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阴风中,“扑通扑通”声音惊悚传出,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这时节奏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紧凑。
铁战的心跳都自动跟着它起伏,超出之前的频率,跟着越来越急速,从“扑通扑通”到连续的“嗵嗵嗵嗵嗵”。
只感到体内之气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血气急流乱窜,气喘不止,心跳争剧加速,都要超出他的极限。他口中气急,舌间都气血急乱的甜味,一时就目瞪口张,瞳孔无端就放大好几倍,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直渗透到灵魂深处,腿脚都发出了颤栗。
同时识海之上,泥丸宫那盏烛火如同风雨飘摇,似乎被飕飕寒气冷却,渐渐飘忽不定,时明时灭,光线都明显暗淡了许多。
他只感到全身松软如泥,体内却气乱疾跳,头中晕晕忽忽,有什么东西要离体而去,喉中一甜,一股急血就要外冲而出。
“嗡”,就是这时,体内那颗尘铁波动了一下,仅仅微微一动,就让铁战气血回复了正常,阵阵寒气顿时化为无形,而那“嗵嗵嗵嗵嗵”之声,仿佛受到威慑而急急退走,转瞬间就消失了。
铁战头脑一晃,心中就感到清明了许多。只是,他抬头望去,前方还是雾气深锁,深谷荒野一时死寂无声,他迷失在丘林丛中,看不清前方的路。
四处无援之际,“刷刷”忽见上空一道乌光残影掠过,向这边急速奔来,铁战虽然心中大惊,但心神已明,念力探出,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杀意,就冲着那个方向,提气就喊了一声:“你是谁?”
“你又是谁?”那道身影速度极快,“刷”地一声就停落在铁战前面。
铁战见那人印堂发亮,在这昏之地,眉目也是炯炯有神,眼神如岩下电,虽然不过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却也气势有些威猛。
“我叫铁战,在这里迷了路?”
“铁战!没听说过,不像是本地人?说!小子,哪来的?”
“是的,我是漳睢镇人,你当然是不认识!”
“漳睢镇?那都在泗水之外了,离这里更远?你居然一个人跑这么远,深夜来到深谷!”那人双眼炯炯有神,在这昏暗中更显然黑亮如夜珠,一幅不可思议盯着铁战。
“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天黑时迷了路,误入此地。”
“叫我孙蒙,此地属鬼谷之域!”
“哦,原来这里居然是鬼谷。”
“哦!你知道鬼谷?难道以前来过?”
“没有,只是听我父亲们讲过,鬼谷是古之圣贤的一处旧址,没想到今天误入此地,与之前听闻大相径庭!孙大哥,可知云梦山在哪里?有听说过王家吗?”
孙蒙心中一惊,眼睛瞪着他:“你找王家干什么?”
之前在四大家的遭了冷遇,铁战心里一阵憋屈,只道:“拜师学艺!”
而孙蒙只看了铁战一眼,却已是猜出大半:“噢,你大老远前来,却到这王家学艺,想必你已经清楚,王家如今可比不得那些世家大门派!
“这个我知道!孙大哥可知王家的去向,云梦山又在哪里?”
“呵呵,好吧,你随我来,叫我孙蒙就成,别孙大哥孙大哥的,别把我叫老了,哈哈哈”。孙蒙貌似生猛,却也爽直心热。
铁战心中大喜,没想到深谷偶遇,居然就找对了人,见孙蒙也率性随和,只说一句“太好了,幸好遇到你,孙蒙!”
“走”孙蒙扯起铁战的手臂,一跃两起,两道残影划过深谷上空,穿越几处山野丘林。
孙蒙性格倒也直爽坦荡,无话不说。在途中,从他口中铁战了解到,原来孙蒙遭遇跟他也差不多,四大家都不收,后来经祖上世交指点,才来到王家学艺,虽然只有六年时间,竟然学有小成,刚突破进入御化境,远远超出同龄。
看来这王家虽然已经沦落,但也有独特之处,候家那位老妪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指点他来此地,铁战心想,定有深义,她当时应该是障于身份,不便于明说罢了。
两人一路上边聊着,就熟络了很多,也不知穿越了多少座山丘,在一处山腰,两人停落下来,铁战定睛一看,那山腰之围的平地上,有几处竹楼木屋,可见人间灯火,虽然在这夜色中看不清楚,但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却是迎面而来,想来已存在于此很多年了。
孙蒙引着铁战向前走去,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拱门,由几个大石磊起,拱上之石呈现十分不规则的长条形,令这石拱之门看上去完全天然而成,铁战不禁多看了两眼,感觉是在哪见过一般,这令他非常奇怪。
屋内走出一个老妪,十分佝偻的样子,向这看了一眼,哝哝了一句,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摸索着忙碌着。
“婆婆,我回来了!”孙蒙向那老妪走去,那老妪神情怪异地望了孙蒙一眼,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黑小子,你怎么将一个生人领到了这里,你知道麻姑是不喜欢有生人到这里的!”
“婆婆,你放心,他不是坏人!麻姑不会怪我的!”
那老妪扯了一把,颤颤微微,显得有些诡异的样子,声音小到不能再小:“你就怎么知道的?这山谷之中一直以来怪事就多,我刚才只看了一眼,这小子印常有些发黑,隐藏一丝煞气,趁着麻姑还没有发现,你还是赶紧带他走吧!”
“婆婆,我知道山谷中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人迷失在那都会如此,睡一觉就没事了,是你多想了”孙蒙没等她接话,就直接转身对铁战道:“铁战,来,见过孙婆婆!”
那老妪只“你”的一声,见铁战已经走到身前,也只好作罢。
铁战会意,上前示礼道:“铁战见过孙婆婆!”
孙婆婆“嗯”一声,上前只看了铁战几眼,就面有色变,却什么话都没说,嘴里哆嗦着,又奇怪地走开了,进了一间里屋,任孙蒙在后面怎么喊她,也不在理会他们二人。
孙蒙只好将铁战领到一处亭台,先行坐下,暂以茶水相待。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那孙婆婆却从里屋出来,让一中年妇人招呼铁战在一间竹房落下脚,端出粗茶淡饭叫他先行自便。
铁战一天都粒米未进,此时自然什么都是美食,一会就风卷残风般将此下肚,在这当中,呀呀也出来准备海吃一顿,但一看是这些东西,完全就失去了兴趣,撇了下嘴,又窝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