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像你说的这样,我也不想看到你同他交往。”柳翔宇断然说道,“韩晓婉,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真的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那就不要再继续与他交往。我没别的要求,就这个要求。”
“你知不知道,你这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韩晓婉答道。
“可我觉得一点也不过分,这是正当的要求。”柳翔宇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没资格说你爱我。”
“行,既然我没资格说爱你,那我就不说了。”韩晓婉赌气地说了句,默然一秒钟又用命令的口气说,“晚上,你给我回来。”
“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我就不回来。”柳翔宇顶了句。
“你不回来是吧?”韩晓婉说,“好,我也不勉强你,不过到时候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告诉你柳翔宇,你一定会后悔的。”
“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绝不后悔。”柳翔宇硬生生地回敬句。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韩晓婉冷冰冰地说,“你给我记住,从现在起我绝不会给你打电话。”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任何关系。”柳翔宇无所谓地说句。
“你……”韩晓婉气得说不出话来,随即就把电话挂了。
柳翔宇见对方没有再说话,知道已经挂了电话,就把手机塞进裤兜里,脸上露出丝怪异的笑,似乎自己赢得了胜利似的。不过,很快他脸色又凝重起来,同时心里有些犹豫不决。他了解韩晓婉,知道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尤其在这种事上更不会开玩笑。如果今晚上真不去她那儿,肯定会惹她生气,甚至同他分手。
去,还是不去?柳翔宇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假如他照韩晓婉说的做,那就等于是向她低头认错,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如果今晚上他不去她那儿,这毫无疑问又会加深彼此间的矛盾,到时候没准还真得分道扬镳呢。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因为他心里依然爱着她。那么,现在该怎么做呢?他在寻思着。
末了,柳翔宇还是下定决心去韩晓婉那儿,这倒还是去向她低头认错,相反要逼韩晓婉向他赔礼道歉,并且答应他提出的条件。把主意一拿定,他就往左一转身,沿着那条通往住处的街道加快脚步走着。他想既然她已经打电话约自己,就应该在住处了。
约莫二十分钟过后,柳翔宇来到了住处,出乎意料的是开门一瞧,里面竟是黑乎乎的一片,原来韩晓婉还没有回来。
什么意思,逗我玩吗?这个该死的臭丫头!柳翔宇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胸间腾地就升起股怒气来,伸手啪地声按了下壁关,整个客厅顿时就亮堂了起来。他像第一次进这间客厅似的,微微扬起脸环视了圈,然后才走向沙发。他一头靠在沙发上,对着墙壁上那面钟发呆,听着嘀嗒嘀嗒的响声。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就等着韩晓婉出现,等着一场无法避免的争吵和较量。
其实,柳翔宇真的不喜欢同任何人争吵,更不用说自己心爱的女人了,但事到如今,他又不能不这样做了,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尊严,关系到他在韩晓婉心中的分量,甚至可以说关系到他们的感情能不能维持下去。正因如此,他认为自己不仅需要发动这场较量,而且还必须赢得这场胜利,因为只有让她彻底屈从自己,爱情才能固若金汤。其实这想法有些荒唐,但他就是这样想的。
等待总是件令人煎熬的事,总会令人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虽然才等了一刻钟,但柳翔宇觉得像等了整整一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心里实在是难受极了。他想起身走人,但抱着既然来了那就得见见对方的想法,因此便强迫自己继续等下去。他感到很无聊,但就是不想看电视,也不想玩电脑,只那么静静的枯坐着。
半个小时之后,柳翔宇耳边终于传来了高跟鞋敲击楼梯的响声,太熟悉了,以至于不用想就知道是韩晓婉来了。他胸口突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紧张,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冷静地面对她。
门咔嚓一声开了,韩晓婉换了拖鞋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瞧见了柳翔宇,心头不禁一喜,却故意绷着张脸,一声不吭地往卧室走去,那样子好像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柳翔宇见韩晓婉对自己视而不见,心里便不高兴,赌气似的不说话,只冲着她的背影瞪了眼。不过,迟疑了下,他还是把身子坐正,同时做战前准备。
其实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会儿柳翔宇没什么要做的,顶多就是温习下功课,剩下的就是随机应变了。他想尽量装出副轻松的样子,但适得其反,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凝重了,那样子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没错,对他来说,这的确是件大事。
两分钟过后,韩晓婉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瞟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俏脸上的表情是想笑却又故意冷若冰霜。来到他身边,她也没开口说话,只隔着个位置坐了下来。柳翔宇忍不住拿眼瞅了瞅一边的女人,脸的神情挺冷淡的,想开口却又没有说出话来。彼此间显得很冷漠,全然没有了往日那份亲密与爱意。
其实韩晓婉并不怎么恨柳翔宇,只是不想先开口说话,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尊严,或者说是为了镇住面前的男人。柳翔宇本想以沉默来逼韩晓婉先开口说话,以此来赢得心理上的优势,但见她迟迟不说话,就有些尴尬了。末了,他忍不住气地问韩晓婉:
“你打电话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要谈?”
“哟,你还会说话呀,我还以后几天不见你就变哑巴了。”韩晓婉刮了眼柳翔宇,揶揄似的说,“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变哑巴了,最好是暴毙街头,这样你就可以泄去心头之恨了,可以开怀大笑了。”柳翔宇冷声说道。
“你把我想象得这么恶毒,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看来这几天你身上的变化很大呀,甚至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韩晓婉继续用揶揄的口气说,“不过,我没你想的这么恶毒,这么可怕。”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又在说假话呢?”柳翔宇讽刺道。
“不是我在说假话,是你不相信我。”韩晓婉不介意地答句。
“对一个欺骗自己的人,我能相信吗?”柳翔宇冷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不是傻子笨蛋,就是脑子出故障了。”
“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就是心胸狭窄。”韩晓婉淡淡一笑道,“说实话,柳翔宇,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居然禁止你的女朋友同别人交往,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先不要忙着指责我,扪心自问下你到底错在哪儿。”柳翔宇沉着声说,“如果你跟朱伟志交往很正常的话,我也不会这样干涉你。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你们交往存在问题,很严重。”
“你要这样怀疑,那我也没办法。”韩晓婉轻描淡写地说道,“要解释的我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现在不想再跟你说什么。”
“既然你不想跟我谈,那打电话叫我来干什么?”柳翔宇问。
“跟你说吧,我之所以会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因为陈紫苏的缘故。”韩晓婉看着柳翔宇说,“告诉你吧,陈紫苏知道我们闹矛盾了,就找到我谈,说是让我给你个机会。现在,明白了吧?”
“哦,是这样呀,那我岂不是得感谢你,因为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柳翔宇嘴角微微往上一勾,浮出丝讥笑,冷冷地答了句。
“如果你知书达理的话,就该这样认为,而且还要付诸行动。”韩晓婉一本正经地说,“怎么样,现在你该向我郑重道歉吧?”
“笑话,该道歉的人是你。”柳翔宇冷哼一声道,“你用谎言欺骗了,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应该向我郑重道歉才对。现在你居然要我向你道歉,这也实在太可笑了吧,我真服了你,哼!”
“没错,我是向你隐瞒了同朱伟志一起看海的事,但这完全是不想引起你的误会,说白了也是为你好。至于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就是你对我的诬陷了,我同朱伟志之间很清白,只是普通朋友。”韩晓婉有板有眼地说,“别的不说,就你怀疑我跟朱伟志之间有那种关系,你得向我赔礼道歉。柳翔宇,你必须这样做。”
“告诉你韩晓婉,我来不是向你赔礼道歉,而是要听你向我说声对不起。”柳翔宇冷着张脸说,“如果你态度好的话,我会原谅你,否则就别想我原谅你了。我是认真的,你也必须认真。”
“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也太奇葩了吧。”韩晓婉笑了声,用嘲弄的腔调说,“柳翔宇,你怎么这么不理智呀?”
“真正不理智的人是你。”柳翔宇加重语气说,“韩晓婉,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道不道歉,回答我。”
“什么态度,你是在审讯犯人吗?”韩晓婉瞪眼道,“告诉你柳翔宇,我不会向你道歉,因为我没有错。知道吧,我没有错!”
“好,既然你不向道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柳翔宇气呼呼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韩晓婉嚷道,“你会后悔的,记住!”
“后悔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韩晓婉跟着站起身,冲柳翔宇吼道,“告诉你柳翔宇,如果你今晚出了这房间,就永远别想再回到我身边。就算我再怎么爱你,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威胁我是吧?”柳翔宇一脸怒气地瞪着韩晓婉说,“告诉你韩晓婉,你不想让我回到你身边,我还不想这么做呢。走了!”
说着,柳翔宇就迈开两脚,大踏步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
“你……”韩晓婉气得快说不出来,半晌才吼句,“柳翔宇,你有种就永远也别回到我身边。什么东西,你以为我在乎你吗?”
柳翔宇装着没听见韩晓婉的话,自顾自推门而出,接着反手砰地声把门关了。韩晓婉看着柳翔宇离开,气得脸色通红,一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但眼泪还是溢了出来。
出了小区大门,柳翔宇沿着那条人来车往的街道快步往前走着,那样子还在生气。不过,慢慢地他就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就让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伤害了韩晓婉,而且是深深地伤害了她。他先是在心里埋怨自己不应该这样对韩晓婉,接着又担心起她真的从此以后不再理自己了,这样的话不就意味着分手吗?
说真的,柳翔宇不想跟韩晓婉分手,因为再一次的失败让他难以承受。可是现在看来,这样情况还真的很有可能出现,而且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么一想,他就不由得后悔起来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责备自己。他突然掏出手机,想给韩晓婉打电话,向她郑重道歉,然后再回到她身边。然而不知怎的,他迟疑了好半天,还是把手机重新塞进了裤兜里。叹了口气,他继续往前走。
第二天早上,柳翔宇一到公司,就往徐经理办公室走过去。来到办公室门前,他瞧见门半敞开着,就抬手轻轻地敲了敲。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那声熟悉的请进,于是他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会儿,徐经理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看,他瞧见柳翔宇走了过来,就笑呵呵地招呼他,一副热情而又和蔼的样子。柳翔宇来到徐经理跟前,恭敬地向他问了声好,然后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他像往常一样先向徐经理汇报了通工作,接着郑重地问道:
“刚才所说就是我的工作汇报,不知有什么问题,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