是那东燕来,汗湿的衣衫裹着娇躯,凹凸有致的身材此时一览无余,令看得人有些血脉贲张,蠢蠢欲动。
让海天一不解的是,修为最低的梦秋虽然也是大汗淋漓,但却不似阮明和东燕来那般满身水滴,而他自己也觉得还可忍受。
要知道,武修对冷热等感官刺激的忍耐度,与其修为高低息息相关,修为越高忍耐度越强,当然,也与其所修功法的属性有关。
“阮明师弟,此处犹如火烤一般,看你和东燕来师妹的境况,想必已是强弩之末,尔等速退至谷外守候,待我和梦秋师弟向内一探。”海天一犹豫了一下说道。
阮明和东燕来两人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似乎一直在等着这句话。两人诧异地望了一眼梦秋,随即向后疾驰而去。
梦秋也是狐疑不止,他仅能用炼气境二阶的灵力护体,抗击酷热和扑面而来的炙烤,为何他不似阮明那般汗如雨下、气喘如牛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修炼炼气诀的缘故?
梦秋和海天一两人又往内行了数百丈,方感到有些不堪忍受,于是,驻足四望。
四周热雾腾腾,略带淡红色,如同仙境般,加之山谷非常的壮阔,分外引人注目。
“梦秋师弟,你看那边。”海天一蓦然喝道。
梦秋眸光一凝,循指望去。
只见数丈开外,有一个五丈见方的岩浆池子,岩浆翻腾不止,汩汩冒泡,一头幼小的独角兽正在池中游弋,这个小家伙顽皮至极,它时而踏波而行,时而随浆翻腾,时而吞吐岩浆,喷洒如雨。
池子中央有一株植物,细长的茎杆扎根于滚烫的岩浆之中,仅有的三片叶子宛如三只火焰鸟,正上下腾挪,炙烤着一朵艳红如血的花。
“烈焰花。”
梦秋震惊,此花灵草纲目中曾有记载,但仅有一句:此花为岩浆之花,生于地底,开于地表,花开之时,随浆而出。
“梦秋师弟,你识得此花?”海天一诧异的问道。
“不认得,只是根据环境猜测而已,但也八九不离十。”梦秋答道。
“此花一定是异常稀有、珍贵无比。”海天一非常笃定。
“灵草无品,因丹而阶,以稀为贵。”梦秋随口说道。
“梦秋师弟,此地炎热异常,犹如火烤,我等还是尽快设法摘取那朵烈焰花。”海天一心中焦虑,却又是无计可施。
“我等行至此处,已是极限,要想接近那朵烈焰花,惟有凌空飞渡,半途将其摘下,足不着地,半空打个弯便直接飞回,或许可行。”梦秋沉吟了一下说道:“当然,这还得靠师兄,我没有此等修为。”
“这没问题。不过,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遇见那元问天时,他的右手似乎受伤了?想必是摘取此花时被灼伤的。”海天一有些迟疑,道:“那烈焰花应该是至阳至热之物,定不能用手触摸。”
梦秋蹙眉,此点他也有考虑,不过,他觉得天无绝人之路,更何况,他总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怪异,只是一时半晌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沉思了几息,梦秋蓦然想起那头正在戏耍的独角兽幼兽,还有来的路上,被他们用厚土阵困住的那头成年独角兽,不禁心中狂喜,豁然开朗。
“海天一师兄,你取出那只独角兽的独角,待我一观。”梦秋急忙说道。
海天一狐疑不止,但还是将那只独角取出,并递给梦秋。然而,在将独角给递的同时,海天一忽觉肌肤疼痛,用手一摸,几近焦化。
梦秋接过那只晶莹剔透的独角,灵力涌动,瞬间注入。只见那只独角顿时光芒四射,金纹波荡,紧接着,一阵凉意喷涌而出,瞬间便将梦秋和海天一两人笼罩。
“梦秋师弟,你若再晚上几息,师兄我将会被烤熟了。”海天一长舒了一口气。
直至此时,他方才明白,为何与他修为相当的阮明和东燕来两人,行至半途,便会不堪重负,一切皆因他怀中有这只独角。至于梦秋为何能如此耐热,想必与他所修的功法有关。
“梦秋师弟,不知你从何知道这只独角还有此等功效?”海天一狐疑不止。
梦秋用手指了指那头正在戏耍的独角兽幼兽,默然不语,心中却是感觉一阵凄凉。
或许是因为闻到了亲人的味道,那头独角兽幼兽忽然停止了玩耍,向梦秋两人走来,行至丈外,那头幼兽便驻足不前,望着那只无比熟识不知为它蹭过多少次痒的独角,幼兽迟疑了一下,旋即泪流满面,哀号不止。
海天一见状,恍然大悟,心中顿感凄凉无比。
梦秋和海天一两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便是之前被他们擒获的那独角兽是一头母兽,它临死之际,担心自己的孩子会步其后尘,厄运难逃,于是,在见到梦秋心生不忍之时,它便自断其角,向梦秋示好,以期梦秋会放过它的孩子。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梦秋会放了那头母兽,更令人难测的是,母兽竟然是死在元问天的手中。
“海天一师兄,这只独角外硬内空,你可以用其罩着那朵烈焰花,将其摘取并带回。师兄,迟恐生变,还请尽快行动。”对于哀号不止的幼兽,梦秋不忍目睹,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海天一也是心有郁结,闻言飞身跃起,直奔那朵烈焰花,来到近前,他用那只独角一罩一拧,便将烈焰花摘取在手,随即他足不着地,掌击虚空,身躯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后,飞了回来。
刚一落足,海天一便觉得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虽仍是酷热难耐,但也不似先前那般烈火炙烤,如坐针毡。回眸望去,那之前还在汩汩冒泡、热浪滔天的岩浆池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小,宛如地底深处有一头巨兽,正在将岩浆吞咽回去。
梦秋和海天一两人相视一笑,旋即一言不发,向谷口疾驰而去。
谁知,那头独角兽幼兽紧随其后,一路哀号,声嘶力竭。
快到谷口之时,梦秋回身扔下一物后,便与海天一两人飞速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