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严当日向刘禅汇报了诸葛亮的信件之后,这几天倒清闲了很多,但是整个南中各郡都在按照计划在李严和赵云的大力实施下改革了起来。
不过这次改革主要是各个部曲和军队之间,与普通的南中百姓到没有太多的联系。
首先是根据诸葛亮的建议,将原来的南中四郡益州、永昌、牂柯、越巂分为为益州、永昌、牂柯、越巂、云南、兴古六郡,从而拉开各个部曲间的联系,毕竟这样下去好多原本在一个郡的部曲就会被分开,而各个郡多少都会有自己郡的细节规令,从人疏远这些部曲抱团。
本来这是件不好的事,各部曲的族长也有些担心自己的部曲会被慢慢削弱,但是接下来这道律令却给众族长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就是各郡依旧由各族族长人名管理,汉国不会多做管理。
有了这条律令,众族长确实安心了,就是说他们的南中还是由他们南中各族来管理,这样倒是让他们安心了不少。
接着就是南中各部落除了留有自己的常规力量之外,其余到了年龄的青年都要去从军,这次的从军可不是部落见的军队,而是为汉国从军。
可以说这样一改革,南中再也不是汉人心中的异族,而是和汉人一样,从军当官,只不过他们各部落的传统习惯和信仰爱好还要保留,但他们同样也是汉国人。
这样一道道律令对各族之间倒也没有什么影响,再说汉国没有罢免他们的官,还提拔任用,这样让南中各族倒也觉得汉国确实和他们南中是一家人,彼此对刘禅这位年轻的皇帝又尊敬了几分。
此时的滇池城外的南中军队军营内,这里原本是雍闿打算和刘禅在滇池城决一死战的屯兵之地,只是他死的早,反倒图为刘禅做了嫁衣。
一队队军队站在操练场上,这些都是原来雍闿的军队,只是在他死后就被刘禅控制了起来,最后任命孟获做了统帅来接管这支军队。
这支队伍全是南中当地人,没有像汉军那样队形整洁,在前方小队长的呼喊下才乱哄哄勉强站了一条队伍,但是时不时还会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欢笑声和呼喊声。
“都站好点!统帅马上就要来了!”一个个下队长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大吼着眼前乱哄哄的队伍,但是很快又被这些乱哄哄的声音遮盖的无影无踪了。
“你们哪像军人,活脱都是土匪!”生气的队长扯着嗓子大骂,倒是引来了人群中阵阵的哄笑声。
小队长无奈,正在这时军营中响起了沉闷的军号声。军号声沉闷而悠长,倒是让这群本来乱哄哄的军队悄然静了下来,无不张目寻找起号子响起的方向。
看到军队静了下来,各队小队长这才无奈的擦了擦头上的汗,随后短刀入鞘,急忙站在了队列里。
队伍中众人似乎很好奇嘹亮的军号声是从哪里传来的,纷纷扭头张目寻找,接着把目光纷纷定在了前方的点将台上。
点将台上正站立着一位壮汉,敞着外衣,鼓着腮帮子卖力的吹着自己手中的牛角号。
众士兵似乎被这位壮汉的艺术所吸引了,一时安静的聆听了起来,只是过了片刻,号角声听了下来,还不等众士兵转移视线,只见一队身披漆黑大袍,穿着一身盔甲的士兵匆匆向点将台上跑了过来。
这些身披漆黑大袍的士兵一脸沉默,似乎没有看到台下的众士兵似的,只管分列站在了点将台上。
虽然他们的个头不一,但手中的武器却是一样的,每人紧握着一把长刀,横跨腰间,看上去倒也威武不凡。
台下的众士兵本是南中的士兵,自然不知道这些士兵的身份,但如果汉军在此,定会满脸向往,因为只看武器就知道,这些都是跟随陛下的亲兵。
刘禅的亲兵刚刚站到点将台上,接着一身深色锦衣的刘禅便和汉国各将领走了上来。
刘禅走到点将台上,看着台下的众士兵,随后看了眼身旁垂首站立的孟获道:“孟将军,这些人以后就有你来接手了,还是你来说两句吧。”
孟获今天穿的也十分隆重,同样一身盔甲,衬托着威武的身躯也显得不凡。
像刘禅抱了抱拳,孟获没有犹豫,直接迈步走了过去,直到走到点将台中央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凝目向下望去,表情严肃。
随着孟获走到中央,台下的士兵这次倒自觉的静了下来,因为他们也知道今天他们的新统帅要来上任,这个走过来的肯定就是新统帅了。
孟获显然对台下安静的士兵很满意,微微点了头,接着朗声道:“我叫孟获,和你们一样,土生土长的南中人氏。承蒙陛下不弃,任命我为统帅,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建功立业的袍泽兄弟!”
孟获的话刚落音,下方的军队中便传来了阵阵议论声,但众人最多的还是有些惊讶,毕竟他们虽然投降汉国了,在他们开来,统帅本应该是汉人,可是他们的猜测错了,他们的统帅依旧是他们南中的人。
这就像亲孩子找到亲妈似的,他们打骨子里觉得这个统帅是自己人,跟自己亲。
再加上统帅说他是孟获,他们都是南中人,自然知道南中孟获可是大族孟氏的族长,毕竟,人的名,树的影,现在由孟获来带领他们,他们还是很激动的。
“参见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众士兵虽然喊得不够整齐,但声音却杂乱而洪亮,一波接着一波。
孟获依旧沉着脸,看着台下众士兵发自内心的呼喊,心中忍不住有些自豪感,他能听到众士兵是发自肺腑。
接着孟获举了举手中的长剑,声音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众士兵同样凝目望着台上的孟获,一时诺大的军营彻底的静了下来。
孟获接着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的军队,还是刚刚入伍,现在你们是汉国的军队!陛下也已经同意,咱们有了新的番号,以后你们就是飞当军!”
飞当军这个称号对南中的人似乎都不陌生,这正是孟氏家族的家兵所用的番号,在他们南中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毕竟当年孟获的父亲正是由飞当军起家的。
现在他们也拥有了这样的番号,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荣耀,也如同一种新生,仿佛脱胎换骨般。
众士兵一时有些激动,静悄悄的,紧接着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汉军威武!”
“飞当军威武!”
一声声排山倒海的呼喊上震彻云霄,这是一种喜悦的呼喊。
点将台旁的刘禅同样被一声声的呼喊声所震动,忍不住让他想起了当日白耳军重新成立的时刻,此时他似乎才明白一个番号对于一个军队所代表的重要性。
深深的吸了口气,刘禅扭头向旁边肃穆瞻望的赵云道:“四叔,你觉得这支觉得如何?”
赵云依旧望着台下呼喊的士兵,凝目道:“是块好皮子,但还需要磨练。”
“哦?”能让赵云称赞,刘禅倒显得有些意外,毕竟这些人在对方眼中只是些南中小族。
眯眼向台下望了望,刘禅接着道:“那四叔觉得如果和白耳军相比呢?”
赵云现在毕竟还暂任白耳军统帅,刘禅这样拿他率领的军队和飞当军做比较,赵云一时愣了愣神,忍不住看了刘禅一眼。
“怎么,四叔觉得不如白耳军吗?”
赵云愣神,接着叹气道:“这个不好说,如果训练得当,臣觉得这支军队会和白耳军不相上下!”
“哦?能让四叔如此称赞,朕还真有点拭目以待了……”听到赵云的称赞,刘禅同样抱着手臂若有所思起来。
而这时飞当军的呼喊声在孟获举起长剑的时候,缓缓静了下来,接着孟获又向众士兵讲了些问题,最后让军中各个将领来营帐中集合,便退了下去。
集合结束之后孟获便召集军中将领一起见了刘禅和汉国其他将领,毕竟以后就要同朝为官,大家也好相互熟悉一下。
直到天色渐晚,军营中亮起了火把,刘禅才一脸疲倦的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看着天空忽明忽暗的星星,刘禅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想起刚刚将领们汇报的兵员人数,粮草数目等一大堆数据,脑袋有些沉闷,倒是马谡如同请店家当的守财奴似的,乐不知疲的把每个数目都细心记了下来。
顿了片刻,众将领陆续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李严赵云等人还好说,一副老样子,倒是张苞同样兴致缺缺的拉着脸,似乎后悔这次来军营了。
直到最后孟获也从营帐中走了出来,看着前方站立的众人,急忙走了过来,抱拳道:“陛下,天色已晚了,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今晚打算留在军营里吗?”刘禅忍不住问了一句。
“臣等会打算回府上,把今天军中的详细数目再拟一道折子呈给陛下。”旁边的孟获老实回道。
“恩,这样也好。”毕竟孟获也是为了汉国效力,刘禅应声点了点头。
刘禅话刚落音,旁边倒响起了张苞的埋怨声,“喂,我说孟统帅,你怎么这么小气呀?”
“这?”孟获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这几天他和张苞也算认识,知道此人心直口快,现在听到对方说自己小气,一时有些不解。
“这什么呀这,你说你都当统帅了,还不好好庆贺庆贺,非要自己去些什么折子!”张苞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随后眼光一闪,接着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我们喝你的酒,所以借着写折子的名义,自己在家里偷偷喝呀!”
“啊?!”
张苞的思维有些跳跃,搞得孟获有些哭笑不得,随后咧了咧嘴,不知所措的看了刘禅一眼。
“哈哈哈。”刘禅仰头大笑,接着扭头看着张苞嗔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满脑子都是喝酒呀!那干脆朕也不用称呼你们爱卿了,干脆直接叫酒鬼得了。”
“哈哈哈。”
听到刘禅的玩笑话,众人忍不住开怀大笑。
孟获似乎也喜欢这样的气氛,豪爽道:“好,既然张苞兄弟都说话了,看来我这顿酒是逃不了了,那这样吧,大家等会直接去我府上,那里有的是酒。”
孟获说完略带尴尬的看了旁边马谡一眼,道:“其实刚刚将领禀报的i项目细节也有听得不全,到时候还得麻烦幼常多多审核。”
马谡淡定了眯了眯眼,笑道:“那这可就要两顿酒了。”
“啊?”孟获愣了愣神,随后似乎明白了马谡的话,豪爽大笑道:“哈哈哈,别说两顿酒了,只要你们来喝,天天都有。”
“哈哈哈。”
众人也被马谡的回答逗乐了,一时间大笑着跟随刘禅向孟获府上走了过去。
只有赵云和李严一时间落在了后面,看着远去的刘禅众人和时不时传来的欢笑声,两人一时有些沉默。
顿了片刻,赵云长叹道:“还是年轻好呀!”
李严依旧沉默,仰头看了看天空零星飘散的小星星,接着看向赵云,两人相视摇头苦笑,随后急忙向远去的刘禅众人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