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道闪电刷的划过漆黑的长空,照亮了山道旁那荒废依旧的道观,破旧不堪的道观正门之上,挂着一个歪七扭八的牌匾,上面用着那正楷书写着正一观三个大字,大门旁,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在那大雨之中傲然而立,显得与众不同,道观之中,隐约的可以看见些许的亮光闪烁,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的显眼。
道观之中,一个身穿黑衣,蓑衣遮脸的男子正坐在篝火旁,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多时,就听见道观两旁的树林之中嗖嗖的传出一连串的脚步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来了。”黑衣男子不为所动,只是将披在身上的蓑衣缓缓的取下,挂在了篝火旁。
“吱呀。”关闭的道观大门缓缓的开启,只见走那黑暗之中闪出四个身影,全部黑衣遮脸,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当这四人看见坐在篝火旁的黑衣男子时,急忙上前,道:“启禀二庄主,日前天剑莫北曾经上过蜀山,与蜀山掌门青松相约与蜀山的后山绝望峰顶一战,以了却他数百年来的心愿,但是特别奇怪的是,走这之后,两人就同时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哦?”这个名为二庄主始终被着身子,而一直被黑巾遮住的脸始终不曾看清,冷冷的问道:“竟有这样的怪事?”
“是的。”排在第二位的黑衣人道:“据蜀山弟子透露,在青松临走之时,将蜀山掌门之位交给了原先的戒律堂堂主青岩,而后青松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事后,青岩曾经率领门下弟子大肆搜索,但是依旧没有青松的任何消息,属下们也觉得此时蹊跷,因此连夜赶来,将此事告知二庄主。”
黑衣男子沉思了一会,道:“夜鹰,你们四人埋伏在人间已经超过了三百年了,这期间,对于人间的大大小小之事你们应该都知晓,但是这蜀山掌门竟然在你们的眼皮之下消失,此时你让我如何报知尊主?”
见到二庄主生气,夜鹰四人齐齐跪下,道:“此事是尔等失职,还请二庄主责罚。”
“也罢,事已至此,在怪罪你们也无用,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我回魔界的这段时间,你们要用心打理好人间的事情,一旦修真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们,如果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属下知晓。”应允之后,夜鹰四人齐齐退下,至此,道观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是夜,大雨磅礴,泥泞的道路在大雨的浇灌下,显得更为的难走,更为难得的是在这黑夜之中。
远处,一道黑影快若闪电,迅速的在树林之中上下穿梭,他的背上似是背着很重的物事,转眼间就钻进了道观之中。
当那熄灭的篝火再次被点燃之时,黑衣人的相貌终于再次显现,那是一张尖耳猴塞的脸,不满的犹如蜘蛛网般的皱纹,身上那破旧的道袍,看得出年代久远,而在他的身旁,则放着两个很大的蛇皮袋子,袋子来回的滚动,不时的传出声响。
“啪。”一道闪电再次劈下,击在了门前的石狮子之前,一阵尘烟荡起。
这猥琐的道士将大门打开,对着那上苍忍不住的大声喧嚣,道:“贼老天,你能奈我何?我邪道人想做之事,还从未有做不成,过了今晚,我就大功告成,到那时,三界任我遨游,你又能奈我何?”
道士在骂天的同时,身后其中的一个袋子之中拱出了一个男人,一身白衣,样貌清爽,看起来三十上下。
也就趁着这邪道人在骂天的时候,他急忙的解开了另外一个袋口,走里面钻出一个大约十七八九的少女,一身红衣,看起来格外的清纯。
少女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当她看清眼前相救之人的时候,忍不住的趴在了他的怀中,哭道:“年哥,是我连累了你。”
“兰妹,事到如今,还要阂如此见外吗?”男子轻轻的将女子揽入怀中。
“哼,好一对痴男怨女,死到临头,竟然还如此亲亲我我,当真让老夫佩服至极啊!”邪道人缓缓的转过了身子,那原本皱纹满面的脸颊在篝火的照射下,显得更为的可怕,少女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机灵,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哈哈,你说老夫是人,老夫就是人,你说老夫是鬼,老夫就是鬼,不过念在你们将死,告诉你们也无妨,老夫就是修真界中恶名不止的邪道人,今日你们两人落在我的手里,也可以说是天意使然,怨不得我。”邪道人说话间,步履缓缓的朝着那少女靠近。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的少女,心中害怕万分,但是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走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猛的护在了少女的身前,对着邪道人,道:“妖孽,难道你就不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天?哈哈。”邪道人突然仰天长啸,手指指着那上苍,语气颇为的不屑,道:“它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干涉我的命运?今日一过,我就是天。”一道凌厉且充满阴森的嗜心之力瞬间将那白衣男子笼罩,身体陡然被重重的钉在了远处的石柱上。
“哼,自不量力,就这点本事也想阻止本道人吗?”邪道人说完,手指再次挥动,只听见那白衣男子一阵痛苦的叫声,撕破了这寂静的长夜,转头看去,双手双脚齐齐这段,鲜血顺着石柱缓缓的留下。
“啊!”少女显然受到严重的惊吓,忍不住的头一偏,晕了过去。
邪道人诡异的笑了笑,走到那白衣男子的面前,道:“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的死去,现在,你就好好的看着,看着你最心爱的女人如何心甘情愿的被我玩弄。”五指微张,少女那瘦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邪道人飞来,白衣男子虽然双手齐断,但是口却能言,大声叫道:“道长,你如此做,会遭报应的。”
“哈哈,报应?如果真的有报应,早几年就应该来了,还能等到今日吗?”
见到邪道人如此说,白衣男子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不是因为他受不了自己的身上的伤痛,而是他受不了自己的心痛,看着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受辱,自己竟然无能为力,那又是一种什么感觉?满腔的仇恨无处发泄,鲜血顺着他的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缓缓留下,最后化为了血水,而他的性命也在这一刻开始纠结,黑夜之中,一个虚若的灵魂缓缓的远去,只留下那不甘的怨气,徘徊在这道观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