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导游,张昊闵的口才是已经达标了的。
进入电梯后,小染在张昊闵的引领下,出了总部大楼,背后的景色已变,她就看不到才走出的那个摩登大楼了,而是古堡式的建筑。
当然,小染很早之前就知道眼前的建筑,是虚构的,而且说不定四周的花草树木背景都是虚构的。但,张昊闵这次还是很好脾气的给她解释起来。
“这是总部幻境的一部分,”张昊闵在小染转身的一刹那,便解释了起来,“我不知道现在这大楼在你眼里有几分清晰,但是你对这建筑应该还比较熟悉吧!”
“嗯!”小染重重的点头,尽管他口吻里好像有点试探的意味,但既然他做得出与安亚尔城堡如此相像的东西,那他必定也是亲眼见过那幢城堡的原建筑的,她没必要隐瞒。
可她这也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想,她是进去过的,吸血鬼的城堡。
得到了答案的张昊闵试着扶小染转转身子,看看四周的精致:“这幻境建筑四周,原本也不是如此的,因为不能随便打开幻境给你看,但你可以想象下,我那幢摩登的大厦周围怎么可能杂草丛生,树木缠绕呢?就算不是水泥路,也会有宽广的平地,这样才能从外面通一条可以运输建筑材料的路。”
听着他的解说,小染忍不住转过身去,进来的路么?的确,在这样的环境下,好像这就是深林深处,路什么的,只能容人跋山涉水走进来。
“这里到底有几层幻境?”她虽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但是却也觉得这里的设置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这里的一花一草,一动一景,都应该是层层更替的。
“五层。”张昊闵听到她的提问,眼中不禁带上了赞许的笑,看来,他之前在后勤部学习很认真。
“啊!”这一声感慨,又赞叹,有惊讶。五层啊,好像挺多的!
我们踩的地面就是第四层,往外退不到十米,又是一层,然后从最外面马路分支进来的那一段,随着距离的减少,而设置了两层。
所以,若从马路上往总部这边看过来,只能看到一条貌似延伸到山林很远处的路,而没有其他。
“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感慨之后,小染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道,“结果这风景还是没什么可看的,都是虚的。”
听了她的话,张昊闵总感觉,是自己搞砸了大伙的心情,把好好的出门散步搞砸了,又安慰大家道:“但,就算这幻境是假的,可这里的风,空气之类的都没有改变。:”
“哦。”不过他这安慰,小染没有兴趣。
只见她兴致泱泱的,已经没有继续游玩的念头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新鲜空气,她算是呼吸过了,至于买东西什么的,这附近没店铺。如果期盼张昊闵能在幻境中放入商店等盈利场所,进货什么的时候,肯定时候要和碰友相处啦。
两人在电梯里说着说着,就又到她睡的楼层了。在他的贴身照看下,两人刚走到她宿舍的大门口。
但当张昊闵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二人后面的门倒是先开了:“嗨!你们就逛完回来了?”这话说的,好像他一直都等在这一样,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玩笑。
就在小染转头,想看清楚说这话的张父是不是含笑故意挑衅张昊闵的那一瞬间,“哼!”张昊闵冷哼一声,拉住了她的衣袖,另一只手更卖力的开起锁来。
这家伙,嘴上总是不饶人,让他光听着就心里直冒火,为了防止自己再度与之闹起来,他干脆不理睬。
“吭嗦——”一声,门总算开了,张昊闵赶紧带着小染就往里走,又马不停蹄的从里面关上了门。
此情此景,纵使小染有多好奇,她还是忍住了没问。
接下来的日子,她继续开始她的修养生活。
张昊闵对她的起居作息,并没有太多改变,正如她的嗜血症没有因为眼睛视力渐渐恢复就有所好转。
他依旧要从要不间断的从M那里拿货回来,而她依旧会定期发作所谓嗜血症,然后纠缠他给予血袋。
这样的循环,就像是一个解不了毒的瘾君子的作为。
可是,为了生存,她没有办法不接受这个。
当然,除去张昊闵,小染偶尔还会看到李秘书。但他大部分时间总跟张昊闵来看她的时间错开,就像是两人在轮班一样,张昊闵负责给她必要的鲜血,而李秘书则负责给他输液。
据说,这项输液的项目,是她眼睛有所好转后,张昊闵与李秘书跟那个专业医生商定后的结果。
又一次看李秘书拧着吊针和输液瓶到来,小染就觉得手上一阵抽搐。
真不是她怕痛,只是,也不看看她现在的两只手,被针扎的青涨的都已经很难找到输液血管了。
“李秘书,今天能不能一次打完啊?”说真的,每天两次,一次两小瓶,这样扎得她触目惊心啊。
嘿嘿!李秘书对着他笑,但不会又任何例外:“不可以,你的体制,这种药,必须分开打。”
说着,他就放好了吊瓶,拿出针头开始找小染的血管。
可是,任他怎么拍小染的右手,就是看不到明显的血管,再接着换一只手,其结果根本一样。
“要不,今天打脚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李秘书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甚至是有点兴奋的看着小染,像是在征求她的意思,可是那其中又包含了多少疯狂期待。
“不!”手痛也就算了,脚痛是什么感觉?小染只觉被他看得身上一阵恶寒,“你还是给我在手上好好找找吧,扎针扎的正常一点,别再把我的手弄得青一块,肿一块了。”
不过这换会不会激怒他,小染只想让他赶紧凑之前那个疯狂的想法中脱离出去。
终于,他找到了,一阵刺痛之后,小染跟平时一样,在点滴的实践中,感觉身上越来越冷。
打点滴就是这样的感觉了,当输入体内的温度小于体温时,就是在给身体降温,恒温不变的环境下,人的体温降了,人自然会觉得冷。
问题是,每次打着打着点滴,他就像睡觉,冷啊冷的,就觉得自己会长眠下去,然后陷入睡梦。
连日来,她其实都梦见了小黑。她梦见自己不知站在什么地方,黑漆漆的,可是小黑,它总是带着那双金色的双瞳,像疯了一样朝她跑过来,然后狠狠的咬住她。可就是在梦中,她也能很清楚,那只是梦,因为被小黑咬的时候,一点都不痛,明明感觉到小黑扑过来的煞气和狠劲。
每每从梦里起来,小染就忍不住去看那处小黑出现又不见的地面。
说来,也真是时间搭配得当,一般只要李秘书收完针具等东西的时候,张昊闵进来了,在跟李秘书相视一笑之后,插肩而过,仿佛谁在跟谁较真。可李秘书在越过张昊闵身侧的时候,总会谦虚得当的叫上一句“指挥,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或者“指挥,等晚饭后我再过来。”
“小染,感觉怎么样了,今天?”等到李秘书离去,张昊闵便会问起每日必问的问题。
“好像又比昨天看得清楚一些了。”小染说话时,声音显得有点有气无力。
“你怎么,每天都睡,为什么我还感觉你没有睡饱觉一样?”这样的她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加入新方案调查实施工作之后,他就明显感觉到她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
“人嘛,总是越躺越懒的。”小染子自嘲的笑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任何一个人,在这世界上都有可能释放体内的惰性。荀子说过,人之初性本恶,惰性则是恶的一环。正因为人的本性是坏的,才需要在人间订下这么多的规矩,而且规矩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壮大,一旦不遵守规矩了,人的个性什么的就会慢慢转向不好的一面。
“这样啊。”显然这样的答案,张昊闵也是相信的。
只可惜,张昊闵过于担心小染,反而在很多事情上忽略了。
就好像李秘书输液的事情,按理说,输液不是让专业医生来更妥帖么?就因为李秘书说过,专业医生没空天天来几趟,所以配好了一个疗程7天的药水,让他帮忙小染打针。
就好像刚刚那会,李秘书出门的时候,对面的门突然开了,只见他嘴角一挑,带上一个笑容,就去了对面张睿的房间。张昊闵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查看过小染的监控了,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外面走廊发生的事情。
不过,就算他去看监控,监控里也不会有任何不正常的想象。因为就算被张昊闵逮住了,李秘书照样可以以各种理由推个四五六。
对面房间,门一关,便是里面的世界。
张睿并没有深入请李秘书入房间内,所以李秘书只站在玄关处等待着什么,直到他看都张睿拿出了三个瓷瓶子给他,“这个你拿着。”
问也没问,这是何物,李秘书接过带塞的小瓷瓶就‘乒乒乓乓’地装进了自个的口袋,默契的让人感觉,这不像是二人第一次交头。
“还有什么吩咐?”李秘书问着,似乎就打算离开了。
这的确不是他跟张睿的第一次交头,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上次交头是在小染改变治疗的第二天,也是他开始为小染扎针的第二天,而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好好干!”张睿形式化的表情出现,甩甩手,示意李秘书下去。
听男人这么说,李秘书自然是明白的,转身就走,一路上他隔着裤子摸了摸那个瓷瓶子,这么一小瓶,剩下集训的日子,不多了。
显然,他们是在谋算小染什么。出了门的李秘书也觉得,这次的口袋里的东西是不是多了点?难道只因为输液只有今晚和明天最后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