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林梢住处后凌末涵直奔公司,白彬见到他差点喜极而泣,“凌总您总算回来了。”
“小南山那边怎么样了?”凌末涵微喘着问。
“孟董和黄董都过去了,我跟他们说您和陈总在谈生意,但你在不赶过去就穿帮了。”
“现在我们就赶过去。”
“您还是先喝杯水吧。”白彬看着自己的上司疲惫不堪,嘴唇干涸有点不忍心。
“不用了,有什么事车上再说。”
今天开车的是胡伯,也算是自己人,所以凌末涵和白彬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据强哥收到的消息,温颜昨天被带回了E市,人现在被关押在南区派出所。”
“人还好吗?”
“这个就不太清楚,但我想他们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怎么样吧?”
“这很难说,”凌末涵冷笑,“他们不择手段的程度是你所想象不到的。”杀人放火嫖宿幼女,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的,只是这几年有所收敛,但无论什么时候挡住他们财路的人绝对没好下场,正因为了解他们的狠毒,所以才会那么担心何瑞希,甚至于囚禁起她。
“把手机给我。”凌末涵像是想起什么问白彬要了手机,他手机在上飞机前就没电了。
两人的手机是同一款的,凌末涵直接拆了电池装进自己那个,拔通了黄子靖的电话,“瑞希怎么样了?”
黄子靖怒,“你他妈的人放在我这你还担心什么?长的还算可以但也不算漂亮,老子身边美女如云,拐了她我还不知卖给谁呢。”
凌末涵讪笑,“我这不是随口问问嘛。”
“那问完了挂吧。”黄子靖直接呛他。
“他们两人怎么样了?”凌末涵也直接切入主题。
“哪两个?”那头却跟他装傻。
“E市大日报。”
“一个七刀一个五刀,现在躺在仁爱医院里生死未卜。”
“确定是我们这边的老头子幕后?”
黄子靖大笑,“你觉得呢?”
“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给我。”凌末涵心里微微叹气。
“你这种语气很像我们家的老头子,哎,凌末涵你还没说我帮你这大帮有什么好处……”
凌末涵直接挂上了电话,疲惫的靠在位子上,闭着眼睛问,“我走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表面上风平浪静,孟董问过您两次,我都挡住了,但我想他一定起了疑心,所以一大早才以查看工程的进度去了小南山,我们现在要尽快赶过去。”
“胡伯开快点,”凌末涵吩咐道,接着问白彬,“小南山这件事私下有多少家报社知道?”
“没有啊?”白彬纳闷,“不就何小姐知道吗?但她连自己报社都没告诉不是吗?”
“可是已经有E大日报的记者上北京找温颜了,现在被老头们打进了菜医院,生死未卜。”
“有这回事?”
“你去调查这件事,到底谁泄露出去,越快越好。”
“是。”
因为凌末涵及时赶到,小南山的工程又进展得很顺利,所以老头子对凌末涵再不满也没有借口发挥,而后者也不想那么快摊牌,索性还是当一个低眉顺眼的好职员。
所以原本是调查员工的行踪最后变成了领导视察民情,他们本来就带有一些记者去,第二天报纸大肆宣扬了小南山工程进度和领导们的亲民,配上了领导弯腰进时安置房亲切慰问当地居民的图片,还承诺他们在未来的两年内一定住上更好更舒适的房子,顿时夏华集团一片好评。
或许这就是“自扫家门前雪”的年代,在小南村,凌末涵去看了当时在事发现场后来被带到了酒店的那几位村民,他们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平静,公司给他们的封口费是每个人68万。
或许人的本性就是自私的,或许他们有着太多的无奈和顾虑,总之,这座小山以及小山里的人集体失声、沉默。它安详而和谐,似乎那轰隆隆辗过肉身的场景只不过是电影里一个惊心动魄的镜头;或许鲜血染红了山楂花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其实凌末涵并不觉得奇怪,在这特色且神奇的国度了,对某些人来说,死亡人数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且随心所欲的更改,十个可以变成一个,一百个可以变成十个,埋葬几十个亡魂尚信手拈来,何况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他只是担心,担心那个叫温颜的女孩。
黄子靖来了电话,语气不胜惋惜,“凌末涵,你节哀顺便吧,你那两个老乡快不行了。”
“怎么情况?”凌末涵本来就烦躁,那有心情跟他扯这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五刀的那个已经升天了,七刀的还没渡过危险期,但讽刺的是已经有人投案了,理由很简单,谋财害命。”
凌末涵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冷战比当初听到辗死了人还冰冷,似乎每个毛孔都扩张,冷风在里面肆意穿梭,久久才问出五个字,“瑞希怎么了?”
“这个你放心,别说一个房地产商了,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也保证她毫发无伤。”
“谢谢。”
“客气,也多亏你先见之明,要不然你这个心上人……”黄子靖叹,“连尸体都找不到,哎我说,你那公司是公司吗?应该是黑社会吧?”
和黄子靖结束电话,凌末涵瘫在沙发上,感觉浑身发软,他万万没想到,事发的城市风平浪静,而几千里之外的北京却兴起的血腥。
他忽然莫明的恐慌和无力,这种感觉来自多方面的,但更多的是对一个人的牵挂,他脑子一下子乱了,如果不是他果断的请保镖保护她,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去北京,那么她是不是就无声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然而恐慌的背后又有着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喜悦,也才知道她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