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新皇帝为南康王萧宝融,是前皇萧宝卷的兄弟,前皇昏庸,兄弟大义灭亲,文武百官也没有什么异议,新皇已经下令,所有大臣仍保留原职,令尊大人没事,姑娘大可放心。”
芷萱长舒口气,父亲没事就好,“那公主跟惜蓉呢?”
“惜蓉仍无下落,或许还在宫里,公主被关进牢里,不多日就要发配边疆为奴。”
“公主不也是新皇的血亲吗,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姑娘有所不知,这个新皇帝是萧衍拥立上去的,不过顶个皇帝的名头,实则掌权的是萧衍,他是不会顾及这些的。”
芷萱轻咬着嘴唇,心又提了起来,这可怎么办,若是宛儿发配边疆,这辈子就休想再见了。
“你可知道萧纼将军现在哪里?”
“姑娘问他做什么?”
“现在也只有他能救公主,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他现在哪里,我想见她一面。”
“这…”老周有些犹豫,他暗中保护芷萱这么久,早就知道萧纼喜欢芷萱,他怕芷萱去找萧纼,就很难再跟他回魏国。
“求你了老周。”芷萱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找萧纼帮忙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还能查出惜蓉的下落。
直接找萧纼确实是最快的办法,如果想让芷萱早日离开,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老周思虑再三,答应了芷萱的请求。
——
已经是傍晚,萧纼拖着疲惫的身子从马上下来,走向自己府邸的大门。
芷萱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看见萧纼后便匆忙的跟了上去。
“萧将军。”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萧纼猛的一震,急忙转过身,果然是芷萱,他暗暗舒口气,真是谢天谢地,她安然无恙。
“芷萱,这些天你到底去哪儿了?”
“说来话长,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
“你说的哪里话,你有什么事说便是,外面人多,快进来坐吧。”
这还是芷萱第一次来萧纼的府宅,屋子里的陈设简单朴素,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将军的宅院。
两人沉默的坐着,萧纼的父亲造反,让芷萱此刻再面对萧纼时有些莫名的尴尬。
“对不起,那晚的事我不能告诉你,害你受惊了。”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皇帝…他也是咎由自取。”
“这几天你去哪了?我到处在找你。”
“我被人救了出来,一直在养病,我出来时跟惜蓉散开了,你有没有见过她?”
“惜蓉?”萧纼的表情黯淡下来,“她,她已经死了。”
“什么?”芷萱吃惊的站起来,“不可能,她一个弱女子,对你们又没有威胁,为什么要杀她?”
“惜蓉的死实在是个意外,真的很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手下,我已经以皇族之礼把惜蓉厚葬了。”
“皇族之礼又有何用,不过是虚名罢了。”芷萱苦笑一声,泪水又不自觉的留下来,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可怜惜蓉跟着自己从没有享过什么福,她还打算等找到她后给她说个好人家,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萧纼自责的叹息着,他知道惜蓉跟芷萱的关系,现在惜蓉不在了,她肯定不好受。
跪在惜蓉的坟前,平日里朝夕相处的两人现在天各一方,实在让芷萱无法接受,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为她多烧些纸钱,摆些她平日爱吃的食物聊表她的思念之情。
萧纼默默的站在芷萱身后,看着芷萱瘦弱的背影,令他万分的心疼,芷萱仍抽泣着,这个时候,也只能让她哭个够心里才痛快些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芷萱始终没有很萧纼说话,不知为何,现在再见萧纼,心里跟他多了一层隔阂,她本来都打算跟着他离开建康了,偏偏又出了这种事,她对萧纼有一些失望,觉得他不过跟其他人一样,在权利地位面前,对于以前说过的话都可以抛到脑后的。
萧纼也感觉出了芷萱跟自己的疏远,他以为是惜蓉的原因,却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思。
“我送你回家吧,你的父母知道你没事,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自己回去就行,就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反正我现在也是无事。”
芷萱没再拒绝,她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而且她还有事要求他,两人沉默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游府。
“公主她,还好吗?”
“还好。”萧纼有些心虚的回答着,虽说宛儿跟芷萱要好,只是他跟公主并没有交集,自然也就没去顾她。
“听说她要被流放到边疆,求将军能不能让我见她一面。”
“当然,这是一定的,明天我就安排。”
“多谢将军。”芷萱恭敬的朝萧纼行礼,“告辞。”
“芷萱,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当然。”芷萱挤出一丝笑容,“我到家了,将军请回吧。”
萧纼沉默了一会儿,芷萱嘴上虽这么说,可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被莫名的拉远了。
“见公主的事我会尽快安排的。”
“多谢将军。”芷萱朝萧纼点了一下头,转身进了游府。
她到底怎么了,萧纼失落的看着被被关上的游府大门,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一次,他都不打算再放弃她了。
自从进宫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来时大门开着,芷萱就直接走了进来,院子里一片安静,还以为没有人,正纳闷着,在走廊里便碰到了小常。
小常看到芷萱惊讶极了,兴奋的跑到院子里大喊着,把屋里的人都叫了出来。
游家父母又惊又喜,出了事后他们就一直打听芷萱的下落,知道惜蓉的死讯后他们一度以为芷萱也死了,一家人抱头痛哭,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游母告诉芷萱她失踪后官府便跑到家里抓她,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后来萧将军过来才替他们解了围。
父亲本来对谋反的事也是无法接受的,可深思熟虑后也想明白了,萧宝卷昏庸无道早就不得民心,这样想想或许也是件好事,所以便归顺了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