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云出了交易大厅,又走进了一个百货大楼。
这里的人们除了购物之外,更多谈论着的是房子。张晓云最讨厌房子,他今天走向犯罪也是为了给即将结婚的儿子筹集房资,才走向了极端。
张晓云感到心烦,走出了百货大楼,漫步在街上。
不知不觉中,张晓云进入了一条胡同。一个美女迎面而来,带着迷人的微笑向张晓云点了点头,张晓云也回应地笑了笑,继续向前走自己的。
他的脑子里很乱,他一方面考虑为表弟复仇,另一方面又考虑拿了庞涓洞里的宝物对不对,两下里一搅合,他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而和他擦肩而过的美女又反身追了过来,笑着说:“先生,要服务吗?”
“去,去,去!”张晓云一挥手拒绝了。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荷花。
她吸了做假证光头的阳气,有了假身份证,从光头的衣兜里收了几千块钱,去商店里换了一身行头,便上得街来,诱骗那些好色之徒上钩,好将阳气吸之为己所用。
然而,让她碰到了张晓云。张晓云有烦事缠身,更何况他平时也没有那种嗜好,张晓云才捡了一条命。
张晓云出了胡同,打了个的向岭东面霸馆而来。
他想通了,既然拿了,那就再错也认了,更何况得到的财宝,又能送给谁呢。他眼下只有为表弟复仇了,去找谢长春,查出表弟遇害的真相。
张晓云交了出租车费,住进了和岭东面霸馆打对面的一个旅馆。
这旅馆和岭东面霸馆及文物管理所同在丁字路口处,所不同的是岭东面霸馆在中间,岭东面霸馆的南面就是旅馆所在的一溜门面房。文物管理所在路的西面,三个地方呈三角形立在丁字路口处。文物管理所的前面是一个门楼和停车场,南面是一个城隍庙景区。
张晓云为了避免麻烦,要了顶层临街的一个单间。
张晓云住进旅馆之后,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望远镜,将窗帘拉住,从窗帘的缝隙间向文物管理所方向望去。
这里对他太熟悉了,他在这里呆了将近二十年,所里的每个同志他是都知根知底的,只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才走上了这条躲逃之路。
他有些恨自己。
他从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所里的人员正在下班,看门的老张正在给人们开门,那扇黑铁门被老张那双有力的手给推开,所里的人员推着车子走了出来。他知道,所里还留有一个值班的。再看最后走出来的是李副所长,可能现在已是正所长了。就见李钻进了一辆带有“文物稽查”的白色桑塔纳。
那可能自己走后上面给派的标字车,为加强文物的安全所用。张晓云想着放下了望远镜,就在这时有一道亮光从他眼前晃了一下,他警觉起来。
他内心问自己,难道还有人用望远镜?
他用望远镜向周边望了望,没发现可疑的迹象,但他的望远镜向谢长春的岭东面霸馆望去,却意外地发现,谢长春也用望远镜注视着文物管理所的动静。这让张晓云倒吸一口凉气。
谢长春刚来到乌山市时,他那张方脸上,呲着一双獠牙,瞪着公鸡似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文物管理所,认定这个院子里藏有宝物。
为此,乌山市在这一片搞开发时,谢长春就在文物管理所的对面,买下了这套三层高的门面房,开了个岭东面霸馆作掩护。
在三层楼的顶层,成了谢长春的监控室兼卧室,经常不断地注视着文物管理所的动向,经过多方打听和观察,了解到了文物管理所的基本情况。
乌山市文物管理所,除一个门卫外,有工作人员十三人,七男六女;一个姓赵的所长在去年被雷击,烧成了灰,成了十二个;变成了六男六女,那个姓李的副所长升了正所长。
安全设施,小院的墙角安着红外线探头,值班室有一台监控器和110联网,还有一台监控城隍庙的消防监控器,值班人员配有电击手电,所有的馆藏文物都在地下室的库房里。文物库房有两个出口,一个在值班室,一个在门卫室,值班室安有三保险的铁门。
谢长春觉得,要想得到文物管理所的馆藏文物很不容易,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采取《地道战》里的场景——挖地道。
那挖出的土如何处理?谢长春又犯了难,当他的眼光落到路边的下水道时,他的困难解决了。城市的下水道宽大,把挖的洞和下山道挖通,挖出的土用编织袋装了,靠着下水道的边沿垛在一边,人们看不出来,也不影响下水道的流通。
为了挖地道的顺利进行,谢长春又将这一溜门面房最边上的一间门面房的低层租下,以修自行车为掩护,先派出两个弟兄进行挖地道。
他在地面上曾以散步为由,在地面上进行过步量。
修车铺到文物管理所门口的直线距离是一千米,从文物管理所的门口到文物库房的距离大概是一百米,两下加起来的距离应该是一千一百米。
现在,他的地道已挖的还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就到了文物库房了,谢长春是何等的高兴呀。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对手找上门来了。
张晓云看到谢长春在关注文物管理所,知道这小子没憋得什么好屁,不由得为文物管理所里的文物安全担起心来,他想:这事,文物管理所的弟兄们肯定不知道,决不能让自己单位的弟兄们吃亏,我去摸摸他的底子去,看看他在谋划着什么。
主意一定,张晓云下得楼来,穿过马路,进了岭东面霸馆。
此时,正是中午。
岭东面霸馆的食客们越聚越多,谢长春的老婆来到楼梯前朝上喊叫,“老谢,快下来,客人满了!”
“哦,知道了,马上下去!”楼上传来了谢长春的声音。
张晓云一看正是时候,便上了二楼,在楼梯口碰到了慌忙下楼的谢长春,张晓云头一低,躲过了谢长春的视线,急匆匆的上了三楼。
三楼的门没有锁,张晓云推门而进,转身又将门子关住,轻轻地来到窗前。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文物管理所那边的一切。
窗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望远镜和两张图纸。
张晓云拿起图纸看了看,使他大吃一惊,两张图纸是横着的,上面的标题竟然写着“地下通道挖掘图”。
图纸的内容,画着两条间距在二厘米之间的直线,直线的两端标着“修车铺”,另一端写着“文物管理所”,直线的中间写着数字:1100M。
另一张写着“地下通道挖掘进度图”,上面写着:“还有190M”。
张晓云看得明白,这是谢长春在往文物管理所挖地道,想窃取馆藏文物。
那开口不在岭东面霸馆,而是在修车铺,那修车铺是哪一个呢?
张晓云退出三楼,下了二楼,找了个空座坐下。
暗自问着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不管如何,先吃过饭再说。张晓云打定了主意,向服务员要了一碗面,一个凉菜,一瓶啤酒,吃喝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张晓云出了面霸馆,看见和这一溜门面房的最北端有个修车铺。
赵小可眼前一亮,心中暗自高兴,只有那个位置符合图纸上的距离。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来到修车铺前,见修车人正在修一辆自行车,想趁他不注意溜到室内看个究竟,但被修车人喝住,“干什么的?”
“没干什么,就是想找口水喝。”
“去,一边去!这里不是慈善机构,去买矿泉水去。”修车人操着满口的河南话。
张晓云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可如何进去呢?
张晓云见一个女子走来。
他认识这女子,就是在北货商店背后的巷子碰到的荷花。
张晓云看到她,一下子有了主意。
赶忙迎了上去,打了招呼,“嗨,美女!”
荷花此时正在找吸阳的对象,见是在北货商店背后的巷子碰到的男子,觉得此人是个正人君子,便和他搭了话。
“你好!”荷花说。
“你帮我个忙,好吗?”张晓云试探地问。
“你说!”
“我想让你缠住那个修车人,我去他住的屋里看一看。”
“什么事?你一定告诉我,要不然我不帮你!”
张晓云无可奈何,只得将实情告诉了荷花。
荷花一听,说:“这事好办,我去就行!”
荷花还没等张晓云回应,就转身向修车人住的屋里走去,一闪身就不见了。修车人只能看得到凡人,哪能看得到荷花。
荷花进得屋内。东转西找,就是没有找到张晓云所说的洞口,最后在床下才发现了洞口。
荷花顺着洞口进了地道,见那尽头有两个人正吃力的刨着土。荷花将手向那土上一指,那个人的镐头就刨在了石头上。
“当,当!”的直响,撞击着冒出了火星。
刨土人骂骂咧咧地说:“真他妈晦气,刚才刨的还是土,转眼就成了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