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何有无处可去之人,或许他牧松云便是其中一个,居无定所的牧松云先来到了群仙城。
仙剑门的论武大会规定了都是来自六大门派的弟子,每二十为一界,尽论天下精英,牧松云现在为天下正道摒弃,想要闯入仙剑门的论武大会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不过有趣的是如今的八大门派在此前却临时颁布了一项决定,将会空出两个名额让其他门派角逐,并会成为新的八大门派之一,这一点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向自恃清高的八大宗门肯放下脸来,众人自然欢喜,但这件事却并没有这么简单,要从天下争仅有的两个名额,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就为这两名额的存在。
而牧松云来的群仙城城这几天正准备一场招贤大会,而他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打算浑水摸鱼。
当他走进群仙城城的一刻,周围的人似乎警觉了起来,到处都没有原先那样顺畅。
云中城
忙碌的云中城此时变得非常宁静,在一个大殿之上的房间里,四处摆满了书籍,牧松云此前刚刚收到了命令,信中就提到了八大神宗的消息,准备评定新的八大门派,这是史无前例的一件事,他们自然不可能放过机会。
于是他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候,一向为云中城劳累的他一直在等待自己从未见过正脸的两位首领。
但事情并未如他所愿,一道倩影飘到了云中城的正殿上,众人还未看清对方的脸,对方便拿出一块青铜面具遮住了自己的面庞。
女子开口道:“牧先生现在何处?”
门下一人道:“还在仙剑门中,尚未从来。”
“去把他传来。”女子的声音清澈动听,毫无尘世的束缚,个人的感觉非常舒适,门下一人听完即刻点头退去。
说完女子先行走到了一个空旷的殿堂之上,七星柱横跨整个殿堂,看起来并不是很美观,但其中却蕴含着一股法阵迎来的力量。
牧松云赶紧上殿,便看到女子,道:“你来此作甚。”
女子坐在一卷帘帐之后,轻声道:“牧先生在世间的名声与交友在天下最为广泛,想必应该知道了今天八大宗门论武大会的决定?”
“这件事我倒有耳闻,只是我云中城在天下独树一帜,若是加入了八大宗门的队伍,恐怕日后为遭到他们的牵制?”说着牧松云抬头正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女子对此话颇不顾忌,轻声道:“云中城如今的名声太盛,若是推迟不去,日后他们若联合起来,我们的生意也是难做,况且天下人只知云中城,多少也给点面子,另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一间礼物,让你壮行。”
女子淡然道:“白若云的招贤庄,你即刻便可上门将其收编。这就是我的礼物,你觉得如何?”
“招贤庄乃最近兴起不久的门派,能力虽不强,但白若云的铁背剑以及青铜面具却让不少人吃了苦头,难道二阁主想让我用这支队伍去与天下群雄争锋吗?”牧松云在心中默念,二阁主可千万不是这个想法,否则要想突出重围,争取这两个名额根本不可能。
顾虑重重的牧松云早被女子看透了心思,道:“这件事我们不能动用云中城内部的力量,却并不代表只给你安排了白若云,你此行前往群仙城,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往群仙城的路上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到底会得到怎样的收获,这对于他而言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群仙城待了一天,牧松云找了一家小酒楼吃饭,忽然身旁便有人议论道在群仙城城以西的城郊有一座临仙阁,准备在哪里举行一场群雄大会,至于能得到请帖的都是声名赫赫之辈,除了世间一些高超的侠士外,甚至还有仙人到场。
诧异之时的牧松云并没有感到兴奋,暗道:“招贤大会未曾举行。却来了个群雄大会,若是如此,高手应该很多,甚至可能还会有认识我的人存在,去的话太冒险了,但若一直在这里带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就在牧松云对此而感到心烦时,三名头戴青铜鬼脸面具的人快步走进了酒楼,后面还有一人抬着一个大麻袋,里面却不知装了什么,大白天的戴着这东西,实在让人有些瘆得慌,店中有些小二连招待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们连忙上了楼,喊道:“那些饭菜到地字四号房,赶紧的。”
看到这些人,牧松云的酒也差不多喝完了,双手拿着酒杯乱动,心中暗道:“这些人步履轻盈,真气漂浮在身旁,无法将其彻底运用,一看就是些不入流的修士,看他们直接上楼,面具应该是不能轻易摘下来的,要是戴着这种面具再夺其腰牌……”
想到这里,她立刻打定了主意,遂扔下了手中的杯子,朝楼上走去。
牧松云特意订了三号房,但是根本听不到对方的半点动静,可想而知这几个人的防范意识还真是不错,半句话都听不到,于是只好换一种方法,双手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中间三根形成弯曲,由于动作不是很利索,所以显得有些笨拙,但还是在空中画出两道符印。
符印显现的同时,他的双手向两边摆开,中间的墙壁在他眼中已经消失不见,眼前有四个男人依旧带着面具在一旁商量。
这时门敲了起来,几人立刻警觉了起来,一人悄悄的走到门前,道:“谁?”
“客官,您的菜来了!”第一个悄悄回头,另一个人将麻袋放在了床上,遮住了小二的视线。
随后去开门的便把菜拿了进来,再把门关上,其中一个还抱怨道:“终于有饭吃了,说起来也真是的,这么漂亮的人若是让刘堂主竟然会被刘堂主看上,这真是她的悲哀啊!”
另一个人见饭菜来了,这才摘开了面具,道:“你小子嘴巴最好把紧一点,洛寒雪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美人,世间谁不想要,这次落到了刘堂主身上的事你们要是敢泄密,你们最好期盼有个好死。”
另一个人不屑的呸了一声,道:“这是难道就你懂不成?谁会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
一直扛着麻袋的人叹息道:“可怜韩家世代救济天下,无论关系再大,在实力面前却也只能低头。”
“三儿,哥劝你,这件事最好不要去管,如今这天下,我等道行混混江湖尚可,多管闲事只会自讨苦吃。”男子劝了一句,也摘下了面具。
另一名男子上前将麻袋打开,想让里面的人透透气,这名女子脸上有着微微的红晕,其精致的面容堪称绝代佳人,再多的词亦描绘不出她那完美的美貌,就算是混迹过天下,见过不少美人的牧松云也不禁有些呆滞。
牧松云两手插在腰间,退后几步,坐在櫈上,眼睛直盯着那四人,牧松云心下判断,这四人后面还有一个人在牵制,否则一位美女躺在床上他们岂能不动心。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又伸向桌上的茶几,杯子被他拿在手中擦得光亮,可心中却是暗道:“若是现在出手,万一他后面的人发现怎么办?”
捉摸了一阵,他看向四人中有三个已经摘下了面罩在那吃饭,唯有第四个一直站在床旁,畏畏缩缩,牧松云心中已打定主意,低沉道:“你们这种人死上千万次应该都无人主意。”
牧松云放下了杯子,心中一股闷气却迟迟不得释放,这一切的进行似乎是将他往这一个深渊推进,而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个博弈的深渊之中,似乎每走一步都无法逃脱他人的双眼。
牧松云仔细盘和了一下,这四个人在等的这个白若云让牧松云想起当日泸州的那人,暗道:“这个人听他们的口气在这附近中应该算是一个人物,若是取而代之,何不自己上仙剑门?”
四人却不知自己已经完全在他人的监控之下,当下吃饱喝足已经开始露出着急的面孔,这时一道黑影从牧松云的门口一闪而过,牧松云双眼看向门口,黑影已然消失不见,稍一回头,隔壁内已经多了四具尸体,床上的女子已然消失不见,刚才的空想一瞬间化为灰烬。
牧松云暗骂道:“该死!”
动手将墙上的法术消除后,急匆匆的打开门,里面的四具尸体三个是坐在凳子上被杀的,身上看不出任何伤痕,还有一个靠在床边,女子早已消失不见。
这时风声从门外吹来,牧松云赶紧将死在床边那个人的衣服扒了下来,换上,双手一挥,四具尸体开始焚烧,气味迅速迷茫在整个酒楼,牧松云借机越窗而出。
“往北门走,直上盘松林,我早已恭候多时。”牧松云的脑中这句话突然传来,牧松云自然知晓又是那传音之法。
不过这声音却有些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何人,遂翻身而走,在群仙城城中应该没人傻到用踏空而行去吸引注意力,因此他只好用改用轻功叠着几下,落到了北城外的坡道上。
坡上直走到顶便可看到一座乱石交错的山岭,松树与乱石交接,别有一番景色,但见远处的一块凸出的崖壁之上,一名道人昂首眺望,向他这边招了招手。
牧松云看去,心中一喜,早飞身而至,果见道人席地而坐,地上还摆着几样茶具,道人见牧松云来此,却是许久未见,当下笑道:“近来你的名声可是十分不好,怎的还敢在这里待着。”
孤长虚示意他坐下,牧松云毫不客气,但却与当时不同,曾经的他懵懂无知,如今却早已知晓孤长虚的职位,牧松云的心中喝的已经不是这杯茶,而是一份机遇。
“你是想让我帮你得到一个能够进入仙剑门而又不被发现的方法?”孤长虚看着拿起茶杯的牧松云并不如几年前那样轻松自如,便一语道破,牧松云一愣,面色沉重。
孤长虚见其如此模样,当即大笑道:“离仙剑门的论剑还有四个半月的时间,就算要再选出两个门派,那也只会是提前十天进行比试,现在担心还维持尚早,何不与我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茶,与我在这群仙城城周边玩上几个月岂不甚好?”
牧松云放下茶杯,冷笑道:“只可惜在下无法享受这份美意,牧某素闻先生久居云中城,您突然到访群仙城城,不可能无事。”
听他这一暗中的讥讽,孤长虚笑而不语,牧松云心中却想起先那道黑影是否便是云中城的人,毕竟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瞬间杀死四人,而不留丝毫痕迹,估计也只有云中城的人能办到。
孤长虚看向天空,盘松林上的黄昏依旧,残霞的魅力仍是如此的动人,孤长虚站起身子,谈道:“你是否后悔当初自己答应剑恒而上仙剑门呢?”
牧松云对这话却有些捉摸不透,孤长虚则继续挑明,道:“现如今你的生命就是这黄昏,停留在光明与黑暗之间,而接下来的是黑暗却不是光明。”
此话在此时说起来,牧松云认真回忆起当年自己上仙剑门的命运,他原本只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农家小孩,一场屠杀,一群士兵驾着骏马从村外涌进村庄,烧杀抢掠,母亲将他藏在一道柴堆之中,他只记得父母的死时的背影在他脑中历历在目。
他害怕的躲在柴堆后不知多长时间,只记得一团大火差点将他覆灭,后一道剑光将大火铺开,一人冲进大火将他救了回来。
孤长虚见牧松云目光呆滞,轻笑道:“你想过自己的家园为何会惨遭屠掠。”
牧松云早将这份记忆彻底封存,若无人提醒,绝不会去想起,孤长虚淡然道:“你若肯面对接下来的黑暗,我就答应你这个忙,你若是向停滞不前,对不起,这件事就算是你我也不能答应。”
牧松云不解其意,孤长虚提醒道:“我挖掘了你的身世,恰好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那些屠杀你小时村庄的那群士兵统领是为了沿路寻找黯魂珠,可当时万魔山与六大宗门的掌门刚打过一架,损失惨重根本无法再行动,这些人有着普通士兵却又有一种不成熟的法术,当时我判定除了万魔山与正道之间外,云中城更为可怕。”
牧松云站在他的身后,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孤长虚拍了下牧松云的肩膀,道:“那群士兵的身份我已经查出来了,带头的就是白若云,现在他们的家属就在盘松林以东的一个村落中,黄昏是否会堕入黑暗,就看你自己了。”
脸色沉重,牧松云终于明白了孤长虚的目的,要是自己不出手,他定不会让自己完成下达的第三件事。
无疑孤长虚已经知道了他与徐石之间达成的某种协定,他不得不佩服云中城的能力,牧松云心中突生一种想法,暗道:“能给我下这么一个死套的云中城恐怕便是派白若云屠杀村庄的幕后主使,云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