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和玉子去山里。你俩就留在警局,”李路在房间里静静踱步,然后从他的上下唇间迸出这样一句话来。
张磊似乎有些不大愿意,“那我和白葳能干什么?”
李路看了一眼张磊的反应,之后把声音故意压到最低,仿佛蚊语,“你们去把茹可的底细查清楚。”
“那万一查不出来呢?”白葳的脸上显得有些焦灼。
李路停顿了片刻,之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就来个以假乱真。要是她和那个女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也就罢了,要是有关系,那就能问出一些是一些。”
“那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开始吧,”玉子把三个人的思路打断。
山上的木屋前,两个人影在一株大树下忙活片刻,直到天色擦黑,才渐渐隐去。
没过多久,一辆奥迪在木屋前停下。
车停下,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女人的穿着仍旧是一贯的冷峻,仿佛她的整个人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被寒冰封住的大理石。女人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身上是笔挺的西服,身上的赘肉从西服的边缝线间溢出,看上去格外臃肿。
女人的对面,李路从屋子的后面出来。
“什么人?”那个叫崔萍的女人看见眼前这个大学生心头一惊。但等她看清李路的那张脸时,她脸上的表情又仿佛风停后的水面,“是你。”
李路说话时的语气也故意显得不卑不亢,“没错。是我。我是来和你做一笔交易的。”
“看来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你居然敢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说话时,崔萍的语气里裹挟着几星油然而生的钦佩。
李路的嘴角掠过一丝轻笑,“当然,我这边也有筹码。我认识一个认识你的人。”
一刹那,对面的女人仿佛被人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脸色由红润转为一阵苍白。但女人毕竟见过不少世面,很快,她又换上一副无动于衷的面孔,“那你能说说是谁吗?”
“当然,那个人就是昆明警局里一个叫茹可的警官,”李路孤注一掷,他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面前的这一场赌局上。
又是和刚才一样的反应浮现在崔萍的脸上,但这一次,也许是有前面的一次作为铺垫,那种表情没有持续几秒便从她的脸上消失得荡然无存,“不过可惜的是这个人我不认识。”
“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李路仍旧在故意设局。
崔萍停顿片刻之后继续追问,“为什么?”
警局里,白葳在冲野的办公室门前停下,之后敲门,“请问冲野警官在吗?“
门打开,一个男人一脸惊愕的出现在白葳和张磊的面前,“怎么你们还没走?”
透过门缝,冲野对面的办公桌上,从茹可的眸底掠过几丝惊惶。
张磊把话接过,“是啊,我想找你办一点事情?”后面的半句话,他故意把声音压低。
“什么事?”
“我们发现警局里有一个可疑的人。所以拜托把警局里负责调查绑架案的警察都叫来,”白葳帮忙在一旁补充。
冲野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
崔萍的房子里,浩峥醒来时发现房子里早已空无一人。他漫无目的的向四周看去,房间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
他坝子条拾起,摆到自己的面前。字条上的字让他又惊又怕,仿佛在半夜中路过乱葬岗时,发现坟堆上正立着一个鬼影。
字条上写着这样几个字,“警察马上要到,崔萍。”
“妈的,”他忍不住骂道。骂完之后,他把椅子上的衣裳拾起之后向楼下冲去。
楼下,一辆卡车正好停下。从卡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浩峥看那个人,之后快步跟上去。
“你是谁?干什么呢你?”那人听见身后的动静,反过头问。
还没等那人看清眼前那人是谁时,一件大衣正好把他的头部捂住。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身上的钥匙已被人卸下。
卡车发出几声轰鸣,之后向马路上驶去。
很快,所有参与办案的警察都被冲野叫道了审讯室。
“是你们两个叫我们来的?”审讯室,一个老干警最先发问。
冲野赶在两个人说话之前补上一句,“是的。他们说发现了一些新线索,想在这里提供一下。”
老干警听后点了点头,“那好吧。”
“那请问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冲野仿佛一刹那进入状态,说话时的语气也由随和变为职业。
“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警局里最近一段日子发生了哪些怪事?”张磊同样不甘示弱。
其余的几个警察听了,在下面纷纷议论。
“那可就多了,比如三楼最近鬼影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其中一个人说。
另一个人把话接过,“还不止这些,我听说连冲野刑警在三楼也别人袭击过。”
其余的警察说话时,白葳用眼角的余光向茹可的身上扫去。
两个人的眼神交汇时,茹可故意把眼神和白葳避开,仿佛她的目的就是不想让白葳从她的眼神里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还有呢?”张磊表面上故作平静,但心底早已是一片波涛汹涌。
坐在墙角附近的警察好像被张磊的话提醒,多出一句,“对了,还有茹可警官那天晚上驾车的事。那种姿势根本就不是茹可警官以前的作风。”那人说完,忍不住又把当时的情形尽可能清晰的还原一遍。
“你胡说什么?”冲野听完,使劲瞪了那个警察一眼。
冲野的话音刚落,白葳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这个是我们找到的一枚戒指。这枚戒指的掉落地点在我们几个下榻的宾馆门前,所以有极大的可能是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时掉的。”
等白葳说完,张磊又补上一句令所有人一刹那瞠目结舌的话,“而且我们怀疑这枚戒指就是茹可警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