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醒尘和那菖蒲大师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那滴血洞中,这洞府也不比得那百变妖君的洞府,修得富丽堂皇,只见这洞壁粗糙,十分潮湿,上面挂满红褐色的苔藓,那洞顶的笋状钟乳石,石尖渗出血色水滴,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滴血洞。
滴血洞中有大大小小的洞窟不下百十个,通道错综,但由于主通道较宽,却不容易走错道。醒尘和菖蒲大师穿过一个湿热的雾气腾腾的甬道,见一个四面铁柱封锁的囚牢。
那噬血天魔就被封锁在这囚牢之中,除了粗实的宛如蛇蟒的铁链捆绑,还有封印法阵将它困在其中,他盘坐在地上,脖子上套着佛珠,瞑目盘膝,长发披散。
其实是这噬血天魔也是当年最厉害的修士之一,只因误入魔道,为了修成正果,噬血杀人,后来被菖蒲大师的师父用佛法所镇,套了镇魂佛珠,又念了《镇魔经》,方才定了心神,不在挣扎。
在菖蒲大师和醒尘到达这里时,那树妖叶凌天和尼姑慧秀早已经来到了这里,为了放出噬血天魔,慧秀尼姑伏跪在噬血天魔面前,念着那《释魔经》,而那叶凌天就守在她的身边,为她把风。
“呵呵呵,师兄,想不到你们真的不怕死,居然送上门来了!”叶凌天早已发现了进入滴血洞的菖蒲大师和醒尘,呵呵冷笑道,手中的剑已经掣出,那尼姑慧秀也收了经卷,怒容相向,长衫一展,亮出一柄锋利的宝剑来。
菖蒲大师乌金禅杖一舞道:“你们这两个妖孽,居然想念《释魔经》放出魔物害人,今天休逃,让老衲一并铲除了你们!”
尼姑慧秀望了叶凌天一眼,说道:“师兄,你昨日你一念心慈,放了这臭秃驴,而今他又找上门挑衅,今日我断然饶不了他!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看剑!”
那尼姑却是仗剑先攻了上来,却被那菖蒲大师用乌金禅杖一下子格挡住,尼姑力猛,抵得菖蒲大师连退几步,背后直抵石壁,菖蒲大师大怒道:“师妹,你虽为妖怪之身,但老衲念你是入了佛门之人,所以处处忍让,包容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说罢,那菖蒲大师一发力,乌金禅杖金光大放,一道气劲猛袭向尼姑,那尼姑惨叫了一声,被那猛力震飞了出去,身体撞在岩壁上的一刀锋尖石上,尖石从胸前穿出一个血窟窿,鲜血流了一地。
那尼姑倒在地上,看似气息奄奄,叶凌天见势走到她身前,用手指在她身上的指,一道白光射在她的身上,那伤口竟然奇迹般复了原,地上的鲜血一滴也不见。
“妙手回春术!”醒尘见了十分惊愕,这妙手回春术为修道者最高的疗伤术法,这叶凌天竟然会用,他怎么能不吃惊。
叶凌天瞟了醒尘一眼冷冷笑道:“小子,还算你有一点眼光,我有这等术法,看你们那不中用的兵器,如何伤得了我!”
菖蒲大师举起乌金禅杖,照那叶凌天的脑袋砸了过去,口中道:“我就一杖砸烂你这毛头骷髅脑袋,看你如何使得还原的法子,变化的仙术!”
叶凌天身子一闪,又挥出宝剑向菖蒲大师斩来,二人一剑一杖,真是好斗,来来回回,十多个回合,那妖怪的宝剑是五彩修罗剑,菖蒲大师的禅杖也是佛法箴言炼成,各有神通,激起彩光无数,气旋腾升,气爆争鸣,来来往往一回斗,却不相上下,难见输赢。
那尼姑慧秀见势收了经卷,寻着滴血洞的另一个洞门逃生,却早被醒尘发现,只见那醒尘手提宝剑追了出去,口中喝道:“妖怪,往哪里逃!”
尼姑慧秀却也不回头,径直出了滴血洞,来到封血峡的峡谷顶上,那峡谷顶上草木不生,十分平旷,只是四壁是岩,摔下去定会殒命。
那尼姑回过头来哈哈一笑道:“臭小子,本姑娘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穷追不舍,我逃走是不想和你打斗,你倒以为是我怕你不成?”说罢,摆身一变,现了妖身,原来这尼姑却是一只栖居在树洞的的松鼠成精,故和那树妖有往来。
松鼠精全身是黑白闪光的皮毛,绒耳圆睛,手短腿长,却生得一副抓人的利爪,那利爪一舞便是几道寒影,她身法了得,只见她大喝一声,身子一纵,便到了醒尘的跟前,醒尘哪里来得及提剑格挡,早被那松鼠精扑倒在地。
松鼠精一扬利爪,在醒尘胸前抓了几道血痕,醒尘衣衫被扯破,血肉绽开,疼痛难忍,惨叫了一声,猛一发力,将那松鼠精推到几丈远之外。
就在这时,醒尘背上的妖刀突然腾出,向在松鼠精斩去,那松鼠精立刻用利爪来迎,只听铿锵的交击声,那火光激闪,松鼠精和那妖刀奋力而战,那妖刀却是黑烟笼罩,狂劈乱砍,险些将那松鼠精的利爪削到。
松鼠精知道力战不过,哪里会一味在这里死拼,只见身影一闪,化为一道光团,疾飞而去,那妖刀也不上前追斩,又回醒尘手上。
醒尘这才舒了一口气,他胸前血流不止,衣衫被血浸透了一半,他取了一道止血生肌符贴了,那流才不往外渗,此时,天上雷声隆隆,好像是要下雨了。他刚起身,那雨水就大点大点的如豆子般落了下来。
醒尘想到这封血峡下还有一个碧云洞,那里比较干燥,却是这下雨天避雨的好去处,于是就沿着山道攀爬而下,来到那碧云洞中。
这碧云洞里十分干燥,只有几间石室而已,在这封血峡之上,却是一个天然石洞,石室是后来的人开凿出来的,醒尘上次来这里取那五彩修罗剑,故记忆犹新。
醒尘进入碧云洞中,放下手中的剑,盘坐在地上,两手搁在膝上,冥目调息,这时,那石室里走出一个人来。
“师父,你还记得我么?”一个年轻男子浑厚的声音传来,醒尘急忙睁开眼睛,眼前立着一个八尺来高,肩宽背圆的黑蛮壮汉,那汉子对醒尘作了一个揖,恭敬地立在醒尘面前。
醒尘平生未收过徒弟,那独孤木也曾叫过他师父,那也不是真正的师父,而眼前这个黑汉含笑望着醒尘,醒尘觉得十分陌生,遂一拱手问道:“敢问你是哪方的弟子,却来叫我师父?莫是认错人了!”
那黑蛮壮汉拱手憨笑着道:“没错,没错,师父,我是大宝啊,就是跟着你从雷鸣真域过来的那头黑熊啊,你带我到这暗血谷,我在这碧云洞中修炼,悟得正果,得了人形,师父倒是认不出我来了!”
醒尘上上下下打量了这黑熊一番,好一个熊罴怪,肩宽能挑千斤担,背圆能拱万担山,眼圆似铜铃,眉横若老蚕,得了人身,却也知羞耻,身上罩了一个皱皱巴巴的青布衫。这熊罢生得也夯实,有万人难敌之勇,手拿着一个闪电尖角锤,想来也是他的武器。
熊罴怪也望了望醒尘,看到那衣衫上的血渍,一惊道:“师父,哪个不讲理的主儿,将你伤成这般样,告诉大宝,大宝我好替你去教训教训他,为师父出一口气!”
醒尘叹了一口气,遂将他和菖蒲大师在那滴血洞中和树妖打斗的事详陈了一遍,那熊罴怪气得一跺脚道:“那松鼠小怪和树妖在大宝的眼里也算不了什么,那菖蒲大师还在不在滴血洞中?”
醒尘点了点头道:“还在,正分不出一个输赢来,那树妖还在和菖蒲大师在滴血洞中死缠哩!”
熊罴怪咆哮一声道:“师父,这个忙大宝帮定了,待我去那滴血洞中教训那树妖,也逞逞威风,自修得人身后,还没与什么妖怪斗过法哩!”说罢,黑风一卷,腾了朵黑云,直向那滴血洞里赶来。
醒尘也祭了飞剑,跟了上去,他担心这熊罴怪鲁莽生事,万一斗不过那叶凌天,受了伤,怎么办?
醒尘和熊罴怪来到滴血洞中,见那菖蒲大师斗得力疲,抵不过那叶凌天,正败下阵来,叶凌天哪里肯放他走,又扬剑追杀了过来。
叶凌天手中握着剑道:“老秃驴,哪里逃,看剑!”
那熊罴怪摇身一变,化为妖熊之形,上前一挥巨爪,挡在叶凌天前面道:“妖怪哪里去,还不快快受降!”
叶凌天急忙停下脚步,望了一眼熊罴怪道:“哪里来的熊瞎子,敢来挡本道人的去路,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挥剑砍来,那熊罴怪身虽笨重,却有的是力气,那巨爪左遮右挡,搬起几个粗大的石柱,朝叶凌天砸去,叶凌天哪里扛得住它的猛攻。
“熊瞎子,有本事不要用你的蛮力!”叶凌天飞身避过石柱,喘着精气道。
那菖蒲大师早已经闪到了醒尘的身后问道:“师侄,你这里到哪一方搬来的救兵,这般夯实生猛的汉子?”
熊罴怪呵呵一笑道:“大师,我只是他徒弟哩,不是什么救兵!”说罢,他手中的闪电尖角锤击出了几道闪电。这闪电要比他先前是妖兽时,还要猛了几分。
那树妖身子却是木质身,对那闪电也不惧,立在那里不动,任凭他电击。
那熊罴怪却也不傻,收了锤子道:“你这妖怪居然不怕雷电,那我要换一个法子了。”说罢,口中喷出几道火,那火是焚天的妖火,一点就燃,树妖见了,这才怯了几分,料想自己斗不过熊罴怪,也化为一朵光,在空中一闪,飞出了滴血洞。
熊罴怪见状,却要腾云追,那醒尘挡在前面道:“穷寇莫追,任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