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浩峥还是选择了妥协。认赌就理应服输。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个性,她是那种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会不择手段达到的人。
“两位要找的人我已经确定过了,一切正常,不用担心。”
玉子回过头,刚才在大厅里碰见的经理已经站在了客房的门边。
门外,还有一个人正拼命向角落跑去。也许是因为宾馆经理出现得太突然,那人跑动的时候,一样东西从荷包里落了下来。
两秒,玉子和那个男人间就这样沉默着,对峙着。仿佛对面站着的不是自己的盟友,而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短暂的沉默被白葳的话打断。
“是一个和你们同行的客人这样要求的,”男人挠挠后脑说。纸永远包不住火。无奈之下男人还是把张磊的话原封不动复述了一遍。
“还是没有,”每个花瓶,张磊都仔细检查过一遍,但类似胶囊的东西却丝毫没有线索,“还是换个地方吧!或许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
“也许吧!”李路垂下头。一刹那,他脸上的神色也随之黯然,仿佛一根经霜的秋茄子。
从咖啡店出来,从第一步踏上昆明的地界到现在为止的零星记忆再一次涌进他的脑海,“或许也可以这样做。”
“怎样做?”张磊一脸茫然。
“去山洞。”
这是他们想到的也是唯一能做的策略。
男人走后,玉子和白葳脸上的问号开始像兑了发酵剂的面团。
“是真的吗?”
但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解答。
玉子走到门边,原本坚定的决心在男人的软化下变得不堪一击。
“去哪儿?”
一辆出租车里,一个年轻司机探出头来。
“上山!”
车门合上,三分钟后,两个人又回到了前天的位置。
只不过,木屋的警戒线已经被人撕扯掉,木门虚掩,仿佛被人洗劫过,看上去格外狼藉。
一只黑色的狗正躺在木屋的木制门槛前,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你知道上次的山洞怎么走吗?”张磊在木屋前停下。
“不太清楚。”
狗看见两个人朝木屋走来,冲着李路和张磊大声吠叫。
“说不定它能帮上忙,”看着那只狗,突然他的脑海萌生了这样的念头。
张磊忍不住笑了笑,“就算真的能行。但你确保它能听你的话吗?”
“也许吧,不过如果连试都不试一次,那就肯定没指望了。”
李路这样说并非信口开河。小时候,他也养过狗。狗的习性,他也或多或少有所涉及。
也许是容易和宠物亲近的缘故。不出十分钟,他已经和那条狗在某些方面有了共鸣。
也许是看透了李路的心事,狗在原地兜了两圈之后向树林深处跑去。
“成功了,”看着狗消失的方向,两个人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兴奋。
越往深处走,林间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窄。同步变化的还有两个人心里的不确定性。
“上次是从这里来的吗?”
“好像不是。”
但前面,狗还在向树林深处跑。他和张磊就没有理由就此打住。
“capsule,胶囊,”浩峥走后,女人就开始坐在沙发上细细玩味这个词。
她记得这个词,最初走进她的记忆也是一年前的事。
那时,她刚刚加入组织。
“你是自愿的吗?”
“是的,”她记得那时她说得斩钉截铁。不像现在,一提到R,她的心里就会不知不觉涌出几口苦水。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妨告诉你R组织的机密。”
“什么机密?”她瞪大眼,等待着到现在为止仍旧不知名不知姓的男人的答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一个谜题。”
“谜题?”
“如果我知道答案。那么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它透露给你,”男人的语气让她格外反感。她咬咬牙,尽量不让自己的脾气在男人的面前发作。
之后,男人就说了那句话。说完,男人坐上一辆奥迪,疾驰而去。
后来,组织里也经常能听见关于capsule的传言,说是一种药品,能够和维生素反应产生一种强烈的神经毒。还有人说是TNT。
到底是什么她也无法确定。
直到不久前她才知道,出这个谜题的人潜伏在这一带,所以她也就跟着过来。
到了这里,她才打听到那个人叫付龚志。从组织逃出去后就一直隐居山林。
不过无论她怎样问。那人都守口如瓶。
崔萍还在竭力挖掘记忆里可能存在的一丝线索。这时,一通电话铃声把的思绪打断。
“已经跟上了,”崔萍拾起手机,电话那头是浩峥的声音。
“他们现在在哪儿?”崔萍剥开一个槟榔,然后缓缓含进嘴里。
“去山上的路上。”
“山上?”一丝不祥的预感仿佛一片阴霾掠过她的心头。
“有什么不对吗?”电话里,似乎能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呼呼响。
“没什么。继续跟下去。”其实,说这句话时,她已经隐约预测出了张磊和李路可能去的地方。
很快,女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什么事?”电话的另一端是一个浑厚的声音。
“山洞的事恐怕已经被人知道了。”
“怎么可能,”电话那头的人一脸诧异,“除非那个人也是组织的一员。”
“我说的是实话,麻烦你向组织里传达一下。”
也许是察觉女人的语气并不像在有意和自己开玩笑,那头的人“嗯”了“嗯”。算是答应。
那条黑狗停下来时,两个人也陷入了彻底的失望,仿佛一下子被人扔进了冰窖,所有的热情都被周遭的寒气吸收殆尽。
狗停下的地方是树林中一块比较开阔的草地。这个地方正好位于山腰上。透过树枝之间的缝隙。山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早说过狗靠不住。就算你再怎么对它好,它也不可能听懂你说的每一句话。毕竟,狗无论如何都只是狗,”走到那块空地上,张磊开始抱怨。
李路听了,没有搭理。此刻他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山下的另一样东西上。
那样东西在山路上起伏,衬着背后无垠的绿色,宛若一潭池水上漂浮的塑料瓶。
“张磊,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张磊不情愿的挪动双腿,之后走到空地靠近山下的边缘处。
“你看那是什么?”
“汽车啊!”
三个字从张磊的唇瓣间毫不犹豫的脱出。
但细细一想,两个人的心事又汇到了一处,“对了。山路上怎么会有卡车呢?”
玉子准备关上房门的一刻,房门外一束淡紫色的光射进她的眼里。
玉子弯下腰,顺着光发出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地面上正平放着一枚戒指。
从走廊尽头的窗缝里渗透进的阳光正好映在戒指顶部一颗绿豆大小的紫色钻石上。
“这会是谁的呢?”
玉子扫视了一遍走廊上的六间客房。除了自己和白葳以及张磊的房外。走廊上只剩下三间房。
而且,正对着自己这边的是一间空房。还有两间昨天晚上就已经退订了。
这样一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男人,但那个被称作经理的男人进来时,手上似乎并没有戒指。
无论从戒指的型号还是样式上来看,这枚戒指的主人都不可能是一名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