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末涵接到李飞翔电话时正在海边,二月的大海很牟利,咆哮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支离破碎的声音像是无法挽留的呜咽,冷冽的海风冲刺着整个耳膜,但还是清晰的听见他说了什么。
他说,“凌总,‘江南别院’正式动工。”
“嗯。”他本能的应着,望着白茫茫的海面,眼神却恍惚得失去了焦点。听到这个消息他应该高兴才对,这是他上任后最大的项目,也是轰动整个E城的工程,但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竟下起了漫天大雪,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沾染了梨花带泪的脸庞……
“凌总……凌总您在听吗?”
“嗯?”他茫然的回过神,“我知道了,大家都辛苦了,改天请兄弟们喝酒。”
“凌总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飞翔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他稍稍上扬的薄唇恢复昔日清冷的声线。
“没……没有,”李飞翔吞吐了半天,搭上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凌总情人节快乐。”
“谢谢。”凌末涵挂电话时眸光一扫,屏幕豁然显示二月十四号。
他望着汹涌的海面,一只海鸥都没有,心里不由得冷笑:谁说海鸥不惧怕暴风雨?
摊开双手仰面躺在岩石上,石头特有的坚硬和冰冷瞬间透过薄薄的西装侵袭每个毛孔,他冷得直打寒战,脚下的海浪依然咆哮。他已经三年不过情人节了,不是没女人,而是看他需不需要。
至少,今天,他不需要。
但有的习惯却根深蒂固,他想改也改不了: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想看看大海。这个习惯源于一个人,她说:我来自偏远的山村,没见过大海,所以对它存有向往和幻想。她说:我渴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她不知道,其实大海和人一样,一样喜怒无常。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她了,因为想也想不起,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瘦弱的身板,倔强的眼神,……忽然就觉得冷,整个身体像浸在块冰里,心里就在想:那年的她应该也觉得冰冷吧,在那个漫长得看不见春天的冬天……
身上的手机又响起了,这次是林梢,“嗨,美女。”他发出愉快的声音,上扬的薄唇却没一丝笑意。都说薄唇的男人最无情,无法考证,但至少他凌末涵算一个。
“嗨,师哥。”电话那头以同样的语调回应,“在哪呢?”
“你听。”他扬起手机让她听海浪的声音。
“谁又惹到你啦?”
“我自己惹自己。”如果不是他把心里的记忆翻来,心里不会那么难受。
“疯了,”林梢好笑的骂,“平时虐别人还不够?现在连自己都虐上了?”
“找我有什么事?”他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来时的温和。
“今天是情人节,请问凌大帅哥有人约吗?如果没有可否愿意和小女子凑和着过?”
“美女有约岂能有拒绝的道理。”本打算今天不陪女人,但有美女开了尊口,他又怎好拂人家的意,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林梢真的不是个女人。
“那……八点来接我可以吗?”
“OK。”
“你也早点回去,别整得自己进了医院。”
“知道了。”
“再见。”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