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泛着紫色光芒的毒雾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那声音,熟悉得像是个一直陪伴李凡多年的老朋友。
“嗨,这么久以来,多谢你了。现在该是李凡报恩的时候了……”
李凡本能地知道,那个声音想要说什么。
李凡一把拧住面前猫妖的颈部,将藏在怀里的火药粉全抹在上面。与此同时,李凡再次真切地感觉到那个很久以前就十分熟悉的身影。
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过李凡的脸庞,李凡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谢谢你……别、别走……”
眼前猫妖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火药在这个瞬间突然爆发,李凡的身体也因为念气聚集的原因开始熊熊燃烧。
轰隆隆隆!(爆炸声)
在李凡手指间引爆的毒气发出震天撼地的声音,但这远远没有结束,紧随而来地是更加猛烈的爆炸。
爆炸横扫过的地方只剩下被烧成焦炭的猫妖尸体,还有即将倒下的李凡。
耳旁传来了人们的欢呼声。
还有一句看似严厉的指责:“你真是无可救药!”
原先被人搀扶着的可亚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李凡身边。
“你能活下来,全是凭着上帝的眷顾……如果你以后再这么任意妄为,谁也救不了你!”
尽管李凡知道自己活下来的真正原因,但李凡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眼看着就要倒地,李凡已经无力为自己解释什么,只能安安静静地听着。
“不过……”
突然,可亚一改冷酷的表情,微笑地看着李凡。
“刚才是李凡见过的最棒的火药秀,谢谢!是你救了李凡,也救了大家,你是李凡们的英雄!”
在大家的欢呼声里,李凡望着可亚,本想说点什么,却只能轻轻地笑了一下。
很快李凡就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而李凡倒下的前一刻,似乎感觉到模糊中有人一直在支撑李凡的身体……
圣树的后街广场。
这里是个荒凉的野地,平常只能听到阴森的风声呼啸。不过,自从那天之后,无论身在哪里,李凡也不会感到寂寞了。
亲眼目睹那场可怕的爆炸后,当天现场的人都说李凡能活下来是个奇迹,可是,李凡心里明白自己真正活下来的理由……是的,李凡知道。
到现在李凡仍无法解释那天听到的声音……到底是谁呢? 是毒之精灵? 或者是所谓的“毒”自身发出的?
不管它是什么,现在都与李凡无关了。那天之后,一想到李凡原来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便不再羡慕任何东西。
李凡对毒曾经几近疯狂的迷恋也消失了。虽然仍在使用,但现在对毒的那种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很特别。
应该怎么形容?快乐,自豪……恐怕这世上只有李凡自己,才能体会到这复杂混乱的心情吧。
“嗨,朋友!真高兴见到你,最近过得好吗?”
迎面走来一个人,他看到李凡似乎十分惊喜。
可是李凡不记得这人是谁了?可能是当时帕丽斯的其中一个同伙吧。
不过不管是谁,李凡都会笑眯眯的。
因为这几天李凡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哈哈,还不错。你呢?过得怎么样啊?”
面对李凡的热情,对方竟然愣了一下。
李凡说错什么了吗……不管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凡继续开心地向前走着。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对方兴奋的声音:
“嘿,你跟传闻中说的真的很不一样啊! 不过……总之,很荣幸能够见到你,异界精灵。”
“异界精灵?”
“不是吧?难道你不知道? 上次你救了可亚以后,大家都称呼你为‘精灵’了。连可亚都对你的毒雾赞不决口呢!听说自那以后,追随你投身于毒研究的家伙可不少呢……你已经是名人了。精灵!”
……
那人离开之后,李凡就一直一个人静静地站着,心里反复地念着他刚才说的话。
精灵……精灵……这称呼好像还真不错!
李凡想,李凡那老朋友也会很喜欢吧。
你说对吗,精灵?
“女王陛下,不要再犹豫了!”
说话的是暗精灵元老大臣可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异常坚定。
“至今为止,我们为了泰坦发展付出了多少心血,为了帮助那个一无是处的低劣种族,您甚至让珂兰常驻在那里,教他们魔法。可是他们呢?根本就不懂得知恩图报,甚至还干下这种不可饶恕的罪行。我的占卜中明明指出了诅咒的罪魁祸首就是泰坦,这样的背叛,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再等下去?无论如何,这场战争都是势在必行。女王陛下,快点下令吧,我们要让那些违背盟约的家伙尝到血的教训!”
……
王宫内,数十名主战派的暗精灵元老正围在精灵女王身边,企图说服她与泰坦交战。
……
追述到这次事件的起因,其实源于那场突如其来的诅咒,就在那短短一夜之间,整个暗精灵村庄便无一侥幸。这一消息惊动了整个王城,暗精灵们在悲痛之余,立誓查出诅咒的根源。他们为其占卜,从中发现了泰坦与这场瘟疫有关。他们无法想象一向被视为弱者的泰坦,一向接受他们帮助的泰坦,竟然会和这场灾难有所联系。于是,大部分暗精灵爆发了,他们无法继续理性和冷静的思考,脑中只剩下强烈的报复欲|望。
……
面对群情激昂的元老们,女王身旁的使者可亚试图安抚道,“我们的占卜只是说有联系,并没有明确指出凶手就是泰坦,而且我们目前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如果硬要发动战争会有很大的风险。虽然我们懂得魔法,但是别忘了泰坦的数量可是远远在我们暗精灵之上。他们虽然不会使用魔法,但是这么多年来,也研究出了利用身体作战的方式,所以依李凡看,瘟疫一事还需要再仔细地调查,感情用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呵!你在害怕什么?”可里冷笑着,高声问道,“区区人类有什么值得畏惧?他们只会使用蛮力,根本配不上和李凡们暗精灵相提并论。哼,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女王身边做直属传令,才使得陛下一直犹豫不决!”
可里的一席话立即引来身旁元老们的声声附和。
“就是。可亚,你也太抬举泰坦了吧?”
“我们的占卜怎么可能会出错,还有什么好查的?”
“我们应该现在就去扫平森林!”
“让那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教训!”
……
眼看着大臣们的怒火已经无法控制,这时有一位年老的暗精灵悄悄地从骚乱的人群中走出,站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对话,我是摩根。这次的传染病让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了,所以就让我去森林查个究竟吧。如果真是泰坦干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我想我们暗精灵都会为自己的亲人复仇,让泰坦从这块大陆上彻底地消失。”
他的语调平和,听不出任何感情,或者这就是悲愤到了极点的表现,因为超越了极限,反而变得越发冷静。
一直安静地端坐在王位上的梅娅女王,在听了摩根一席话后终于打破了沉默。
“既然摩根有这样的意愿,那就放手去调查吧。身为王国里最权威的精灵,我想你一定能查出这场诅咒的起源。我们会在这里等候你的调查结果的。”
暗精灵的女王梅娅虽然年轻,性格却十分沉稳,这也是她能够在元老们的步步紧逼之下,依然安坐其上的原因之一。
只是这次元老们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手。“陛下,时间紧迫啊,目前我们和泰坦的关系已成僵局,现在不发动战争,岂不是让人类有时间做足准备……”
“可里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涉及到战争,绝不能草率,这是关系到李凡们暗精灵的存亡问题,所以一定要先确定这场诅咒的散播者再做决定。另外,我们也可以趁这段时间筹备作战计划,最好由可里亲自组织军队,即使日后发动战争也要将伤害减到最低。还有,大家一定要记住,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王国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私自采取暴力行动的。”
尽管声音沉静而温和,但是确是不容置疑的口吻,这就是女王的命令。
“遵命,尊敬的女王陛下。”
刚才还乱作一团的元老们一改之前的盛气纷纷低下头恭敬地答道。
……
人群散去后的王宫,恢复了往日的庄严和肃静。
许久,可亚又再次回到大殿门口,仔细整理好着装后朝殿内走去。梅娅女王依旧端坐在那个之前被大臣们围绕着的座位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女王陛下,我回来了。请问您有何吩咐?”
“可亚啊,近来吧。”
可亚深吸一口气后,迈步进入内殿,走到女王跟前。
“摩根出发了吗?”女王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是的,会议结束后不久他就直接收拾行李出发了。”
“你觉得如果我们跟泰坦开战,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恕属下直言,虽然泰坦在我们精灵的眼中是低等的生物,不会魔法,但是他们潜藏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如果一旦发动战争,说不定会威胁到所有暗精灵的生命。”女王听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可亚,我有件事要拜托你。摩根一个人我怕会有什么危险,你到森林附近支援他,同时和珂兰联系,让她收集些有关泰坦的情报。”
“遵命。”可亚领命后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个……女王陛下……”
“嗯,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