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末涵沉着脸坐在沙发里，他刚下飞机，黄子靖非把他拉到这来，说要为他接见洗尘，接个屁，有人会来酒吧接风的吗？尽管那匪对那车祸说得极轻描淡写，他的心里还是掀起惊涛骇浪，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让保镖跟着，要不然这会儿她还不行走在黄泉大道上，但即便有保镖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吗？他不敢往下想。
“是谁干的？”凌末涵阴恻恻的问。
“还有谁？”黄子靖似笑非笑，“你们自己人。”
凌末涵抚着头，肢节分明的右手敲打着沙发的扶手，“那温颜呢？我让你查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天李飞翔在医院说温仁还有一个孙女在北京读大学，他就让黄子靖注意这个人。
“你交代的事我能不做好吗？”
“人在哪？”
“她前几天就跟学校请假了，估计那女孩也不傻，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也没贸然回E市，也早预料会有人来学校找她，于是在外面租了房子，可惜……”黄子靖一脸了惋惜，“一个未长毛的女娃，怎么斗过你们这些奸商。”
“把她的住址给瑞希。”
“为什么？”黄子靖不明白，“今天她只是去了一趟XX大，人都没找到就差点丢了性命，要是真的找到人，你们还不把人家给赶尽杀绝？”
凌末涵白了他一眼，“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
“得，”黄子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知道怎么做了，但温颜那女娃你不打算管了？”
凌末涵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其实他很累，就是睡不着，“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管不了，那是夏华和奇迹之间的斗争。”即便他要离开夏华，但想要继续在E市混，夏华和奇迹他都不能得罪。
黄子靖点点头，“就是稳住何瑞希，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确保她的安全。”
“这个是必须的，但你不怕事情闹大了你第一个中枪，我可先声明，我们‘家元素’不收劳改犯。”
凌末涵笑了，“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说得好，为了我们即将到来的成功干杯。”
“干杯。”
大学期间凌末涵和黄子靖是同一个社团，大二时两人竞争社长位置，结果黄子靖胜出，倒不是他能力比他强，只是他有意无意请大家上了两回“人间天堂”，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
那时候凌末涵觉得有点憋屈，工作以后才知道是黄子靖比他更懂得人情世故，这几年两人联系倒变得频繁。据说黄家是个官宦世家，到过他家的同学回去后都绘声绘色有描述：庭院深深，五十米一亭百米一哨，卫兵站得比那苍松还直。总之，黄子靖一毕业就承继了父辈的事业，进入了官场，但黄子靖野心勃勃，又不好出面，三年前两个人在北京合伙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别看凌末涵人在E市，但指点江山一点也不含糊，至于业务，黄子靖动动手指就有拉不完的单子。现在打算在E市开分公司，第一块肥肉直指江南别院，这也是凌末涵有了自己的事业也迟迟不离开夏华的原因。
两个人酒喝到一半，黄子靖的手机响了，是他今天派去的保镖打来的，“黄少，何小姐就在后面。”
“什么？”黄子靖回过头，那边的保镖给他打手势，隔着几张桌子果然有一桌子人很热闹，其中一女子正很豪迈的灌着白酒，想必就是她，高高瘦瘦的模样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化成灰他也认识。
凌末涵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何瑞希，惊讶后紧皱眉头，“半夜三更的她怎么在这？”
黄子靖逗他，“要不过去打声招呼？”
凌末涵白了他一眼，灌了大半杯红酒。
“你说她只是个小记者？”黄子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子靖笑，“就算是个记者，能找上我弟弟也绝不是个简单的记者。”
“谁？”
黄子靖点点头，“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他就是我堂弟，黄子亮，在纪检局工作。”
“那他们怎么认识？”
“这我可不知道了，”黄子靖耸耸肩，打趣道，“你想知道我可以回去问问我弟。”
凌末涵耸耸，不可置否，“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
“她……”黄子靖望尽他眼底心事重重便欲言又止，最后变成了，“长得挺有气质的。”
凌末涵笑而不答，他倒不觉得何瑞希多有气质，比他有气质的他见得多了，只是在他心里，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