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着湖水散发出来的水气走到了绿洲的湖边，李凡找了一处靠近湖边的草地坐下。
白天看这里，绿波荡漾，树木成群地倒影在湖中，几个盖亚人在其中嬉戏显得如同乐园。
晚上湖面平静如镜，将黑夜中的白月清晰映照了出来，周围只是静静地只有偶尔的虫鸣，偶尔的风吹水拍岸的轻响，但也适合一个人独处吃肉。
李凡迫不及待地打开锡纸包，一股浓郁地辛香混着烤着肉香味扑鼻而来。
他抓起一只砂鼠就忘嘴里塞，反正周围没人也顾不上什么形象。
就如同闻上去那样，一口咬下去李凡只觉得火焰燃烧地感觉在口中散开，但随着李凡的咀嚼，砂鼠肉本身的甘甜夹杂着肉皮上涂抹的一种甜酱的味道中和了辣味，鼠肉的细腻和木炭烘烤入肉的香气顿时被承托出来，直冲脑门。
李凡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只砂鼠，大呼过瘾。腹中的饥饿感也稍微缓和了一下，顿时觉得口中干渴。
他看了看眼前的湖水，要他喝盖亚人的洗澡水？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
要是有酒就不错了。想到酒，他立马将满手的油腻随意地草地上擦去，就在四维口袋中翻弄起来。
青猿酒？这酒喝上一小口就醉了，而且就那么一小壶得省着点。
雪松酿倒是挺多，可这酒味太清冽，吃着生鱼切喝这酒倒是极好。用来配烤砂鼠，口味未免清淡了些喝不出什么口味反而糟蹋了东西。而且这酒也不多了。
李凡记得离开S1区，老头子将最后的两坛都掘了出来灌进酒袋中，再放入新酿好的浑浊酒液说是等着自己有一天再去S1，那时候这酒就能喝了。
李凡这才知道，在自己刻苦修行，打食的时候，老头子也没有闲着。
想起老头子，李凡翻动四维口袋的手渐渐停了下来。到底要不要去帝都呢？去吗？老头子搏命将自己救出来，自己去了又能做什么？
不去？他心里更是割舍不下，不论老头子是否是自己亲爹，光这五年的时光和角斗场舍己也要让自己跳出火坑的举动也足够自己有理由去救人了。
就当李凡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目的的时候。
一个非常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找酒吗？我有，不过你要拿你的烤砂鼠和我换。”
夜空上，一朵云俏皮地微微遮住了温润发亮的月盘。
李凡抬头一看，发现前方半米处的湖岸浅水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粉色头发的少女正撑着手臂看着自己。
少女穿着一件扣带泳装，湿漉漉地粉色头发被她整齐却有缭乱的撩向了一边，发梢的水珠不断低落在她被泳衣压迫成一条深沟的胸口，让李凡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
他不自觉地向其他地方看去，却发现原本应该是女孩的双腿处却是一条粉色的鱼尾？
他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暗而看错了，等他定睛看去，女孩已经走出水面，赫然是一双苗条的双腿行走在草地之上。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这女孩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周围的？自己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还真是太大意了。
歌丽走向岸边，发现这男孩眼神灼热得根本不知道收敛。虽然她已经很习惯被人注视着，但那也是在华丽的舞台上。这样私下没有丝毫顾忌的盯着自己看，自己倒是头一回遇见。
她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身边，眼神凶狠地盯着他，说道，“你是哑巴吗？”
直到女孩坐了下来，李凡才看清自己身旁女孩的脸。
鹅蛋脸上，是一双深邃圆润的蓝眼睛，小圆鼻子，粉色饱满的嘴唇，让她自认凶狠的眼神看起来一点也不凶，反而更像一个可爱的少女再跟你撒娇。
听见女孩的质问，李凡下意识地回答道，“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
“听你这口气，好像你很出名？”李凡试探性地问道。
女孩拍打着双腿，尖叫了起来，纵使如此她的声音也非常地婉转动听。
不顾李凡疑惑地目光，女孩开心地说道，“别管那些，我就问你，愿不愿意用你的烤砂鼠和我换酒？”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就在前面不远处。”
“那里的三个怪胎不肯卖给我。”仿佛是为了证明不是自己没有魅力，女孩特意挺了挺胸继续说道，“不光是我，谁去他们都不卖。我找绿洲管理者投诉了好多次，也没人去管，每晚依旧在那卖。倒是你，你怎么买到的。”
“用钱买的。”
李凡的答案得到了女孩的一个可爱的白眼，仿佛他说了一句宇宙中最废的废话。她说道，“我看你没喝的，我用酒和你换？怎么样。”
如同变戏法一般，女孩从身后掏出一只琥珀色酒液的瓶子。正是在那贵得形同抢劫的餐厅中喝过的麦芽威士忌。
李凡一看这酒，想着和烤砂鼠倒也般配，便点了点头，他刚准备从四维口袋中拿两个酒杯出来。
女孩便阻止了他，她一招手，湖水就顺从地来到了她的手中，形成了两个杯子的形状，在杯子成形的片刻，女孩手中的杯子冒出一缕白烟变成了两个冰杯。
看到李凡有些傻眼的表情，女孩往杯子中倒满酒，递给李凡吐了吐舌头说道，“嘿嘿，天赋异能。”
李凡握着冰杯，感觉一阵蚀骨的冰凉浸入手指。一阵微微地风吹过，也将天空上的云朵吹散了一些。原本有些遮住的月亮继续照耀着下方的湖泊。李凡这才察觉女孩的看似白皙的皮肤其实泛着微微浅浅地只有靠的极近才能看出的蓝色，他问道，“你是盖亚人？”
“有些渊源。”歌丽回答着李凡，一边不顾形象地扑向李凡身旁的锡纸袋，她扯下砂鼠的一只后腿，塞入口中。顿时一声满足叹息就从她未被鼠肉填满的缝隙中飘逸出来，她努力地吞下鼠肉对着李凡说道，“这TMD太好吃了，和想象中一样好吃……我每天吃那些没有调味的白鱼，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刚刚将一口被冰杯沁得冰凉的酒液送入口中，听到可爱女孩说着自己熟悉的街头用语，差点将嘴巴里的液体如数喷出，他掏了掏耳朵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女孩想了想说道，“这太好吃了？”
“不是。”
“嘿，不过几句混话，那么大惊小怪干嘛。”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李凡，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听到如此街头的语言。他错愕地看着少女说道“你说话，还真……恩，特别。”
曾经这位街头混混，因为怕妈妈伤心也很少在家里说这样的话。不过李凡却很喜欢和自己的街头兄弟如此说话。
此刻在这听到如此熟悉的语调和词语组合方式，让李凡由衷地觉得面前这女孩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