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包厢的那一刻,原本喧哗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积在他们身上,各种八卦的版本应该也在他们脑子里上演,毕竟这四个人的关系不是用“复杂”可以概括的。
“我说童新,”还是林梢打破这种近乎尴尬有寂静,“回国搞同学聚会也不通告我一声,你太不够意思了,幸好我闻声赶来了。”
“不是我不通告你,他们说你去旅游了,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我前几天就回来了。”
“回来的好不如回来巧,大家坐。”
“快过来坐。”这下众人才七嘴八舌的招呼。
“看来大家都没有什么变化,梢梢和微微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末涵还是那么帅。”
“我看变化最大的就属瑞希,变漂亮了,要是走在大街上我都不认识了。”
“是啊,是啊。”
何瑞希只是微笑,箫思微却和他们聊得不不赤乐乎,凌末涵和林梢也围在叶童新身边相谈甚欢,也不知道在谈什么。
“微微听说你已经结婚了,怎么不把老公带来。”
“他是个生意人,今晚有别的应酬,改天请你们吃饭。”
“说好了,我们等着。”
“睛子,你和东子什么结婚?我们可等着喝你喜酒。”
“结婚?车子房子,压力山大啊。”
“……”
说是98届聚会,但来的大都是叶童新班的人,何瑞希跟他们根本就不熟,也不知道要聊什么,身边的人偶尔礼貌性的跟她聊几句,她也只是简单的应付,然后坐在角落里静静的喝酒,这个聚会她真的不应该来。
凌末涵和林梢就坐在她左边,相隔几个位置,包厢里的音响太大,他们说什么她听不清楚,但从她笑靥如花中可以知道他们谈得很愉快,后来还和叶童新喟喝了好几首歌。
何瑞希晃动着杯子里琥珀色液体,忍不住想:还说没有变,以前的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别人和她说十句她最多也就答一两句。
在时间的荒洪中,谁不会变?
忽然就听旁边的人压低声音说,“哎,凌末涵和林梢在一起啊?”
“谁知道啊,那年她忽然转学我就没见过,现在忽然出现,还和凌末涵一起来,我都吓了一大跳。”
“我猜八成是,当年那么温柔的人,见到凌末涵就像见到弑父仇人,跟何瑞希就如亲生姐妹,但你看看今天的情况,情况完全颠过来,何瑞希和她就形成陌路。”
“哎,你说当年他们是不是就有私情,要不然怎么连好姐妹都不辞而别。”
“谁知道,唉,别说人,当事人都在呢。”
何瑞希心里冷笑,连局外人都这样想,她当事人又怎么释怀,无所谓,有些人是注定要放弃的。
“在想什么?”趁林梢和叶童新唱歌的空档凌末涵挤到了她身边,勾着她的肩头问,引来刚才议论的几个人一片嘘唏声。
“想你妹。”何瑞希忍不住暴粗。
“生气是因为吃醋吗?”他贴着她耳朵轻笑,但在她听来是那么的刺耳。
“凌先生你太高估自己了。”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她应该愧疚才对。
“我给你这个权力,而且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
何瑞希瞬间就火了,直视着他,冷笑,“凌末涵你不知道自己很无耻吗?”
凌末涵莫明的就打了一个冷战,何瑞希对他一直都很冷,但那种冷透着春天的气息,让他相信冬天总会过去,春暖了花自然就开。然而现在她的冷笑中带着一种撕裂的绝决,她的心似乎一下子回归了南极,四季飘雪。
“前几天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全公司的人都在加班,我这两天都住在公司,”然而凌末涵不知道,有些事解释听起来更像掩饰,“今晚来参加这个聚会完全是为了公司,你知道吗?童新是远扬中国区的经理,梢梢来是为了帮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真的,”何瑞希打断他的话,同时感觉包包里的手机在响,掏出来一看竟是葛天,“凌总随意,我接过电话。”说完走向阳台。
高级酒店就是人性化,连包间都有个宽大的阳台,还有两个秋千,俯视而下,世界灯火通明。
何瑞希在其中一个秋千坐,“喂?”
“我刚下飞机,想见你。”葛天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何瑞希的心竟一暧。
她抚摸着秋千垂绳不说话,感觉像是抚平另一个人给的伤害。
“在哪?”
“和微微参加一个同学聚会。”
“一定是她拉着你去的。”葛天在那头轻笑。
何瑞希也笑起来了,“你又知道。”
“因为你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积极参加集体活动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孤僻不和群?”
“没有,你只是喜欢安静,但很好相处。”
“切,说得你好像很懂我一样。”
“我可以过去吗?”葛天试探性的问。
“……”
“说笑而已,”一个有涵养的人也一定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今天在香港陪一个客户打了一下午的球,现在全身都散架了,只想睡觉,你们玩得开心,明天拿礼物给你们。”
“不是,”何瑞希才意识到片刻的失神让一个男人误解了,于是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急急的说,“你过来接我吧,我也不想在这呆了,”有凌末涵和林梢的地方她呆不下,“吵死了,等微微估计不知等到何年马月。”
“好。”葛天的语气是浓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