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朱依翊刚刚进了炙焰的房间,因为害怕被其他人听到,硬是咬了嘴唇不发一声,结果嘴唇又被咬破了。
炙焰躺在她的身侧,单手撑头看着她那红肿了的嘴唇,便伸手过去摸了一下。因为疼,朱依翊本能地抖动了身体,炙焰便一副不屑的模样:“看看,如果嘴唇会骂人,一定会把你骂得很惨。总是虐待它,叫它受伤。”
朱依翊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你总是虐待我,叫我受伤,我又怎么会连累到它?如此想了,当然没有说出来。跟眼前的人,她也没有什么好说得了。
因为他,根本不算是个人。
那一夜,过得并不好。朱依翊只觉得自己成了一具道具,被炙焰随意地摆弄。天还没亮时,她终于被准许回去了自己的房间,陈圆圆还在甜美的梦想,没有醒来。
她倒在她的身侧,蜷缩着紧抱着自己的双臂。长长的睫毛碰触到一起,便有晶莹的泪珠从里面溢出。
就在她低低啜泣的时候,身边的女孩儿呓语一声。朱依翊吓得赶紧捂住嘴巴,陈圆圆翻了个身,便又睡着了。
朱依翊擦了眼泪,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长而卷翘的睫毛,白净的小脸,漆黑的发丝婉如夜空,就那么披散着。她长得有些像她,所以这样看着她恍惚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为了挣脱宿命而不懈努力着。可宿命就是宿命,又如何能挣脱?
太阳升了起来,他们吃了饭后便整装待发。总是畏畏缩缩的陈圆圆,却在上马前跟李自成说了很多的话,小脸在阳光下显得幸福无比,这叫朱依翊很是诧异,想着是不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正若有所思地端详着李自成,突然余光看到了站在他身侧的薛臻,而那位左使似乎正在看她。她一愣,又将目光移到薛臻身上,而后者在与她的目光相碰之后,慌忙移开,生硬得整理起马鞍。
这个左使真得有古怪,她还记得那日跪在雨中时他说得话,似乎也认得母亲的样子。只是没有机会,不然一定要问他个究竟。
正想着,薛臻又抬起眼看向朱依翊,而朱依翊根本没有收回目光,于是四目相对,再一次碰了个正着。薛臻一愣,却没有回避,只是眉头微微皱起,一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感情。
似乎有些伤感,有些迷茫。
“回春。”炙焰这个时候叫他,他便猛然收回了目光,看着自己的教主。
“是,师父。”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走?”
“是。”薛臻这时已经恢复如常,朱依翊很难想象他会露出适才的眼神。他指着东南面说道:“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会遇到一座山。因为要走捷径,也只有山路一个选择。所以今晚会在那里过夜。明日下了山,再行半日路,下午就会到苏州。”
炙焰点头上马,对其他说道:“那么,我们出发吧,争取明日下午到达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