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远在南方的离临镇,此刻正遭遇着一场灾难,而孙攀的家正在这个镇上。那是一个有庭院的地方,像是中世纪英国的建筑,有点老旧的楼房,四周早已经一片狼藉。
面对着他家的房子,在孙攀挂了电话之后,他的妈妈讲电话就随地仍在一旁,而她的手里是一把长长的猎枪。只见她拿着枪又放一枪,转过脸来,蓬乱的长发下,却是一副双眼凸在外面,嘴角还溢着红色血液的恐怖模样,而她的身后,是一具残缺的身体,血已经干了,也没有会突然动起来的迹象,是已经死了吧,隐约可见的是剩下的穿着黑色西裤的双腿。
她已经发生了异变,就跟从南方某些城市散播出来的消息一样,国家出现了异变。
“异变侵袭了离临镇!”让孙攀靠着的小染突然听到了他的话,异变,这是个多么敏感的词,也是一个让人害怕的词。
异变,最先是发生在南部的雅丽山村庄。在那里,有些人垂着双肩,拉耸着脑袋从自家房门里走出来,遇上路人,不管是不是与他们打招呼的村里人,他,他们,一抬起头,便露出一双猛兽一样的红眼睛,朝路人扑去,撕咬他们的血肉,吮吸着他们脖颈间流动的动脉之血。
如同没有人性的兽类,他们见人就咬,在他们的身上哪里还有一丝的人气。
在撕咬的路人血肉模糊后,他,他们又再一次上路,寻找另外的目标,这种行为并不是为了生存,而是本能,而当你认为那些路人已经惨死,却会发现不久之后,地上那一摊摊的东西,又会顶着血肉模糊地身躯,弯弯曲曲地挣扎起来。那些已经站不起来了的,即便是爬,也会动身,没有目标的前进,但凡遇到活物,不管是人,是鸡鸭,还是老鼠,他们统统都会将之塞进嘴里,只发出‘咳呲呲’的撕咬声。
那样的异变在蔓延,身处靠近北方的人们大多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同样,迷糊的顾小染也不例外,那是让人害怕的事物,当初听到她还庆幸没有蔓延到武夷市来,她是土生土长的武夷人。
但是,这一次,她该如何安慰学长?还没来得及想好安慰的话,孙攀已经离开了她的肩膀,他恢复了,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他的感情隐藏了。
“你不担心吗?”顾小染还像以前一样迷糊,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准备安慰人,却是总习惯性做错事,问错话。
“不用担心了,我妈没喊我回家。”他的回答如斯坚定,眼泪却从那深邃的眸涌出,重重的滑下。这滴眼泪告诉小染,他早已推测出来了,她的母亲怕是已经发生了异变,但是她没像其他变异人一样,将亲人们一个个骗到跟前,然后毫无人性的撕碎。
他的泪,是悲恸。一个女人,变异之后,却还能保留那么一点理智,而这理智,毫无疑问,全是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