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陈雨没说话，李凡看着倒在不远处的钢甲黑熊的尸体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对陈雨说道，“撬开这黑熊的脑袋，在下脑处找出一块类似于新鲜韧性树脂的东西”
在李凡的指挥下，陈雨从钢甲黑熊的脑中挖出一块粉色粘稠物，这粘稠物如同只有两个指头大小的软泥怪一般，被陈雨捏在手中还不停蠕动着。一接触到空气，表面立即变得略微硬化了一些。
看着陈雨手中的粘稠物，李凡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如此之好，竟然真的有能量晶体。泰坦传承的记忆中说，能量晶体在野兽体内是处于软化状态这一说法，看来也是真的。
李凡看着陈雨问道，“你怕死么？”
陈雨想了想，缓缓说道，“为什么”
“要是我告诉你吃了你手中的东西你就会获得力量。但是你可能要死呢？”李凡静静看着陈雨回答道。
陈雨楞了一愣，看着手中还粘着脑浆的粉色粘稠物并未有所动作，李凡继续说道，“这是未成形的E级能量晶体。吃了它自然就可能变得更强，待它成形固定为晶体，可就错过机会咯。当然你也可能变成一具尸体。”
听见李凡如此说，陈雨再没有丝毫犹豫，闭上眼睛将粉色的粘稠物一口塞进嘴中。还未等他咀嚼，浓烈的异味带着一丝甜味就在口中扩散开来，陈雨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这样的机会也许只有一次，可不能让自己给浪费了，陈雨一边如此想一边忍住阵阵反胃咀嚼着口中有些变硬的粘稠物，最后硬着脖子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才刚刚吞下去，陈雨就感觉腹中如同有火焰在燃烧自己的五脏六腑。他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只虾米状，脸上冷汗如同溪流一般顺着黑瘦脸庞流下。
李凡静静地看着陈雨在一旁挣扎着，没有丝毫想要去帮忙的意思。不是他冷血，而是陈雨一介没有任何天赋的普通人，想要变强只能依靠外物的刺激。
贵族们喜欢利用未成形的能量晶体调配出各种添加了缓和成分的针剂，给自己家族中没有天赋的孩童注射。虽然不会带来痛苦，却无形中减弱了能量晶体中可以改造身体的活性因子。
再则说，那些冷冻药剂哪有新鲜的热腾腾刚取出来的能量晶体对身体的改造效果大？只是生吃的人要受些苦，甚至可能丧命罢了。不过得到的回报却是值得的。
慢慢的，原本蜷缩成一团不停抖动的陈雨开始停止了动作。看到如此，李凡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将眉头皱了起来。他弹了下手中的开刃说道，“去帮他。”
蝇熊从开刃中探出一个头来说道，“反正只是个路人，何必浪费洒家的……”
“少啰嗦，快去！”李凡呵斥着蝇熊，他虽然拿陈雨做了实验，不代表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更何况眼前这少年还有用，可不能在这死了。
不然自己何必把那块E级能量晶体给他？自己拿来吸收不是更万无一失？蚊子再小可也是肉啊。
蝇熊驾驭起开刃心不甘情不愿地飞到陈雨身旁。当锋利的刃端刚一接触到泥土，周围以陈雨圆心的一大片植连同钢甲黑熊的尸体瞬间就被无名的业火炙烤得变成了一片片黑色诡异的飞絮飘散在空中。
在植被被清空的那一刹那，原本被变得干燥开始板结的黑土复有变得湿润起来，无数泥土的裂纹中充斥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血液，包围着中央蜷缩成一团的陈雨。
从上空往下看，这些看似普通的泥土裂纹互相之间形成了神秘的符文，随着血液的涌出和回落不断出现，仿佛自身正不断微微发亮。
做完这一切，开刃歪歪斜斜地飞回李凡手中，看来即便是对蝇熊来说，这个帮助也不是轻松可以完成的。
李凡看着不远处的血色法阵，除了刚刚那头前来送死的钢甲黑熊的能量波动以外还有一股他很熟悉的波动。他想了想，对着手中开刃打趣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热心肠，连从我身上吸取的那些血液也舍得拿出来。”
蝇熊没有从开刃中现身出来，反而是极其虚弱地传音至李凡脑海之中说道，“既然要救，就一定得救活，不然不如不救。”
李凡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看着那血色法阵心中不禁隐隐生出一丝期待来。假如这种办法能使普通人变成密炼者，倒不失为增加自身实力的一种办法。
飘荡在周围的黑色飞絮开始向陈雨聚拢，原本如同一只被晒干的虾米的陈雨被血阵的力量将身体撑成了大字型悬浮于空中，饶是如此，他也依旧不断地颤抖着，看得出来他很痛苦却不知为何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泥土缝隙中的血液如同沸腾一般不断翻涌，并不时冒出丝丝红色的蒸汽向陈雨的身体钻去。每当陈雨吸收一丝蒸汽，阵法就缩小一些同时再逸出一丝蒸汽飘向他。黑色的飞絮，红色的蒸汽以及不断变小的血阵，整个场面看起来诡异而惊悚。
李凡饶有趣味地观察着陈雨，随着血阵对身体进行的改造持续到最后，他也发现了陈雨身上游荡着一股古怪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量，加快了血阵的进程同时让陈雨的身体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
“是誓约。”还未等李凡细细查探，墨尼提就在他脑海中说出了答案。
在李凡心中，墨尼提是值得信赖且小心谨慎的人。她很少在有第三人的时候和自己说话，哪怕李凡主动呼唤她也得不到丝毫回应。
听到墨尼提的声音，李凡风马牛不相及地回应道，“处理完了？”
他不知道在自己逃亡的时候，墨尼提在松仁之中发生了什么，但墨尼提不说，他也不想问。现下他同样也只能用这种含糊的方式来询问以求得到安心。
“恩。”似乎不想在这上面多谈，墨尼提只是轻声地应了一声，同时继续说道，“不知道你运气怎么那么好，随便在这林子中都能遇见言族的守护血脉。”
言族？听到墨尼提说陈雨是言族的守护血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言族，是这宇宙中最神秘的种族之一，按照李凡的理解，这个种族有点类似于地球巫术的一个分支。
传说中，言族中有一定几率诞生被称之为言灵的女性，该女性有预言的能力且准确率高达百分一百。
当言族中有这样的女性诞生，就会相应地诞生一个守护她的男性，这个的男性天生精于控制和感应，有点类似于体修的存在，端是比体修厉害数倍。拥有守护血脉的男子，能够通过誓约的力量牺牲自身五感，从而进行修行，到高深处能和九阶密炼者大战且不落于下风。而他的唯一责任则是保护言灵。
想到自己随意捡个人都能捡到宝，李凡眼睛一眯，无耻地说道，“可惜，他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然有一个言灵跟在身边，安全会有保障得多。”
墨尼提听到李凡如此说，噗嗤一笑，骂道，“你倒是想得美，就想着好事都让你占尽了，就可万无一失了是吧。”
“不过是觉得这宇宙太危险，得好好保护自己才是正经的。”李凡惫赖地回应道。
就在李凡和墨尼提说话的当下，血阵改造进行到了最后，当干涸泥地飘出最后一丝血雾之后，原本还黑得发亮的泥土顿时变成惨淡的黄色。同时聚集在陈雨周围的黑色飞絮覆盖在他的身体之上，形成了一副和那钢甲黑熊一模一样的单肩盔甲。
陈雨随即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双眸显得特别清亮。紧接着他清亮的双眼密密麻麻布满了血丝，李凡还来不及开口阻拦，红色的鲜血就从陈雨眼中流淌出来，原本漂亮的黑眸变得灰白一看就知道再也不能视物了。他阖上眼睑，自此鲜少有睁开过这双眼睛。
李凡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是誓约的一部分，既然想要变得更强当然就得遵守誓约。”陈雨淡淡说道，仿佛瞎的不是他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陈雨半蹲在李凡面前，身上的盔甲已不知道何时散去。他说道，“既然言灵已死，雨自当跟随信守承诺，跟随您。”
李凡将陈雨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不禁猜测言族守护的力量来源于何处，又究竟是如何运行的。他疑声道，“你还能看见？”
“能，言族守护并不用眼看，用耳听，用嘴说。”
“那好，那我们走吧。”
闻言，陈雨过来将无法动弹的李凡抱在怀中，便顺着他指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