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母亲忧心忡忡 贵妇另起炉灶
天地国亲师2020-07-23 15:274,375

  唐怡在父母旷日持久的冷战中茁壮成长,何子文死后几个月她就搬了过来,长期居住在别墅里给外婆做伴,如今已长得花儿一般,讨人喜爱。舒银花心烦的时候,偶尔带上那个磨子也压屁不出来的儿子,来娘家住上几日。她是个对电视连续剧非常痴迷的女人,只要看上了瘾,片中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台词都舍不得放过。此时她在二楼的小客厅里如痴如醉地观赏一部搞笑的古装连续剧,有位柔弱得好像没有骨头,美艳得似乎没有灵魂的春闺女人深深地吸引了她。听到母亲在楼下高喊,她不得不忍痛割爱,下了楼梯,“妈,有什么事?”

  舒母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说:“晟晟这么大了,大活害要与牛成分手,你说怎么办?”

  “他们过不下去,我有什么办法?”舒银花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坐了下来。

  “我想要笑兰来一趟,让她知道牛成在这边有了舒晟,把他们这个疱挤穿算了。到时我来说服,她受不了打击相骂吵架闹离婚,我们多补点钱给她,长痛不如短痛;要是不吵不闹说明她度量大,心眼善,这样拖下去也冇大问题,总之对我们没有害处。”舒母如履薄冰,将蓄谋已久的计划抖落出来。

  舒银花泥胎一般听完,夸奖不是,贬低也不是,“笑兰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们丝毫不沾亲带故,怀孕时她能够服侍得那么细心,说明人品还是不错的,至于这事是什么态度就不好说了。”

  舒母脸上有了喜意,“谢天谢地,要是她主动出局就好了。”

  舒银花不无遗憾,“其实姐抓紧生一个多好,现在三十大几的人了,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像豆渣,以后想生都生不成了的!”

  “我苦口婆心,说了无数遍,她不听噻!再生个孩子,两姐弟一条路上来的,晟晟有个伴多好。三四年了,大活害不知道是上了环,还是怀不上,没有一句实在话,我的心都急肿啊!丢下嘴里的肉,去等河里的鱼,以后找个男人再好,再富裕有不有生育的命?这么个殷实的家庭没有个正经人怎么行呢?”舒母垂头丧气又是抬下巴颏儿,又是跌脚叹息,“说去说来就是不想他们两人分开,这样一家子,团团圆圆多好!”

  舒银花火上浇油,“对呀,不管是男是女,还生一个了结一桩心事,往后同牛成过得长久更好,过不下去,找不找男人随她,找个老的少的好的差的是她的命!”

  舒母不怕牺牲,排除一切万难地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得找时间问个明白,究竟是避孕了,还是他俩谁有问题。这事不能由她任性,你爸爸去世了,我们不说谁来管?砂锅不捣不漏,木头不凿不穿,你以为她读了大学蛮清楚,犟起来完全是个糊涂鬼!”

  快五岁的唐淡摇摇晃晃下了楼,口里流出的哈刺子亮晶晶又细又长,把胸前的衣裳浸湿了一大片。他有母亲的长相和身材,同时继承了父亲的懦弱和委琐。舒银花愁眉苦脸地看着儿子,良久才说:“妈,你的话她都爱听不听,我更不敢开口。”

  “逮住机会了我再问个明白。唐淡,过来外婆抱。”舒母接连喊了两遍,唐淡居然没有半点反应。老人家平添了几分焦虑,眉头一皱更加坚定了信心,“这孩子五岁了还不会说话,木头木脑,怎么得了,以后会不会又是个哑巴?”舒银花伤感的眼睛暗淡无神,“鸭蛋哪里孵得出天鹅来哟,听别人说他家里有这个根本,唐魁曾经有个哥哥七八岁了还不会讲话,后来死了的。”舒母惊奇道:“要抓紧想办法,这像条蛔虫,不能独立生存,将来说不准又是个废人!你打牛成家里电话,要笑兰来一下,问她当医生的亲戚有不有治他的偏方!”

  舒银花搂住儿子,犹豫不决,“要不要给晟晟的爸爸先通气?”

  舒母毅然地说:“暂时不让他知道,过两天我生日,要笑兰把孩子带过来玩,我倒是要看看她好在哪里?”

  舒银花感到很棘手,支支吾吾,“笑兰是个大忙人,一刻也闲不住,这时候在不在家里,要不我打通了你来跟她讲?”舒母有些生气了,“这是电话里面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事?就是要她亲自来看一看我们的好光景,就是要她知道天高地厚,自愧不如,早点离婚,哪有钱摆不平的事?”

  舒银花磨磨蹭蹭,思索再三,终于拨通了牛成家里电话,那语气充满了无限温馨和关爱,仿佛朝思暮想,牵挂一生的亲人搭上了话腔,“喂,兰姐还好吧,在忙么子,听出我声音吗?”笑兰刚喂完猪,手忙脚乱地拿起话筒,“今天凉快我刚从地里回来,还好啊!你是银老板吧,我一下子听出声音来了,你们现在还忙吗?”

  舒银花不再那么紧张了,心不在焉地呃嗯呃嗯几句后接过话,“忙是次要的,心里搁着事咧,沾你们的光生了个儿子,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又想请你帮个忙呢?”笑兰倒是先着急了,连忙催问:“什么病,我们像亲姊妹一样,只要能帮到还客套什么,你尽管说!”

  名师出高徒,这些年舒银花经过母亲的精心栽培,越来越圆滑了,扯起谎来像新买的热水袋,滴水不漏。只见她朱唇轻启,倾注的似乎全是真情实意,“我也说不出什么病,他不烧不冷,不痛不痒,人长得漂漂亮亮,就是整天痴痴呆呆一声不吭。外后天是我妈生日,我们没有别的亲人,她老人家巴不得你把两个儿子带过来热闹一下,顺便看看我儿子的症状,你堂哥有不有什么好的药方?”

  笑兰惭愧不安,以为对方在讨人情,“这个牛成太粗心大意了,跟着你们干了几年,不长一点记性,今年我一定去给老人家拜寿!”舒银花忘了自己的角色,置身于真情感受中,热情洋溢,“其实老人家什么也不缺,你们人到心到,别破费啦!到时打我手机,我去汽车站接你们母子,你记住这个号码就行了。”笑兰“嗯”了一声爽快地挂了电话。

  那厢排兵布阵,这厢蒙在鼓里。

  舒金花愤然离去,舒晟翘着嘴巴一动不动,牛成百般哄劝,带她玩“高空揽月”,乘“航天飞船”,坐“丛林飞鼠”。那车疯狂地飚起来,像条游龙,忽儿爬至顶峰,忽儿滑下深渊,忽儿一个转弯,忽儿又平稳行驶,既紧张又刺激,回味无穷。玩完后父女买了两本卡通书,这才离开少年宫。

  刚上大街舒晟哭起了鼻子——一定要坐妈妈的小车。牛成骗她,“妈妈要去办事,我背你抄近路去伯伯宿舍,那里比回家近得多。”舒晟没了撤只好趴在伯伯背上乖乖听话。牛成俯首甘为孺子牛,边走边问:“你是喜欢妈妈,还是喜欢伯伯?”舒晟歪着头想了下,“喜欢伯伯。”牛成接着问:“你知道伯伯的家吗?”舒晟不假思索,“我知道,唐怡姐姐带我到你们宿舍去过。”牛成又问:“要是奶奶和妈妈不喜欢你,你愿意和伯伯住在一起吗?”舒晟稚声稚气地回道:“伯伯那里不好,房子一点点大,住在五楼好难好难爬楼梯。”

  牛成背累了让她走一会,再架在肩上穿街过巷,爬坡下岭。楼宇间纵横交错的电线,分割着半明半暗的阳光,沤热沤热的天让人汗流浃背。两人走近七鹊桥头,白花花的水沿着十米宽的瀑布口缓缓而下,跌落二十米竟没有什么声音。牛成抱着舒晟往下看,只见水雾蒙蒙,浪花四溅,吓得她两眼发晕,双手遮挡,赶忙退下栏杆。

  父女俩手牵手走过宽阔的桥面,一座新建的水榭耸立在桥堍边,尖顶仿树皮覆盖,飞檐翘角,底板、木椅、栏杆一律刷金黄色桐油。立于其间,对面岩石陡峭,巍峨峥狞,白鹭展翅,龙翔凤翥,那水仿佛从一疙瘩一疙瘩的云层中挤出,飞流直泻。远眺湖水涟漪,针尾鸭戏游,一簇簇荷花恰到好处地点缀湖面。近观清澈的湖面把水榭的尖顶倒影出来,软绵绵的像海草在浮动。岸边的丹桂、山差、女贞、海棠、美人蕉花团锦簇,万紫千红,争奇斗妍。若是李白、杜甫到此一游,必将留下千古绝唱,流芳百世。

  两人小憩片刻,舒晟突然从树隙中看见了远处的红色保时捷,她带跑带跳地呼喊,“那是妈妈的车,那是妈妈的车,妈妈来接我们啦,妈妈来接我们啦,妈妈!妈妈!”

  牛成循声远眺,只见王经理煲着电话粥向停住的保时捷走去,舒金花戴着墨光镜上半身探出门外,似乎看见了水榭中的牛成父女,又似乎没有听到舒晟的呼声,待王经理坐进副驾驶位置,车门关起,小车飞快起动,火焰般往前猋去。

  舒晟高声呼叫,嚎啕大哭,牛成抱着她上岸,来到刚才停车的地方,舒晟又哭又闹愤怒得连鞋子也蹬掉了。牛成连哄带骗,“妈妈没有听到,妈妈要去办大事。”酒后吐真言,小孩说实话,舒晟反驳,“明明她听到了,是妈妈不理我们,是妈妈不要我们!”牛成心如乱麻,五味杂陈,看到女儿伤心得流下了眼泪,只好安慰道:“妈妈不要你,伯伯要你呀,你不是喜欢伯伯多一些吗?”舒晟堵气地说:“我恨妈妈,再不理她了!”

  国泰蓝房地产分公司紧挨着一高档酒楼,酒楼底层外墙为绛紫色文化石,上面十多层通体铝塑板材料包装,富贵逼人,令人眩目。舒金花随王经理步进玻璃管式电梯,来到四楼,豪华雅间里房地产界几位风云人物早在悉心细谈,王经理旋风般立在中间,激动地说:“各位,告诉你们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今天京城的房价又升啦,一个星期连涨三次是个什么慨念?我看好戏还在后面!”

  绿地房产公司老总毕飞春方面大耳,浓眉厚鼻,听到这一利好消息随即附和,“连京城的信息都这么及时、准确,王经理不愧为我市房地产行业领军人物!”

  相貌堂堂,脸上有几颗老人斑的程胖子感叹道:“我们现在搭政府的光吃肉喝汤,里面或许有些猫腻,这批房子卖了我准备金盆洗手,转做别的行业。”

  唯一的青年高高瘦瘦,却谢了半个顶,他显然是房产业的后起之秀,说话没有底气,“我那小楼盘才奠基,夜长梦多,谁知道以后的房价怎样?”

  舒金花故意同王经理保持一段距离,怕遭人猜测,进去后还是被他们识破。那个臃肿的老头本来心无旁骛地阅一份《参考消息》,却鬼使神差地瞅了过来,惊呼道:“这不是我市景观工程的大姐大吗,你们真是强强联手,形影不离啊!”

  舒金花多年的摸爬打滚,已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逢场作戏自然而然。她顾盼生辉,丹唇未起笑先闻,“虚蒙承各位厚爱,虚有其名,望多多关照。”

  王经理诡异笑道:“上官大人,人家可是待在闺中,这玩笑开不得喲。”

  上官一头银发,鼻子带点钩,看上去像著名的屠格涅夫。他大惊失色,借题发挥,“王经理,既然是这样,我说了出格的话那可别见怪?”

  裘万像一个捕猎高手,鹰隼的双眼早已关注猎物一举一动,舒金花眼如秋水,肌骨莹润,高雅的风度,出众的形象,磁铁般地吸住了他。一个名花无主,一个形影相吊,他窃喜若狂,自己给自己打气,一定要用铁的手腕,突破一切防线,不惜一切代价,直到占领这座城堡。现在美人宭迫着,正是自己出场的最好时机,一则替她排忧解难,二则对她一番了解。他很绅士风度地恭维:“剩女大多风华绝代,要么高知,要么白领,要么老板,小姐可否来一张名片?”

  舒金花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者正乃王经理的老同学——小平头络腮胡,身材高大骨胳粗壮,肤色油黑尤似旗人。舒金花正欲回话,程胖子粉墨登场,阿语逢迎,“我们都是有缘份的人,每人来一张么。”

  这不正是自己处心积虑想要的结果吗?舒金花一边发名片,一边谦和礼貌同大家招呼,“其实我也是个很平凡的人,专科毕业,长相平平,毫无特长。各位老板名高望重,如雷贯耳,别抬举小女子,出洋相唷。”

继续阅读:第93章 裘万志在必得 舒母明察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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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相随上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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