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看着眉天眼笑的白玉川，她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个只有十多岁孩子心里还有什么诡注意。她现在只觉得对不起树文滔，如果不是树文滔的收留，她早就死了。
凤鸣眼神里充满了死灰，她现在真的很想死，可又不敢，她很想咬舌自尽，但又下不起心。
“我厌倦了杀戮的生活，希望你能信守诺言。我现在还很虚弱，困龙山之行能等上两三天吗？”凤鸣的话里充满了祈求。
白玉川想了想，看了看凤鸣的脸色，的确有些虚弱。
“嗯，你功力被废，的确需要休息一下，就两天后出发吧。”白玉川说完，唤来一名士兵将凤鸣带出帐蓬，然后叫来刘仁和谭风宇。
“白大人小小年纪却计谋百出，实让在下佩服，如若不弃，在下愿追随白大人左右，为大燕效一分力。”谭风宇抱拳行礼，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儿。
“谭大侠有些心意，小子当然高兴了。”白玉川回了一句看着刘仁：“刘大哥，半年前的劫案与赵飞虎有关，这事有些麻烦，我现在又身受重伤。”
“好啦，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刘仁还不知道白玉川么。听白玉川说的万般客气，当下肯定白玉川有事。
白玉川嘿嘿笑了笑，言道：“困龙山的土匪窝，可能有很多先前丢失的财宝，两天后凤鸣带路，麻烦刘大哥带领一千精兵上山将那些抢劫的财物搬下山来。”
刘仁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言道“那凤鸣不会有问题吧，可靠吗？”
白玉川一听，心里一楞，这个问题自己到是没有想过。
“我想应该信得过，凤鸣很疼树海裳，为了树海棠的安全，我相信她不敢乱来。”白玉川脸上充满了自信，但心里却留下了一个问号，凤鸣真的可靠么。
“不过刘大哥还是得小心一点，上山之前最好先做点准备。”白玉川又补上一句。
刘仁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静静站在一旁。
谭风宇补上一句：“不如让在下陪同刘兄走一尚。”
刘仁看了谭风宇一眼，言道：“谭大侠伤势未愈还是留下养伤为好，尔后如果真与白兄弟在一起，我保证你会非常忙。”
谭风宇呵呵笑了笑“但愿如此，在下很想替国出力，怎耐未遇明主，空有一腔热血而无撒。”
刘仁呵呵笑了笑，转身出帐。
白玉川在谭风宇的掺扶下走出帐蓬，看着不远处的炎县县城。
炎县，本来就不是很富庶的县城，经过一天一夜的大战，县城里十多万百姓全都死于非命。此时此刻，炎县上空笼罩着黑黑的浓烟，可以看见炎县上空冒着青色的冲天火苗。
白玉川捂着胸口，满脸心痛。
“白大人为炎县感到难过。”谭风宇看着白玉川的神情。
“如果说不是，那是假的，那可是十多万人啦。”白玉川的声音里带着哭泣，但没有哭出来，眼中并没泪水。
“白大人既然心怀百姓，又何必下令焚城呢。”谭风宇很不解。
“如果不是这样，大燕的基业就会动摇，四方诸候，天下成民，会因这次焚城的事而造反，好不容易平息战祸的大燕王朝会再次面临战祸，天下苍生将饱受战祸之苦。”白玉川一脸疼痛，闭起了双眼。
“这么说白大人还是后悔了。”谭风宇感到奇怪，如果白玉川后悔了，那当初又何必要发出格杀令，然后下令焚城呢。
“谭大侠是在取笑我么。”白玉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在下不敢，在下只是好奇，焚城既然会给大燕带来战祸，白大人又何必要焚城呢。”谭风宇虽然武艺了得，却实在不懂白玉川为什么做了又要后悔。
“焚城只是为了封锁消息，杀尽城中百姓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我也不想这么做。”白玉川真的很心疼，他说的是实话。
“既然不想，为什么又要做呢。”谭风宇对于政治真的一窍不懂。
“谭大侠难道不知民心的重要吗？你可以想想，十多万人集体造反，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到时将是一呼百应。焚城虽然惨烈，至少是死无对证，用十多万人的命，换其他百姓的太平。”白玉川说的很肯定。
谭风宇听完，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炎县的一切他都目睹了，并不是白玉川要杀人，而是有人逼他杀人，有人扇动炎县几万百姓造反，可以想像，如果这几万百姓真的造反，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到时，这几万百姓很有可能直杀燕京，最终被禁军灭掉，到时还有什么办法能封锁消息。
传闻只会说大燕军队残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这不是让天下百姓寒心吗？届时，大燕失去民心，必定天下大乱，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人想造反了。
“在下愚钝，不知白大人苦心，还望大人……。”
“既然谭大侠要和小子一起为大燕出力，以后还是把大人两个字去掉吧，叫我玉川或者白兄弟都行。”白玉川抢过谭风宇的话：“你叫我大人，我的年纪还没有你的大呢。”
白玉川说完，继续看着被浓烟浓罩的炎县，炎县的上空，一片黑暗，浓烟遮住了炎县老百姓的天。他再抬头看着自己上空的天空。
自己头上的天与炎县的天空一样，黑暗，四处散出是焦臭的味道。
白玉川闭目仰头，心里对炎县死于非姓的老百姓说了无数个对不起。
整个炎县被大火包裹，只能看见冲天的火苗，却听不到惨烈的叫声，因为炎县已经是一座死城，里面的人都死了，又怎会有叫声呢。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一场爆风雨中平息。
三天后，白玉川的伤好了一些，至少，不用人掺扶，他也能自己走路了。
夜晚，微吹带着凄凉吹过白玉川的脸庞。
白玉川独自一人进入炎县。
此时的炎县，经过大火的洗礼，已经成了一座废城，里面的建筑全都烧焦了，他走在每一个大街小巷，看到周围的场景，他似乎呼到了无数的呼救声和无数的惨叫声。
一个隐秘的小巷子里，他落泪了，他抱着头蹲在地上。
“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声音里透着后悔，透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