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从小最痴迷的就是在旁人看来不值一提的各类石头。高中时李路选的是文科,对地理方面的问题,他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李路之所以这样说是基于这样一个事实:钟乳石洞为喀斯特地貌的地下结构。这种类型的山洞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多孔,形象来说宛若一座巨大的地底迷宫。对于一个对当地环境毫不知情的人来说,走进洞里无疑意味着走进了一个天然的坟场。再加上喀斯特地貌结构相当脆弱,有时甚至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都会使四周有些摇摇欲坠的岩壁失去平衡。
“不就是一个洞窟,至于怕成这样吗?”张磊反问。
李路听了想要解释,但张磊只听到一半便把李路的话打断,“待会儿我们进去的时候在岩壁上做好记号不就得了。”现在对他来说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关于玉子的哪怕半点线索。
讨论了一会儿,两个人最后决定从左边较大的岩洞进去。
昆明的街头,两个便衣警察看见白葳和玉子正向东面的街道走去。
“喂,你看那两个是不是前不久失踪的女大学生?”其中一个警察问。
另一个人听了回答说:“和照片里的人很像。总之先想办法靠近她们照张相片带回警局确认再说。”
“那这两个人有必要继续跟下去吗?”
“嗯,你和警局联系,多派些人手过来,”刚才的那个警察小声说。
十分钟后,警局里照片确认的结果已经出来。
“冲野,结果怎样了?”一个女警问,女警叫茹可。
“哦,是你呀,”王冲野听见有人问自己,从一大叠文件中抬起头来,“结果是出来了,据目前判断相似度可以达到80%。不过还得进一步确认。”
“嗯,”茹可听了准备转身回到办公室向其他的警员汇报。
临出门前,冲野又补上一句:“对了茹可。你顺便帮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上次到警局报案的两个人,让他们赶紧过来。”
“好的,”茹可听了转身把门带上。
那张纸条上是一张袖珍版的昆明旅游地图。地图上用红色的马克笔画了一个圆圈。圆圈内写着海埂公园几个斜体字。
“她的目的是让咱们去这里了,”白葳指着地图上的红色圆圈说。尽管白葳并不清楚海埂公园到底在哪个方位。骨子里,白葳对方位有一种天生的迟钝感。甚至有时拿着地图,她也不一定能够保证自己在地图所示的大范围内不至于迷失方向。
“大概是吧,”玉子回答说。玉子说完无意间回过头,几个可疑的人物映入玉子的眼帘。
看到那些人,玉子拉起白葳向公交车站跑去。
“怎么了?”白葳一边跑,一边问。
玉子回过头小声说:“有人正在跟踪咱们。”
“报案人那边联系上了没有?”警局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干警问。
茹可放下警局的无绳电话摇了摇头说,“报案人那边好像一直在信号服务区之外。”
“那,让其余人继续跟下去,”老干警还未说完,门外一个人神色慌张冲了进来:“报告警官,刚才的那两个人跑掉了。”
“什么?”老干警越想越不明白。莫非还有人也在追踪那两个女大学生。凭多年的经验,这是老干警能够猜想到的最佳答案,“继续在昆明市附近搜查,千万不要让可疑人物和那两个大学生从昆明出去。”
二四
李路的说法是对的,走进洞窟后,张磊才知道什么才称得上是喀斯特地貌的独特风格。
那些溶洞一个串着一个,仿佛被放大过的蚁穴。
“走了这么久还是什么也没见到,看来什么闹鬼都只不过是骗局罢了,”张磊一边走,一边抱怨。
张磊的声音被洞窟的岩壁反射,传到洞窟的深处,又从洞的顶端反弹回来,变成模糊不清的一团。听上去仿佛鬼哭。
李路清楚张磊的想法。原本张磊就属于脾气比较暴躁的一类。再加上遇到这样的事情,换作别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张磊,“也许是咱们没赶上恰当的时间吧!”
张磊听见李路的回答,继续打着手电向洞深处走去。
非文林正在兴头上的时候被一串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打断。
非文林披上衣服下床去接。
“谁呀?”
“什么,继明和浩峥跑了。”
“那还不去找。”
“等等,记得千万别让继明和浩峥打探到组织的计划。”
挂断电话,非文林的兴致全无。
“一群废物,”非文林在心里暗骂。
从旧房子里出来,继明和浩峥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市中心的宾馆。
“浩峥哥,咱们来这儿干啥?”继明跟着浩峥走进宾馆的门厅不解问。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浩峥回答说。之后在宾馆包了一间单人房。
继明见了更加觉得蹊跷。但既然浩峥不肯说,他也没有必要再问。
浩峥这样做是想把自己藏起来。俗话说,把一粒沙子藏起来的最好方法就是把沙子放进沙海。这个道理,浩峥自然明白。之所以选择市中心的这家宾馆是因为这里外地的人较多。人多了就必定杂。这样一来刚才那两个人就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他和继明。
只是浩峥有一点不明白,就是刚才的那两个人为何偏要费尽周折把自己和继明关起来。不论浩峥怎么绞尽脑汁,他都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和非文林扯上半点关系。
继明见浩峥从宾馆的服务台接过钥匙,那丝困惑又情不自禁溢于言表:“浩峥哥,咱们真要住在这儿?”
浩峥听了说:“不是住,是藏。等过了这段日子,等风声稍稍平静了咱们再出去。”
听到这儿,继明已经大致明白了浩峥的用意。
海埂公园,玉子和白葳在公园的正门下车。刚才跟在身后的可疑人物早已不见踪迹。
远处是蓊郁的西山。公园里到处弥漫着浓浓绿意。风从远处的小树林拂过,风里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那一刻,玉子甚至有些后悔来到这个地方。如果不是社团的采风活动,或许现在她已经躺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
不过回到现实,玉子终究需要面对她人生中前所未有的挑战。而且这个挑战的赌注就是她和白葳的性命。
突然,一通电话打断了玉子的思绪。玉子拾起手机,把扬声器贴在耳廓。
“是你吗?”电话那头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是。”
“现在,你们看样子已经到了海埂公园了吧!”女人似乎在笑,笑里掺杂着狰狞。
玉子听了急忙问:“下一步的任务什么?”玉子已不愿听女人继续啰嗦下去。现在她只想知道女人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也好给她看出破绽的机会。
“小姑娘,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等到了十点,你们正前方的长椅上就会出现一只黑色包裹。到时把它拿到手就是你们的任务,”女人说话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人的判断力总是有局限的。原本从石室里看起来比较大的石窟走到里面后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宽敞。
“带火柴没?”张磊问。
李路知道张磊是想做灯火实验,索性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