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让她格外难受。
顿了顿,刘士材重新张开口,张开口时,他也没有马上回答李佳俊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表达。
如果他说那句话是曾经夏宛燕死的时候留下的遗言,那未免也太牵强了一点,毕竟人死如灯灭。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眼前的这几桩事总和夏宛燕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着,刘士材还是把刚才自己的想法说出,“其实是这样的。”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声音传到远处,便只剩下模糊不清的一团。
李佳俊听了,一张脸也跟着变得沉郁。此刻,他的手正衬在下颌附近,下颌处明显能看出蹙缩在一起形成的核桃状的纹路,“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就暂时先放一放,毕竟诅咒是不可能杀人的。”猛然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对了,在调查案件之前,我还是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
说话时,李佳俊的目光仿佛一台扫描仪向几个人的脸上一刻不停的扫去。那种眼神,好似能够一刹那透过人的心脏,窥探出一个人最为真实的想法。
李佳俊的目光向几个人的脸上扫去时,周小可故意把眼神避开。
看着眼前这个人的动作,一种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
此刻,郭质正站在人群的外围。
眼前出现的警察让他的心里一阵暗喜,但没过多久,那丝暗喜便被几丝隐忧所取代。
如果,眼前这两个人是警察,那么从土坡到这里应该至少得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其实警察早就在这儿了。
既然如此,也就说明凶手敢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作案。
这样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条,那就是犯人对自己的作案手法相当自信。
想着,郭质把目光重新挪到赵云生的身上。
此刻,赵云生从表面上看上去仍旧一脸泰然。
看着,郭质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或许此刻他的同伙正在四处追杀自己。
想完,他的前额上不禁又渗出一层冷汗。
“可以,”潘妮先是怔了怔,之后把李佳俊的话接过。
李佳俊点头,“那好。”说完,他又习惯性的把头扭向身后的警员。
警员明白他的意思,把手上的小册子打开。
“那我问各位,是谁最先发现尸体的?”李佳俊顿了顿,之后语气变成一如既往的淡然。
“是宋茜白,”刘士材看了李佳俊一眼,之后把目光向走廊上看去。
此刻,走廊上凸起的围栏上,宋茜白还一脸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花坛。潘妮注意到宋茜白的存在,之后向围栏的地方快步走去。
李佳俊用手向宋茜白的方向指了指,之后轻声问,“是那个人吗?”
“是的,”刘士材一脸无奈的点头确认。
李佳俊哦了一声,之后继续问下去,“那你能告诉我,他们是什么关系吗?”这一次,也许是觉得眼前这个叫刘士材的人比较可靠,李佳俊的目光正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身上。
“情侣关系,”刘士材的嘴唇上下蠕动几下,之后从嘴里吐出几个干瘪的词汇。
“是一般的情侣吗?”站在李佳俊身后的警员不禁问一句。
刘士材听见声音,一双眼向李佳俊的身后看去。等确定发声的人是刚才的警员时,他才重新张开口,“不是一般,好像马上就要结婚了。”
警员听了,似乎一刹那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赶紧在纸上记下。与此同时,他也不禁把自己的嘴向李佳俊的耳边凑去,“李队长,宋茜白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排除了?”
李佳俊思索了片刻,原本他想点头,但也许是一刹那意识到了什么,又被摇头所取代。
毕竟,作为一个警察,在办案时也不可能排除这样的可能。那就是所有的关系不过是一种假象。
真正的目的就是在为行凶找一个借口。
围栏上,宋茜白的眼泪已经把涂在眼睑上的眼影弄湿了一大片。淡蓝色的眼影从她的眼角的轮廓线流下,看上去让人觉得格外揪心。
“宋茜白,”潘妮走到宋茜白的正对面,之后蹲下。
宋茜白看见潘妮,眼里的泪水仿佛决堤的水一刹那变得更加汹涌。
“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潘妮忍不住轻声问。
宋茜白听见潘妮的声音,从哽咽的喉咙深处迸出几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零碎的词来,“是我害死了凌箫是我害死了他。”
说完,宋茜白从地上站起,之后准备向立在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潘妮看见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一刹那不知所措。
但还未等宋茜白撞上,一个人将宋茜白死死抱住。等几个人回过神时,宋茜白已经躺在了张磊的怀里。
“放开我,”宋茜白还在用力挣扎,但张磊的手却仿佛一对虎钳,让她一刹那不得动弹。
“宋茜白你疯了,”刘士材从后面赶上来,之后冲着宋茜白大声喊。
“我没疯,”宋茜白还在歇斯底里。那种声音让人觉得好似此刻在她的心里正有一块被烧红的火炭。让她的五脏六腑一阵生疼。
凌箫那边,李佳俊叹了口气,之后不禁摇了摇头。原本他还在怀疑宋茜白就是杀人犯,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好似都不太吻合。
校门附近,几个人已经走到了操场的另一边。
田文抬起头看了看,一栋楼的五楼处,一盏灯正静静的亮着。
“去那边,”田文向宋宁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一下,之后几个人向那栋楼快步走去。
临走前,宋宁向跟在后面的警员吩咐几句,“跟我把佟佩看好。”之后向那栋楼跑去。
那栋楼的入口处正好和十一号楼形成了一个盲点。从这栋楼的入口处,除了能看见十一号楼向外突出的一堵墙外边便看不清其他的任何东西。
几个人在楼下停顿片刻,之后向楼上走去。
楼道里,尽管已是凌晨四五点,但夜色似乎盘踞在这里迟迟不肯退去。四周,除了墨黑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