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这里?对了,周记者找到了没?”刘士材从张磊的身后赶上来。
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刚才淤积在他心里的焦灼渐渐隐去。
不过,当他的目光掠过两个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脸上时,刚才的平静里又仿佛起风的湖面,不禁泛起几丝隐忧。
“没有,”楼道里,也许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凌箫最终摇了摇头。
末了,突然间他又想到了刚才宋茜白说的事,之后又补上一句,“不过,刚才宋茜白被人袭击了。”
“袭击?”一刹那,除了说话人本身和宋茜白外,几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掠过几丝讶异。
难道说这栋楼里真的还有别人?或者说周小可仍旧藏在暗处?
与此同时,李路不禁这样想。这样想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根本站不住脚。要是是周小可干的,那么她就根本不应该躲着才对。
张磊的目光从李路的脸上拂过,李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让他霎时有些害怕,“怎么了,李路?”他忍不住这样问。
“没什么,”李路听见声音,把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拔起,之后一脸轻松的摇头。
对面,凌箫清了清嗓,之后把刚才宋茜白走失,遭到袭击的经过全盘说出。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阵零碎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那种声音被四周空旷的墙壁反射,仿佛一只木棍正敲击在一面破鼓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
几个人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赵云生那张满是汗液的脸。
“你们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了吗?”赵云生停下步子,说话时,他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凌箫看见赵云生,没好气的把头向一边扭去。
“哦,我们是来找人的,”刘士材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表面上仿佛罩着一层面具,仍旧显得和和气气。
赵云生伸出一只手把额头上的汗抹去,之后从嘴里吐出一句让所有人霎时大吃一惊的话,“是不是在找周记者?”
“你怎么知道?”张磊最先反应过来,率先问上一句。
眼前这个人的话,总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怀疑。
赵云生顿了顿,与此同时,他的上下唇翕合几下,“我在斜坡的下面发现了周记者,还有。”说到这里,他似乎出于故意,原本想说出的话到了嘴边便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刘士材接着问下去。
“还有严讦,”赵云生后面的话显得吞吞吐吐。仿佛那些话他想说,却又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张口。
一刹那,李路的眼睛瞪得老大,手上的动作也在那一刹在半空中定住,“这么说严讦还活着?”
赵云生听见声音,把目光向李路的眉心掷去,之后摇头,“不是活着。”
几个人里,凌箫似乎早已急不可耐,“既然你知道位置,那么就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说“麻烦”时,凌箫的语气不像是在请求,而是在生硬的命令。
对面的教室里,潘妮的神色渐渐好转。
“白葳,我这是在哪儿?”说话时,潘妮的目光里的茫然已削去了大半。
白葳听见潘妮的声音,先是一惊,但马上,她的脸上又被几丝掩饰不住的兴奋所填满。
看来,潘妮已经恢复了,她在心里暗想。
想着,他忍不住答道,“潘妮姐,你这是在教室里。”
“教室?”听见“教室”两个字,一丝令白葳意想不到的狐疑从在那一刻仿佛一团无形的火,从潘妮的两颊燃起,“我不是一直在走道里面吗?怎么现在会在教室里。而且,这里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人?”
白葳听了,顿了顿,之后也许是不想让她受到二次惊吓,故意把前一个问题避开,“因为刚才他们都出去找周记者了。”
“那佟佩找到了吗?”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从潘妮的两唇之间迸出,让她一刹那不知所措。
“好像还没有,”白葳的脸上露出几丝讪笑。
此刻,潘妮的手正敷在自己后脑的头发上,猛然间,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追问一句,“真的吗?”
“是真的,”白葳有些无奈的点点头。眼前的潘妮总给她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她不明白为什么潘妮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佟佩。
“可是我刚才在走廊上好像看见他了,”潘妮脸上的狐疑一刹那空前膨胀。
白葳有些不大相信的摇头,“怎么可能。”那种神色仿佛眼前的人所说的不过是毫无根据的梦话。
“可是是我亲眼看见的,”潘妮看见白葳的反应,说话的语速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
也许是语速加快的缘故,她又忍不住重重咳嗽几下。
白葳听见咳嗽声赶紧把潘妮扶住,扶住的时候她也不忘确认性的问上一句,“你确定?”
潘妮摆摆手,然后在木椅上重新坐下,“我确定。”
那三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听上去毫不拖泥带水。
斜坡下,摆在几个人眼前的竟是这样的景象。
那种景象,让凌箫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景象确实发生过。
但景象摆在他的眼前,又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
眼前,是两个平躺在地上的人影。其中一个是周小可,另一个则是严讦。
此刻,周小可的手正死死掐在严讦的喉咙上。
两个人躺在地上,好似一刹那消失了意识。地上,周小可的上衣已有些凌乱,有些地方也已被人撕开。从被撕开的地方露出白皙的肌肤。
“周小可,”凌箫走上前使劲摇了摇周小可的肩。
树林里,郭质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最后,他的步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旁停下。
向后看去,身后,只剩下一片灰黑。
“没事了,”郭质看着,悬在嗓眼的心也渐渐沉下。
“怎么会这样?”凌箫的目光由周小可转移到赵云生的身上。
赵云生把凌箫的目光避开,之后从嘴里吐出一句简短的回答,“不知道。”说话时,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好似这件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