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暂且不说别的,单那两个人的外表和打扮上来看,给玉子的印象就不像是来洽谈生意的。
等两个人走远,玉子伏在胡晓玲的耳边低声说上几句,之后向楼上赶去。
玉子赶到裴楠的办公室时,裴楠正在办公室里打着电话。
此刻,裴楠的手里正夹着一只香烟。
整个办公室的门正半开着。原本,玉子决定直接冲进去,但听见里面的人的说话声,他又觉得这样做似乎唐突了点。毕竟,自己不过是这家公司的实习生。
想着,玉子的步子不由在办公室外停下。
透过从门缝上半开的一道缝隙,里面的人说的每一句话,她基本上都能听见。
现在正是早上九点四十。
尽管早已过了上班的时间,但也许是因为连续几次发生的事故的缘故,整栋楼里的人仍旧寥寥无几。
对面的明泰集团的总部里,冯博跟着保安走进电梯。电梯向上运行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在标志着十楼的地方停下。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前,几个文员经过时都有意避开。似乎那里有什么让人生厌的东西,任何人都不愿和那里产生哪怕半点联系。
“就是这里了,”保安在距离办公室两米远的地方停下。
摆在冯博面前的是一扇虚掩着的门。透过那道门缝,里面能清晰的看见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路上,宋实秋的车已经不声不响的跟上。
便衣警察看见后面的那辆东风日产,从喉咙的深处喘出一口粗气。
前面,宝蓝色的车里,一阵电话铃声灌入梅美玲的耳蜗。梅美玲把车速放慢,之后腾出一只手去接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电话。
“喂,”宝蓝色的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停下。
对面,男人的声音听上去让人琢磨不透此刻对方的所思所想,“是我,你干的不错。”
“那我的孩子呢?”梅美玲把说话的重点转移过来。
男人在电话里轻轻一笑,之后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孩的哭闹声,“怎么样,这就是你的孩子吧!”
“俊儿,”梅美玲对着电话大声说上一句。但对面,孩子似乎被人强行抱开,再听不见半点哭闹。
“你到底想怎么样?”梅美玲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的红灯,大声问。
“我不想怎样,我只要你完成我们当时约定好的条件,到时候,你的孩子我自然会安然无恙送到你的面前。”
“你,”梅美玲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对面的电话已经被人挂断。
前面,斜上方的红灯开始便绿,宝蓝色的车向后一颤,之后向前开去。
“跟上,”宋实秋在电话里对着前面的便衣警察吩咐一句。
便衣警察不敢怠慢,之后把原本在等红灯时的松懈的神经重新绷紧。
明泰集团附近,彪子在那栋足足有二十多层的大厦前停下。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跟着那帮叫什么李路的小子一个上午。
十月,尽管空气中的暑气渐渐退去,但正午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仍旧让人不断躺着层层热汗。
彪子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他奶奶的,居然让我在这里干等了一个上午。”
一旁,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看出了彪子脸上的不耐烦,之后笑着向彪子走去,“怎么,就这一会功夫就受不了了?”
“要你管,再说了,咱们能比吗?你一个人多少斤?”彪子一脸不烦的回敬一句。之后他全身的赘肉在那一刻猛的抖动一下。
那种样子,让被称作大哥的人看了,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明泰集团里,冯博推开门,之后走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警员推了还愣在一旁仿佛蜡像一般的保安一把,问,“怎么?不进去。”
保安一脸赔笑的摇头,“我看我就在外面就行。”
冯博感觉保安说话的语气有些异样,把头从办公内伸出,“怎么这里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吗?”
“不是的,”保安似乎一刹那被冯博戳中了软肋,赶紧辩解,“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这样规定过,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踏入这里半步。”
“这是什么规定?”一旁,跟在身后的警员听了,露出一脸不解。
保安听了,一脸窘迫的笑了笑,之后仍旧立在原地。
冯博回过头看了此刻还立在门前的保安一眼,“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办公室内,除了一张仿红木质的办公桌外,就只剩下一扇立柜。
面前,立柜里的资料被人完全都落在地上。
似乎原本来这里的那个人就是为了找什么东西。但走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时间仓促,地上的文件也根本没有来得及捡起。
二楼,玉子正立在距离裴楠的办公室不远的地方。
办公室里,对方似乎在和他谈什么条件。裴楠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整个人也跟着做出各种相应的表情和姿态。
尽管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但从裴楠和对方说话的语气里,玉子觉得至少对方应该比他略高一等。
“这么说,那样东西你愿意白给他?”裴楠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加大。
对面,一个被变声器整合的声音发出几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要不然呢?”
“至少,我们也应该拿一部分回扣才对,”裴楠的一只手正握住笔,笔尖在一张平摊在办公桌上的纸上轻轻划过。
电话里,那人听了,语气里似乎流泻着几丝轻蔑,“难道你就有这么大的胆子,跟他要回扣?”
此刻,距离玉子不远的地方,一个人正静静的向这边靠拢。
也许是因为玉子的注意力全部分配在裴楠谈话的内容上的缘故。
以至于那人靠近时,她也没有半点觉察。
楼下,胡晓玲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十分钟了,玉子怎么这么慢?看着钟,胡晓玲不禁在心里这样想。照一般请况来看,从一楼到二楼应该不要两分钟才对。会不会出事了?此刻,胡晓玲不禁又有了这样的想法。
对面,彪子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了,整个人开始濒临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