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盯着床顶，眼神空洞涣散，没有半点生机。
云雪颜呆愣的躺着，没有力气挣扎一下，她的孩子，就那样离开了她，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残忍的扼杀。
双唇蠕动，脑海中被那个未成型的婴儿填满。
“孩子……孩子……”不间断的呢喃，云雪颜僵硬在床上一动不动。
凤夕楼端着药从屋外走进来，听到声音，手心疼的一抖，滚烫的药洒在手上，殷虹的大片。
像是没感觉到，凤夕楼快步来到床榻前。
眼前的人虚弱的睁着眼，但那眼中看不进任何东西，像是蒙上的一层雾气，散不开……萦绕在眼中遮盖了所有的希望。
心无以复加的疼痛，看着躺在床上的云雪颜，就像是剩下了一副空壳。
“颜儿……”轻柔的唤着，凤夕楼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吃药了了颜儿。”将药凑近云雪颜唇边，只见云雪颜机械的张开口，把药含在口中却不咽下。
她咽不下，她的心已经够苦了。
她的身和心已经疲惫不堪，喝药也不能痊愈，她，真的很痛，哪里都痛，连呼吸都让她痛苦无比。
凤夕楼心疼的别过头，不忍心看云雪颜，仰头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流泪，眼圈却已经泛红，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
他看着她，心都快碎了。
“颜儿！”痛心的低吼，凤夕楼再也忍不住，他看不下去了，她的样子该让他怎么办？“孩子已经没有了！但你要更好的活着，在乎你的人还很多，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语气瞬间跌落，凤夕楼起身放下药。
回到床边云雪颜已经将口中的药咽了下去，眼神也一点点的聚集，长长的睫羽粘着晶莹的泪水，嗓子干涩嘶哑透着无尽的悲伤，“孩子在哪里？”
身子猛然一怔，凤夕楼压低语气，“埋了，我好好安顿了他。”
坐到床榻边，看着云雪颜眼角滑落的泪水，心里酸涩却又高兴，她还是醒过来了，昏迷了两天终于回来了，他守了两天，除了拿药几乎是寸步不离，生怕有什么意外。
胳膊慢慢抬起，手指颤动着伸向凤夕楼的脸，她印象中的凤夕楼向来都是风淡云清的笑脸，但此刻的他，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却而代之的是哀恸的伤痛。
俊美的下巴上布满了胡渣，黑白分明的凤眸里满是血丝，额头散乱了几束发丝，整个人看起来顿时沧桑了很多。
配合云雪颜的动作，将脸凑近她的手边，任由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摩挲，心里的痛更加猛烈的翻涌。
“对不起……”顿了顿，云雪颜慢慢抽动，压抑哭声，但转眼间便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夕楼，对不起，对不起！”
伸手擦拭着苍白的小脸上流下的泪，凤夕楼嘴角翻翘，露出笑意，“没事了颜儿，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没那么痛苦了。”
哭声越来越大，云雪颜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她好痛，她需要发泄，否则她会被活生生痛死。
等着云雪颜哭累了，睡了过去，凤夕楼才捻好被角站起来，温润的眸子了蒙上冰冷的寒霜，他……要留她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