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是最难写,新的开始!
一穿着白衣的男子背负一剑走在草原上。
大草原上,鹅毛大雪纷飞,方圆百里大雪覆盖不见青。
男子停下步伐,闭上双眸抬起头,张开双臂,天地俱寂。
前方三十里,三万黑甲铁骑前行,声如雷震,势如滚滚雷霆,“秦”字大旗风中猎猎作响,领头的五十岁老将军目光如炬,雪白须鬓和大雪相映,“再前行三十里!遇白衣蓬莱,杀!!!”
“杀!”三万黑甲铁骑齐声吼出,刹那间大地颤抖,“杀!杀!”
大秦铁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踏平春秋灭战雄,何惧蓬莱一剑?一剑惊天又如何?在这江湖鼎盛百花盛开时代,可有剑士一剑破万骑?
……
“师傅,我在呢。”
“秦”字大旗在地平线升起,孤身一人的李蓬莱,睁开双眼,“师傅,不过轮回再证道!我何惧之有,可惜,不能和你再相见……”
一念白头,眉如雪,君临天下!
贯穿天地的光柱以李蓬莱为中心扩散百米。
“姚忘难,白过河,你们若在看!助我一臂之力。”
埋于深山老林道庙跪地五年不起的白道士白过河停止忏悔,紧闭的双眼没有睁开,身体过了半晌微颤,微颤停止时,头着地,面容花白的白道士已经驾鹤西去。
“仙子,有缘再见……”
……
大秦铁骑已至,锥字阵型冲刺,弓弩手臂弩放弦,万箭齐发,箭如雨下。
白须公大将军抛出一翦,“李蓬莱!你想做万人敌?!来试试看!!!”扯着嗓子怒吼的老将军一马当先,曾经的万人敌要将这个祸害自己女儿的男人头身分离。
“文姬……对不起。”
“噗嗤”白须老将军的铁枪直接穿透李蓬莱的胸膛,男儿双膝微微弯曲,被强推十步,血溅当场。
数里外应当今天子圣谕前来和三万铁骑围杀白衣李蓬莱的江湖儿郎见这一幕,握紧了双拳。
“啊啊啊啊!”老将军下马嘶吼推枪,天生举鼎神力也无法再把李蓬莱推后半步。
看着老泪纵横的老将军,李蓬莱自断一臂。
……
那一天,十六岁下山,对江湖满怀希望的男孩,二十岁看见有养育之恩的师傅被断头,人屠斩红颜的“白人”,出剑!天水剑三百年不出鞘!一剑天塌
一剑破万骑!
天下无人再敢称第一
不再评天下魁首
大草原上,红颜未老恩先断,蓬莱拔剑破万军
惊鸿一剑
一剑跨越三万里!一剑穿皇城!
单手带伤搏那秦字铁甲二万九千九八九十九
……
千里之外,被三千重甲铁骑呈圆阵包围,衣衫褴褛,发鬓凌乱的男子猛地抬起头,口中双目金光大放,方圆百米无人可站立。
“嗖噗嗤”金光消失,一箭刺穿了姚忘难的肋。“一剑怎么够!少了你们,我活着也没用意思!”姚忘难不顾如雨而下的箭,朝天嘶吼。
“李蓬莱!可敢接这一剑!”跨越万里,几近力竭的李蓬莱回光返照,朝天伸出独臂。
“江湖儿郎江湖死,再见!”灰发姚忘难如递出一剑,身形一瞬枯老七十年,手再无万人敌人王之力,二十六枪透体,被活活挑起在空中繁华不再的江湖儿郎垂下布满皱纹老人斑的双手。
……
……
……。
雪落在眉须,独臂男子从怀里掏出白色陈旧的手帕。
两万残存铁骑让开一条路,一不见面容戴黄金面具的男子骑马骤然加速,将白衣万人敌挑在空中。
一代天骄昙花一现?
白道士驾鹤西来,剑斩黄金枪,独身飘向大雪峰,白衣风中屹立,仿若天人。
前大秦将军李蓬莱仿佛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大雪峰,留给三万铁骑步履蹒跚的背影。
雪峰天成,无可撼动,与天同寿。
……
“师傅,我下山了。”
“……不要感冒了,多穿衣服。”
“哦。”
……
本应上天做那逍遥云端神仙的白道士准备动剑,李蓬莱停住了脚步,回首一剑,转身生死,无发棵再白,一道天堑骤然降世,一道惊天紫雷带走自断生机,此生恩怨此生了,不信来生的白衣儿郎。
我不信来生,但是还是希望能重新开始,再看见到你
……
时不时断电的小山村,一重男轻女的父亲看着傻子媳妇生出来的女儿,厌恶的摆了摆手。
这家人的女儿出生不久,她的父亲在去镇子的路上翻车掉下悬崖,留下一家二口,女儿五岁时,她的母亲撒手归西。
女孩靠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在她十五岁的时候上山采药,不幸失足,她的奶奶随后上山寻找一起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伴,找到后,自愿,身体永远留在了上面,灵魂黄泉相遇。
二十岁,谈婚论嫁的悲惨人生的女子不幸在倒塌的房屋中毁容,面目全非,如恶鬼。
三十岁,依旧单身的她走在河边,看着河水中倒映的脸庞,女子嘤嘤哭出声,河边的几个小孩远远的看着她,议论纷纷,不懂世事的孩童话语伤人。
单身了一辈子,如今七十五岁的她走在河边,老人黄斑遍布手掌,不识字的她蹲在河边用木棍写着自己清秀的名字,脚边是她今天采摘的青菜,青菜上还有点点晨水露珠。
天边升起一红日,照的她的脸格外红润。
前世在两个人男人间徘徊的她看着河对面踏水湿了裤脚的白衣俊朗男子,男子一步步走来,两千两百多年的岁月,只在他的发鬓间留下三缕青丝。
他本死了,成为天上云端垂钓的证道仙人,不该逗留人间。
李蓬莱那回身一剑,让他没有任何理由离开这黄土青草。那回身一剑,他在大草原呆了五百年才大彻大悟。
“仙子。”水没小腿湿裤脚的白道士看着她,没有泪流满面,转过身,剑刺苍天!
白道士终于泪流满面,握剑的手却更加的紧。
一如山巨剑从天空跨越万米距离缓缓落下,白道士湮灭其中。
一身修为赠予灰衣,毫无遗憾
……
一袭灰衣的女子系紧腰间白带,转身走出大山,一步十里
拥一代宗师,千古道人一世修为,一念之间便可轻易飞仙的灰衣不愿为仙。
她这一世,注定要三下云海挑衅苍天。
她背着白道士的过河剑,找一个让千年前至今天下无人敢称第一万人敌和一个傻道士。
村民第二天没有看见老女人,有的人说她掉到河里被冲走,死了,有人说,她上山了,上山找她娘……
村口每天持烟筒的老汉轻轻咳嗽了几声,摸了摸鼻子,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娃娃一朝蜕变成仙,心中狠狠的咒骂活了两千多年之久的古董人物白过河,后轻声道,“来来往往,报恩报仇何时能结束?”
老汉算到,那流传千年的灰衣会还礼,如何还礼?
以身相许,圆那痴情道士一和灰衣携手共枕一晚夫妻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