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的预感一向都很准确,七点刚过就有人找上门来。三男二女,其中一个正是交警大队队长耿建,另两个身材高大粗壮带着墨镜,显然是保镖。二女姿色皆不俗,二十多岁的苗条靓丽衣着前卫,妆化的很浓,三十左右的峨眉凤眼,仪态端庄,绝对称得上大美女三个子。
由于得避嫌,风平住的是单间,几人拥了进来立使屋里的空间变得狭窄。
较年轻的女人不等耿建为双方介绍,就指着斜倚在床头且无下来的意思的风平,质问道:“你就是风平?知道我们是谁吗?”
风平失笑,淡淡道:“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只知道你们算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女人大怒,这些年红歌星人气暴涨拥泵者甚众,大有超过影星之势,所以使她们自己眼高于顶,岂容别人小觑?正要大发雷霆之际,梁心怡、叶莹雪、岳芳华三女进来。
叶莹雪直接质问道:“你们是谁?凭什么擅自闯入男人的房间?”
现代社会虽然不论出身了,然而大家闺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岂是所谓的明星能比拟的?再加上三女皆是人中极品,登在气势上把趾高气扬的两女压了下去。
年纪大些的叹道:“人说风平身边的都是顶尖美女,果然不差!”
复自我介绍道:“我叫李萍,相信你们都听过我的歌。”
风平摇头苦笑,道:“说句你不中听的话,我从小不喜看任何的表演,而且不懂音乐。抱歉了。”虽非尽然,但很少看电视的他真叫不出这个了女人红遍“全国”的歌曲名字。
李萍脸一红,但仍能平心静气地说道:“这次是为我妹妹而来,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而且毁容已成定局,这对一个即将冉冉升起的影视歌三栖明星来说,无疑于灭顶之灾。况且,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们……”
闻言,梁心怡不等她说完,即接口叹道:“我们深表同情,天灾人祸害人不浅啊!”
“你们就是肇事者。”年轻的女人反应了过来大叫。
“这位大姐贵姓?怎么一进来就没好话呢?”岳芳华出演讽刺。
“我叫杨玉,人们都叫我小xx。”杨玉很自豪。
岳芳华失笑,不屑地道:“免费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说的那个香港演员是风平的崇拜者,若不信,现在就可以去问……”
言未了,风平已遭斥责:“回屋去,闲着没事干怎么的!”说着以目示意她赶紧走。
岳芳华最大的好处就是从不在人前与风平顶嘴,而且,作为“当事方,她也不该留在这里,应声即走。
杨玉还想说什么,李萍已点头道:“不错,香港的许多大牌明星都十分心仪于他。”
风平转向耿建,问道:“耿队长没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们?”
耿建忙道:“当然说了。但她们不满意,要亲自来讨个说法。”
风平点头,向李萍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亲人遭受无妄之灾,放到谁身上谁都不好受。但结果就摆在那了,只能接受和遵循交警的裁决。”
李萍脸色一变,道:“你们别以为可以推个干干净净,稍通些交通知识的都知道如果你们的驾驶员当时只要急打方向盘,就不会出现这种结果。”
风平对驾驶一窍不通,便问耿建:“假如她急打方向盘,会出现什么结果?”
耿建答道:“有三种结果:一是加速前行,很有可能过去;二是左打,则小车上面的人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叶莹雪听不下去,即截断他的话,不忿的道:“按照惯性,我们则会车翻人亡是不是?”
“或许、或许、没、没那么严重吧!”耿建的冷汗出来了,哪一方他也不敢得罪呀!
梁心怡接口道:“三是右打方向盘,两车相撞,依咱们的车的吨位,小车上的人会无一幸免。”
“噢,明白了!”风平点头。
复冷笑着转问李萍:“莫非你认为出事的应该是我们吗?你妹妹的命就比我们值钱?”
“你什么态度?”李萍色厉内荏。
风平的脸色变阴沉了,道:“或许你自认为高人一等,但在我眼里跟其它两条腿的人没什么区别。你走吧,我只服从判决结果,别的啥也别说。”
“你、你竟然这样无礼,好,咱们走着瞧。”李萍悻悻地率先走出去。
韩亭走来叹道:“你明知她后面的靠山有多大,不该这样羞辱她的!”
风平一笑,道:“既知不可能继续,何不趁此放弃?”说着拿出那个小证书,复苦笑道:“为国效力,见官大三级,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我已经为国家、民族立下大功,而问心无愧了。道德经云: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晚饭后叶国真的电话就打来了,风平不等他开口就道:“我不干了,小本子交给谁?”
“咳咳,你又想干啥?”叶国真有点懵。
风平冷笑,道:“你不是代人来警告我的吗?”
叶国真一笑,淡淡的道:“这事我倒听说了,你做的对,一个舞台上的一人凭什么敢对执法人员指手画脚,是该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风平奇道:“噫,难道传言有误?我却不信,在才几个小时就传到北京了,岂曰无因!”
叶国真即认真的道:“事实上她只是某个领导的远房亲戚,是好事之人以讹传讹,而她本人又不检点的招摇罢了,所以你不用在意。”
一顿,复道:“但这回可是你招摇过市惹的祸,全中国有几个敢像你这样领着一大群妻妾开着无牌照、无大客证的车……”
“你喝口水吧。”风平不耐烦了。
叶国真一笑,道:“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后天就正式退休,你不想知道接任者是谁吗?”
风平呆了呆,由衷的道:“有始必有终,而你是功成身退,共和国会铭记你的贡献的。”
叶国真微笑,道:“谢谢,来时一腔热血,去时干干净净,我应该知足了!”
风平却问道:“你的口气中有不少无奈,是不是对继任者不满意?”
叶国真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上面认为连正资历不够,并且犯过错误,调了位省级干部接任局长。连正则被调到其它部委任一闲职,现在在家休假呢。”
风平一笑,问道:“你是不是担心外行领导内行而出纰漏?”
叶国真摇头,道:“这不是谁当局长的事,而是那个上的调整……算了,这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
风平微笑,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静下心来突破瓶颈吧。我也是,必须得抽身世外才能固本凝丹的。”
叶国真沉吟着道:“你的想法不错,但是还得看最近有无大事发生,拭目以待吧!”
“啥意思?”风平有点急。
叶国真却转换话题,问道:“喂,你上次说过要带我拜见秋生公的,不会言而无信吧?”
“老、那个我、就说话不算数了,你能怎么着吧?”风平耍无赖。
叶国真哈哈一笑道:“你赖不掉的。”……
次日中午就通知他们去交警队领结果,意外的是对方完全承担了全部责任。
见风平有点错愕,耿建道:“是黄家栋董事长亲自拍的板,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您能赏光他准备的午宴。”
风平点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该当面谢谢人家。但是只见他一人,其它人一律帮我谢绝。”耿建忙一口答应下来。
还是老规矩,仅梁心怡一人陪风平赴宴,本来岳芳华的酒量也不错,而且见多识广,但她心里有阴影,不想“撞”了人还喝人家的酒,坚决不去。
酒店是黄家栋自己的,六十左右的他长相倒有北方人高大端正的特点,衣着也十分规整。他亲自在大门外迎接风平夫妇和耿大队长,热情而不失风度。
寒暄中得知他是“客家人”老家亦在豫东,让风平感到很亲切。又知他儿子的伤情无大碍,心情更放开了,便与他推杯换盏,喝得不亦说乎。
酒到正酣时,李萍和杨玉来了。李萍进来见风平脸有不快之色,问道:“你不欢迎我俩?”
没想到风平即点头,道:“不错,正与黄董喝得痛快着呢,来了你们两个……”
言未了,杨玉已挎上他肩膀爹声爹气地道:“我们特意给您赔不是来的,你的难听的话就别讲了。”
风平谑笑,道:“快松手,我媳妇最反感女人勾引我,而且她练过铁砂掌,很暴力,你一下子把你的小脸打肿得跟猴屁股似的。”
杨玉忙松手,尴尬不已。李萍则直接捧起一杯酒,道:“姐姐我已知错,特来敬你三杯。”
“三杯?我一杯都不喝。”风平真不给面子。
黄家栋好耿建都在旁暗自为他叫好,李某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呼风唤雨何等嚣张,偏偏在这个年轻人跟前栽了跟头。
久历“江湖”的李萍并未恼羞成怒,柔声求助梁心怡:“好妹妹,姐姐我是一片诚心,帮我劝劝他吧。”
梁心怡微笑,道:“这家伙是大男子主义的信奉者,我哪敢啊!”
风平现在也不是当年的嫉恶如仇的“愤青”,觉得没必要非得罪苦她们不可,遂举起面前的杯子,向两人道:“我素来不吃敬酒,咱们仨同端一杯就行了。”
李萍和杨玉忙应之,不然脸得丢到地上。
李萍饮下后,看着风平道:“你是伟丈夫,别笑话我们前倨后恭,实在是不知者不怪也。”
风平一摆手,淡淡的道:“我从来就不会说奉承话,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而认为中国有十二三亿人呢,一天得罪一个,这辈子也得罪不了一部分呀,所以也不放在心上。”
众人都哈哈大笑了一回,气氛遂轻松了下来。
李萍来此不仅是受到某个人的呵斥而向风平道歉,还有其他的要事和黄家栋商量,对他道:“所幸令公子和我妹妹他俩都无大碍,下个月的婚期照常举行吧。”
黄家栋微笑,道:“按理说没有问题,但年轻人爱讲体面,你妹妹想上韩国去整容,这就恐怕耽误了婚期。”
风平见人家谈起了家务事,忙道:“谢谢黄董的款待,而我们已酒足饭饱,该说再见了。”
“好,我送贤伉俪。”黄家栋也不极力挽留,率先起身。
待走到外面,黄家栋苦笑道:“她让妹妹嫁到我们家是有目的的,竟然想图谋公司的控制权,你说笑话不笑话!”
风平忍不住问道:“你儿子啥意见?而关键还在他身上。”
“谁说不是呢!”黄家栋长叹。
复道:“那小子被她给迷住了,人家叫干啥就干啥,长此以往还得了啊!复兄弟是公认的大丈夫,给老哥出个主意吧,我定有后报。”
“你这是在为难我!”风平亦哭笑不得。
黄家栋哈哈一笑,道:“那我一见如故,又是老乡,哥哥我今天就赖上你了。”说着就上了风平的车,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风平遂问道:“黄董几个公子?”
黄家栋面上即露出痛苦之色,叹道:“两个,老大性情良善,温文尔雅而不失公正,是大家认可的我的继承人。但自去年得了一场怪病后,就基本上废了!”
“咋回事?”风平好奇心起。
黄家栋答道:“我也不明白起因是什么,去年底,他再一次酒后就开始疯疯癫癫起来,不断的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竟然亲自动手扒了他爷爷的坟墓。我们带他走遍了国内的各大医院的神经科,但所有的专家都束手无策,只得把他送进了精神医院。饶是如此,他还不消停,不断的打伤看守跑回来,有几次险些把我掐死。”
风平微笑,道:“中邪了!请过道士、和尚、师婆子没有?”
“当然请过,但更没有用啊!”黄家栋越说越沮丧。
风平再问:“平常,他问得最多的是什么?”
黄家栋想都没想就道:“戮仙剑。”
“啥玩意?”风平心里一紧,差点没蹦起来。
“没错,就是戮仙剑。”黄家栋十分肯定。
风平长时间的沉默不语,屠、戮、诛、灭四剑已被血魔得去两把,而四把聚齐能杀神仙,岂是小可!
梁心怡听风平说过这事,问道:“黄董家里有这东西?”
黄家栋双手一摊,苦笑道:“哪个小舅子见过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梁心怡不以为然的道:“凡事皆有因由,黄董还是仔细想想吧。”
黄家栋深思起来,片刻后,猛然脱口道:“难道是它!”
“老天爷,你想起来了!”风平急问。但声音太不正常了,好奇的成分远小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