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燕娘的魂魄不知不觉又飘到到了此处，XX中学。一草一木仿佛仍如往日。
又是秋天了吧？望着片片黄叶落下又被风伴着沙尘卷起。燕娘不觉有些感伤，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自己，捧着书懒洋洋的坐在杨树下看书的情形。
。眼前又浮现出李毅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那个扎根在西门燕娘心灵最深处的男孩。
李毅十七岁，门门功课学得不能说是一塌糊涂，也是不尽人意。尽管他也在努力的听课，努力的想提高自己的成绩，可是还是落在许多同学的后面。这让他的确很烦恼。
李毅最崇拜的是军人，会摸爬滚打的军人，荷枪实弹的军人，还有武侠小说中的江湖好汉，会飞檐走壁的大侠。他梦想自己也能有一身飞檐走壁的好武功。可以独创江湖。除恶扬善，做一名大英雄。
为了这个目标，他每天下课后，或者放学后，就会跳出校园的西墙到空旷的野外去练功。练他自己独创的所谓的武功的武功。
树林里，小河边，都有他练功的身影。有一次因为练功，他和他的伙伴几乎把农民的一块菜地夷为平地！
这个恶作剧让种菜的婆婆冲着校园足足骂了两个小时。
李毅在墙里面从来都没有过地安静了两个小时。尽管这样，李毅还是在婆婆的骂声停止以后，重新跳出墙去，继续练习刚才他发明的一招一式。
讨厌的上课钟声响了！
李毅翻墙回到教室。武功似乎真的有所长进，因为至少是翻起墙来，轻松自如，不再像没有练功之前那样。要想过墙，必须先费力地趴在墙头，用两只脚吃力的蹬着石头才会完成的动作。
李毅带着一分满足，一分成就大步流星的回到座位上。那种表情似乎他已经成为大侠了。
哎呀，又是数学课！李毅开始到乱七八糟的课桌里面去寻找自己的数学书。
老师都开始讲课了，李毅的书还没有从课桌里面找出来。
古板的数学老师生气地，用鄙视加愤怒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李毅一眼，干咳一声，拉着长腔：“有些同学上课没有书，打仗不拿枪，当俘虏呢？”
哈哈哈！同学们笑翻了！李毅知道老师在挖苦他，连忙把找到的书胡乱打开，放在课桌上，书是倒着的！
李毅最害怕数学课，该死的几何题，他怎么就那么难以证明呢！抬头看看不修边幅的数学老师，那个顽固的死老头，你越是不会，他越会提问到你的头上的死老头！他经常把李毅问得卡了壳，尴尬的站在座位上让同学们投来讥笑的目光。
此刻李毅真正感到自己武功的低浅。要是会降龙十八掌的话，他此刻一定会一掌劈碎那个讨厌的坏老头，还有那些讥笑自己的同学，连同整个教室，灰飞烟灭。
尤其是那个小不点的死丫头西门燕娘。长得小鼻子小眼睛，脸上似乎什么都是小的。也可能是家里穷，吃不饱饭饿的，所以什么都没有长开吧。然而这个长不开的死丫头竟然什么难题都会做。整天被各科老师宠得目中无人，一双聚光的小眼睛总是盯着书看，身边的人和事几乎无法吸引她傲慢的目光，在她眼中只有书，身边发生什么事，身边坐着什么人，她从不问津，更别梦想让她看到自己期待的眼神，崇拜中带着羡慕嫉妒恨。
小不点儿每天迈着轻松碎小的步子，飘到座位上来，又飘到教室外面去。像一朵云一样。
“哼！”李毅用力咳嗽一声，眼睛瞪着西门燕娘，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是西门燕娘没有任何反应。李毅干脆用力敲敲桌子，可是西门燕娘还是没有反应，头也不回。
于是李毅明白了，西门燕娘是个聋子，因为她的耳朵还没有发育好。丑小鸭，一只还没有完全蜕变的丑下鸭。
李毅把目光从丑小鸭的身上移开，回到书本上，那些数字突然又让李毅想到常年吃药的母亲。
李毅的父亲死得早，只剩下母亲一个人拉扯着这些孩子。而且他的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家里所有的钱，几乎都会变成母亲的药。
没完没了的吃药，可是母亲的身体却没有硬朗起来。反而一天天的衰弱。
“我得挣钱给母亲看病啊！”李毅时常在他的心里萌生这样的念头。可是我又用什么来挣钱给母亲看病呢？
他对母亲说：“毕业后我去当兵吧。当兵转业以后能够安排工作，到时候我就可以挣钱给您治病。”
可是母亲说什么也不肯！母亲带着哀求的泪水，让李毅无法狠下心来离开家。他是家中的男人，男人要挺起这个家啊！更何况他现在是母亲唯一的依靠。别的哥哥姐姐成家以后，都在忙自己的小日子，好像是和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了。
母亲经常愧疚的对李毅说：“家里的钱都被我吃了药，以后不要给我抓药了，省下钱，过几年好给你娶媳妇。李毅的哥哥们都成了家，各自过着自己的日子，母亲为了给三个儿子娶媳妇，生生累出了病。他在家中排行老四，最小的儿子，轮到他，还没有毕业，母亲已经老了。要想娶媳妇，就要自食其力了，三个哥哥没有一个可以帮他的。
说到娶媳妇，李毅觉得那真是遥远的事情。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家里这么穷，谁家的姑娘肯嫁给我啊，谁会整天拖着个常年吃药的婆婆呢。家里一贫如洗，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家徒四壁这个词形容李毅的家的确很合适。光是这个词也好了，可还有个常年吃药的母亲呢！尤其是那个该死的丑小鸭，她肯定不会到我这个家里来受罪的，对，她根本不会的！
仔细想想，要是自己家境好些，那个丑下鸭会不会是个很好的媳妇呢？其实她身上也有许多优点的，聪明好学，有心劲，文静端庄，也许是个理想的媳妇吧，李毅曾经偷偷这样想过。
背会又忘的课文，做对又错的习题，真的是好烦人啊。
李毅在这段时间开始发奋学习了，因为中考就要临近了，他一心把心思扑在课本里，把练武功的事情都停了下来。可他知道要想考上理想的学校，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在做梦。
怎么办啊？在这个十字路口，该做一个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