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付子昂冤冤相报
天地国亲师2015-10-27 14:182,427

  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付子昂见罗伯一声不吭,于是滔滔不绝,“你们来得久,是渔场老职工,你县上有人,你当会计有权有势,我惹不起不缠你不来哉,走路绕开一点还不行?所以说她家的事不是我不去,是不能去!我那旧车本来就有问题,如果烂在路上误了她的时间,加重了她老公的病情,到时候要我赔一万八千我不死定了?他老婆平时大话满天飞,夸她的大女儿有百万豪车,跑起来比飞毛腿还快,万事不求人,那找她的飞毛腿去么!”

  渔场虽小,肝胆俱全,书记、场长、会计毫不含糊。老职工是中坚力量,当家人,有退休工资,他们是一等人士;九十年代后进来的,泾渭分明,差了一大截,即便有渔场户口,将来也无退休工资,只能退居其次;付子昂初来乍到,只是承包了几亩鱼池,既不是渔场的户口,更没有职工关系,充其量只算个边缘人。罗伯明白个中道道,起身拉他,“舒会计向来是个‘妻管严’,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次我担肩,与她不相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抓紧去吧,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付子昂持续困惑不语,忽然站了起来,掏出车钥匙真诚地说:“老人家,有些事不便讲出来,车真的坏了,要换连杆,您赶紧想别的办法,不耽误时间了。”

  罗伯见他说得那么坚决,只好退了出来,摸索着走过两百多米,敲开了霍新龙的大门。霍新龙那部手扶拖拉机转手多次,久历风尘,古稀高寿,早该安享晚年了,只因主子家底薄弱,未能退居二线。两人手忙脚忙,烧开水灌水箱、点火把升温,哧嗨哧嗨摇了好一会,终于像哮喘病患者一觉醒来,便有了訇訇的吼声;接着往车厢里垫稻草,忙活了三四十分钟,吭哧吭哧出发了,众人合力将不省人事的舒会计裹在被子里,抬上了手扶车。

  天黑后舒银花推着自行车选了个交叉道口,路灯下铺开大蛇皮袋,刚开始摆袜子就有人围观。夜里生意顺当得多,没有人收摊位费,没有保安驱赶,没有城管干涉,只是生意不好,一个多小时才卖出八九双袜子。舒银花愁肠百结,盘算着要不要多进一些品种,增加一些小百货?想到牛成在发廊里工作,想到今天林姐劝告的那番话,她心里凉了半截,那卖八辈子丑的事打破脑袋也不能干!人毕竟是人,怎么能猪狗一般?她益发觉得那是龙潭虎穴,必须尽快让牛成脱离出来。

  舒银花对生活一下子没了信心,向往的幸福没了边际,像大海里航行的船只失去了目标。她原以为逃出围城后逍遥自在,和相爱的人地老天荒,未料到坐拥爱情,外面的生活流离颠沛如此艰辛。在家里大事小事唐魁包揽,自己过神仙一般的日子,出来后居无住所,工作无着落,生活没保障,从理想的丰满到现实的骨感,命运的跌宕起伏实在难以置信,无法接受。

  一位满身污渍,老态龙钟的本地太太走过来,用不太标准的粤语问道:“呢对袜儿几钱对架?”

  舒银花回过神来,热情招呼,示意着伸出三个指头,“零卖十块钱三双,数量多可以少一点点,好说,好说!”

  “最得人惊(最惊人),你吓我洗头歌唔食辣椒啊(你把我当笨蛋吗)。”老太太对摊主的语言似懂非懂,自个儿挑三拣四,然后继续用广东白话叽理呱咯,“呢对袜点解会付架,要无厚点呢?”

  舒银花一知半解地应付道:“货不多了,我要回家,按批发价两块七一双卖给您。”

  两人的话总是牛头不对马嘴,年长的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能听得懂外地话?年轻的一直围着锅台转,初来乍到,孤陋寡闻,听到白话就头痛。两人比比划划,喳喳哇哇干着急。老太太没有找到一双中意的袜子,又从蛇皮袋里拆开四扎,遴选了三双,用夹生夹熟的普通话兼六分的白话唠叨:“你稳少点系啦,我系困难户,食府低保的人,手上剩翻七文,买你三对物。”说罢倚老卖老,扔下钱不管不顾离去。

  舒银花气得干瞪眼,忽然想起前些天学来的两句白话,脱口而出:“死扑街(该死的),黐孖筋(神经质),望见佢个仆街样就扯火!”舒银花边骂边整理袜子,手机铃声响起,十有八九是家里打来的电话,看罢果然是老爸的号码,按下接听键,母亲急促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夜空,“银花,快点回来,你爸不行了!”

  母亲从未用这种焦急不安的声音打过电话,舒银花脑子“嗡”地一惊,罢工了几秒,回过神问:“妈,爸爸怎么啦?”

  舒母在室内不方便通话,打开杂屋靠着座墙悲怆地说:“他吃晚饭后开始上吐下泄,这时候痛得失去了知觉,怎么得了?”

  舒银花大声地问:“爸爸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舒母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诉说:“前几年他检查是有冠心病,一直好好的,谁知道今天突然发得这么急,这么重,讲不出话了的……”

  舒银*急如焚地催道:“赶快往医院送,付子昂不是有台面包车吗,如果救护车来不及你用他的车子,别耽误了时间!”

  舒母狠狠地骂道:“别提那个野种,刚才罗伯去求情,他找借口说车坏了;要是能够去用不着叫手扶车浪费那么久的时间,面包车跑起来也快多了。这个断子绝孙的,将来得不到好死!”

  舒银花嘟囔道:“你肯定得罪了他,人家报复你哟?”

  舒母在电话中咬牙切齿,“我得罪了他什么?一没有杀他家里人,二没有放火烧他的屋,三没有挖他的祖坟,只是今年上半年把他的一只猫毒死了。那实在冤枉呀,本来是光头哥的一只花猫老是来偷吃鱼,要整治一下,谁知下药的那晚付子昂的猫先过来了,黄狗吃屎黑狗遭殃,我有什么办法?”

  舒银花哀声怨气,“妈,你这样为人不行的,现在别人还看爸爸的面子,往后上了年纪怎么同四周的人打交待……”

  “蛤蟆再俏也跳不到五尺高,老子看他有什么本事,等你爸爸好了再说!”舒母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别只顾教训我,百善孝为先,你要是在家里他发病了也多个人照应吧,快点回来!说不定你爸要转到县医院,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钱,我那都是存的定期,银行里一下子哪取出来。”

  舒银花的心愀了起来,“妈,您别*心,我和姐倾家荡产也要把爸爸的病治好。急死人啊,不知道能赶上几点的火车,估计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你给姐和唐魁打电话吗?”

  “金花同何子文去新马泰旅游三天后才能回来,唐魁正往这边赶,大概还要三个多小时赶得到。罗伯和汉生大叔跟着一起去,他们在催了,我们先去镇卫生院。”舒母挂了手机,闩好后门,向一名留守的亲戚交待了几句,匆匆地爬上了手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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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相随上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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