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雨从山顶的悬崖上一下跃入水潭之中。他的动作仍旧那么精准,如同专业的跳水运动员,没有溅起丝毫多余的水花,如同一颗小石子丢入了水潭之中。
水潭很深,水也很浑浊,可是影子雨并不依靠视觉来辨明方向,很快他依靠着与李凡的一点灵犀,在漆黑的潭底找到了被水草裹得严严实实的李凡。他快速地游了过去,用手中细长的匕首三下五除二便割断这些如同人类头发的黑色水草。
明明这是一个死水潭,可不知为何这些黑色的水草却在不停地蠕动着,它们试着缠绕住影子雨像缠绕住李凡一样,只可惜影子雨的动作异常灵敏,水草还没缠上影子雨就被斩了个精光。
李凡呼出的气泡越来越少,影子雨一把抓住他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他用力一拉,手臂穿过李凡腋下,将他整个人固定住后,快速地往潭岸边划去。
上了岸,鼠老头早就等候在一旁,开刃依旧插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蝇熊早已从中窜了出来,此时正不知道和鼠老头说些什么。
影子雨将李凡抗向远处的树荫下,远离水潭,他心想这里应该是吸不到死水潭瘴气的。他双手交叠猛地对李凡胸口进行按压,并且嘴中念念有词道,“快吐出来,快吐出来!”
鼠老头在不远处站着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倒是蝇熊看影子雨反复按压胸口也没有效果,情急之下直接散成一团黄烟从李凡口鼻处钻入,不一会便带出无数黑色棉絮状的物体。影子雨又按压了几下,李凡这才猛地吐出几口水来,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李凡紧闭着双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脑中墨尼提焦急地问着他,“李凡,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没有力气。”听到墨尼提的声音,李凡才想起刚刚就是墨尼提在不停的呼喊自己。只可惜那时候自己已经接近毫无知觉,若不是影子雨来救自己只怕真的要死在这里。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坐在地上,看着水潭上袅袅的白色水氲有些后怕地说道,“这瘴毒可真厉害。”他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影子雨说道,“你没事?”
影子雨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恩。”仿佛并不愿意就此事多说什么。
其实李凡完全可以直接翻阅影子雨的思想,看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李凡不愿意这么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正是这些才造就了人千奇百怪的性格和人生,李凡不愿意影子雨真的如同一尊木偶被自己在背后操纵着。
这也是李凡不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坚决不对影子雨使用心电感应的原因。
影子雨不说,李凡也没太过注意到他的不自然。他闭上眼睛运转体内的元,将体内残余的瘴毒驱逐出体外。
待李凡再站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这期间,影子雨打来了几只角兔做为晚餐,鼠老头看见有东西吃勤快地升起篝火。
角兔在篝火和调味料的作用下变得香味四溢。要是往常李凡早就大口吃起来。但现在李凡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他胸口一直发闷,彷佛被什么堵到了一般。
影子雨见李凡不想吃东西,便说道,“主上,这瘴毒没那么容易祛除,还是好歹吃一点吧。”
李凡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再度站在水潭边说道,“尽快找回泰坦宝石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一次他学乖了,将元覆盖于全身上下的,形成了一层新的皮肤。这层新的皮肤会防止他吸入有害气体吃人有毒的东西,甚至还能起到一定的防护的作用。
并且随着自己等阶的提升,这层皮肤的功能也会有很大的改变。到最后甚至是赤身步入太空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唯一的缺点就是消耗过大。
李凡在传承了泰坦记忆之后,便知道了这个方法。当时,他还笑着和墨尼提说,泰坦也太过大惊小怪。现在看来这绝对是必要的。
他没有问为什么影子雨对这瘴毒那么了解,在他想来,影子雨要说自然就会说,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他只相信一点,影子雨绝对不会背叛他,他们之间的契约也不允许影子雨如此做。
他抬头看向天空,心想着小米大概已经收到了他的消息,不久就会敢来了吧。假如他离的比较远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在这破水潭旁边住上几个月?但李凡随后否定这个可能,小米既然在绿洲酒店遇见了自己,就一定会暗中尾随在自己身后,等待自己记起他。
只是松仁中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曾经演变过的历史?还是真的只是巧合?假如是历史,那在最开始认识小米的那个人又是谁?
小米又是凭什么来记得自己的呢?难道着急真的回到了过去的时空?假如是巧合,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凑巧了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局么?那所图谋的又是什么呢?
难得李凡空闲下来,不用疲于逃命。一连串的问题不断在他脑海中围绕,他似乎抓住了其中的某一条线索。却总是在顺着线索往下走的时候陷入了一片死局。李凡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如同一个死结,无论如何都解不开这些谜题。并且在他想到关键处的时候,隐隐作痛,彷佛原本残留在自己身体瘴毒侵袭到了脑部。
望着慢慢被染黑的天空,一个个闪烁的恒星不断在或近或远的地方散发着光亮。李凡慢慢抛开了脑中繁杂的思绪,看着璀璨地星空想到,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要是在繁华的星球,哪里能看到如此壮观的星空呢。
李凡看着星空,将思绪回复到没有一丝杂念。他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这一次他是真的踏于水潭之上,他轻飘飘地走过水潭,就如同一片轻柔的羽毛。影子雨则是从潭边找来一叠树叶,轻轻地放在水面上,树叶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影子雨轻而易举地踏在树叶之上。
树叶的周围随着影子雨的动作荡起了极细小的波纹,但这些波纹很快就归于了平静。
影子雨每走一步便往前放下一片树叶,由此轻松借力行走在水面上。看其模样,竟要比李凡还轻松几分。
只是他始终坚持走在李凡身后,如同一个微微低头的影子。
李凡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处变不惊地行于自己身后的样子,不由得笑他迂腐。但影子雨既没有辩驳,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始终处于李凡的身后。
来到傀儡堡的大门前,李凡还未伸手,大门就自己敞开。虽说前一次也是如此,但那一次不过是自己吸入了瘴毒最后自己走入了幻觉死局。怎么这一次他小心防范,依旧也是如此?难道他是余毒未清所以又产生了幻觉么?
深吸一口,李凡拾阶而上。走入了傀儡堡大厅,还未等李凡习惯眼前的黑暗,头顶上的大灯就猛地亮了起来。
李凡下意识身体往旁边地一侧,同时用手挡住了眼睛。 就在李凡转身的那一刹那,一柄匕首如同毒蛇一般与他擦身而过。其动作,力道赫然就是在等李凡被光线刺激到五感变得迟钝的这一刻。
李凡向后跳出一小步,他身后的影子雨早已扑了上去与那毒蛇战成了一团。李凡定睛一看,那人赫然就是在商场的阴冷男子。
李凡还未来得及多想,他面前就飘过一阵香风,只见一女子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紧身的黑皮装,皮装上装饰着粉红的条纹,将她傲人的身材完美地衬托了出来。李凡看着眼前这名女子,心中暗叹着,真真是具红粉骷髅啊。
他调笑道,“这是你傀儡呢?还是本来的样子?”
傀儡女王娇笑一声,说道,“你是来要回东西的呢?还是来看人的呢?”
李凡拿出开刃,低声说道,“真的没得商量?”
傀儡女王柳腰一摆,瞬息间就来到了李凡近身,她五指并拢,修长的手刀犹如一把万物不破的利器,直接插向李凡的咽喉。
李凡向后退了一步,以便留出更多的空间来做出反应,那晓得他脚才刚落地就像感觉到什么。他眉头一皱,合成布鞋在坚硬地面上轻轻点过,却借着腿部和腰部肌肉的骤然收缩一个狼狈的驴打滚,他整个人都向右边倾斜地倒了过去。
一只有着锐利指甲的纤手从他身后,擦着他的耳朵快速地掠过,带走了耳骨上的一小块皮肉。
李凡从地上爬起来,紧握手中的开刃,看着他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两个一摸一样的傀儡女王。其中一个,将带有血肉的指尖伸入涂得血红的口中,品味了一番才缓缓说道,“恩,味道不错呢!”
看着眼前两个一摸一样的傀儡女王,李凡将元灌入开刃之中,长刀带着无数的倒刺出现在两女面前,他问道,“你们是谁?”
两个身影分别从左右冲了过来,一个用手刀横扫,一个用脚旋踢。李凡手脚并用,但显得有些狼狈,就在这两个如同孪生姐妹的傀儡女王将他逼入角落之后,她们一边攻击着李凡一边说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三位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