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苏晚在突然冲进来的一群莫名其妙的女子的服侍之下,沐浴更衣,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等待着那个男子的到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
连着旁边的阿桃,都是脸颊之上,飞起了一抹红润。
苏晚手指搅在一起,低着头,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动人,她是知晓的,黑色袍子映衬着她的肌肤更是晶莹剔透,出浴的时候,周围的那群人的惊艳,她都是记在了心中。
“太子殿下。”外面传来了惊呼声。
杜淳生性冷酷,所有的下人们,对他都是惊恐无比。
门打开的声音,阿桃行礼退下的声音,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
苏晚静静地坐在纱帐后面,对前面的事情毫不知觉,直到纱帐一下子被掀开了。
今天的杜淳,也是一身的黑衣,他仿若极其爱黑色,不仅仅自己穿,身边的贴身侍卫,全部是一套的黑色。
苏晚抬起了头,站了起来,走到了杜淳的面前。
“太子殿下。”苏晚对着杜淳行了一礼。
杜淳却是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直接的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榻之上,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安歇吧。”
苏晚抬起了头,杜淳的面上,没有任何的喜悦,在他的心中,女人都是棋子吧,就像是雪惜言,就像是落妃,夏妃,即便是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却是依旧是行驶着他作为一个丈夫的职责……
可是苏晚不想。
她苏晚不是太子的小妾,她还要回到羌族。
苏晚上前一步,跪倒在了地上,对着杜淳磕了几个头,“太子殿下,苏晚有话说。”
杜淳的眼睛眯了起来,苏晚已经能够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和寒意,却是依旧是低着头,不言语,她知道,依着杜淳冷酷残暴的性格,此时对她定当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她唯有一试了。
“站起来,有什么事快说!”已经是频临着爆发边缘的怒气了。
苏晚思索片刻,依言站了起来,杜淳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她此时是那案板上的肉,位于人家的屋檐之下,况且现在,她有事求他,一时半会儿,只能他喜欢什么,自己尽量的做到。
“我知道,太子殿下并不喜欢我,只是朝中的局势现在已经平稳,太子登上皇位可谓是一帆风顺,可是皇后之位悬殊,太子不想要打破朝廷之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所以,找我做了一个挡箭牌。”
豫国是一个向往爱情的国度,太子心目之中的那一个月神,可谓是为他嗜血残暴的面目遮上了一个面具,至少,百姓们都以为,心中有一片净土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可是苏晚却是明智的,理智的,她苏晚不是一个生命之中爱情至上的十五岁女孩,她内心的年龄,让她对一切看的都透彻了。
苏晚一口气将自己在心中默默念了好多遍的话说了出来。
杜淳噌的一下子,原本莫不经心的目光一下子锁定了苏晚,这个女人,不过是来到京都一个月,便是对自己的心思了解的这么透彻了,那么……
苏晚只感觉面前的那个黑色的身影一个摇晃之间,脖颈便被来人死死的锁定了,而他高大的身躯,让她不得不踮起了脚尖才能勉强不让自己窒息。
“你到底是谁?!”杜淳的眼中射出了一丝的寒光,杀意乍现。
苏晚知道,他定是误会了。
急忙的为自己解释,“太子,我的确是当年救你的羌族女子,跟朝中各个大臣,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苏晚又是瞬间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杜淳不自觉之间,手指放松了一点,苏晚勉强能够呼吸了,接着便是说道,“太子,我愿意配合你演出这场戏,可是事成之后,太子可否答应阿晚一个条件。”
苏晚又是用着一种轻快地语气说了出来,不想要给这本来就沉闷的气氛再增加一丝沉闷。
杜淳生性高傲,苏晚又是接着说道,“太子运筹帷幄,根本就不在乎我一个小女子,我虽然是羌族中人,可是却是从未做过坏事,我家人更是只是羌族之中最最低等的下人,看在我往日救了太子一面的份上,不知道太子可否同意我的这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杜淳已经松开了她,他一松手,她便是立马跌倒在了地上。
苏晚又是跪在了地上,“太子身份高贵,我身份低微,实在是配不上太子,我只希望太子能够在荣登大典,并且得偿所愿的时候,放我离开,回羌族,寻找家人。”
豫国京都,因为最近老皇帝身体不好,随时可能会驾崩,所以看守极其的严格,尤其是这皇宫之中,苏晚这一个月一来,一直在打探着,可是却是并未找到任何的能够逃出去的漏洞之处,而且,其余的办法都实在是过于凶险。
近些日子一来,每次想到那次的围场之逃,她就心惊胆战,那种身体和心理上的疼痛,让她已经受不了再一次的冒险,她要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她是须捕苏晚—羌族公主!
须捕,羌族皇家姓氏,她占据了这具身体,阿爹阿娘对她很是疼爱,而那背叛者,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必须回去。
思来想去,便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安然脱险,那便是与太子达成协议。
杜淳低着头看着这个虽然低着头尽量的表现着自己的卑微,却是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贵气的女人,又是眯起了眼睛。
“我要你,打败雪惜言,给我一个可以立你为后的理由。”杜淳冷冰冰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苏晚一愣,随即便是反应过来,这是,杜淳同意了!
苏晚欣喜的抬起了头,那种眼神之中的欣喜,那种毫不掩饰的天真纯朴,一下子吸引了杜淳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