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离夜珠较远,又在一拐角处,光线不足。灰发妇人佝偻坐在角落,一块黄布匹上,摊着一古旧的黄页书,极少有人问津,就是偶尔有人经过,翻了几页就扔在了地上,有两三人甚至哝了一句:“连这种书也拿来鬼市丢人现脸!”
就在一人把书扔在地上的同时,“咿呀呀!啊!啊!”呀呀突然就从铁战衣服中探了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下子就盯住了那本书。
他“呀”了几声,两个小爪子抓在一起快速地摩擦着,显然异常兴奋:“哥哥,那个!那个!那个!好东西!”
“哦!”铁战见呀呀神情异常,手指头点了点他的小肚腩,就走了过去,拿起了那本书,拿在手里摸了下封面,是非常粗糙的书页,不是纸质,也非竹筒、兽皮、金属材质。
封面上写在古字“五行秘经”,虽名为古经,里面内容却是修者皆知的五生相生相克之理,铁战从头翻到尾,实在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乍一看是普通之极。
铁战手指头点了点小东西的头,“呀呀,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小东西脑袋跟个小鸡啄米似的,死劲地点个不停。铁战看着他:“可是,这也太普通了,没什么出奇呀?”
“咿呀呀,唔唔唔!”呀呀嘟了嘟嘴,像撒娇一样,“唔唔唔,哥哥,就要它,就是它,买了吧!”
“你的意思这是本奇书?”
呀呀小脑袋以近乎夸张大幅度死劲地点个不停“嗯嗯嗯!”
铁战眼珠转了几下,又拿起来看了看封面几个字“五行秘经”,心中一想,呀呀的出身本来就非同寻常,连黄毛都认为他大有来历,或许,这本书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等拿回去好好细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秘术也说一定!
铁战一直盯着书看,这会儿才抬头看了一眼这书的主人。只见这灰发妇人,灰黄的麻布掩面,神情怪异,眼神中既犀利却又带着一丝忧伤,似乎有很多伤心往事,虽然经过易容,但人的眼神却是掩盖不住的,铁战一看就知道她个有故事的人。
见铁战望着她,那妇人漠然地瞧了铁战一眼,却将目光移到呀呀身上,上下打量着,神情很复杂。
呀呀被人盯着就很不自在,“嗯咿呀”一声,躲进了铁战怀中,一会儿又探出个小脑袋,见妇人还是十分怪异地盯着他,一下子又钻了进去。
铁战开口道:“前辈,这书怎么卖?”
妇人这会儿又显得呆滞地,机械地看了铁战一眼,就回了一句:“起价100蓝莓”,又把目光盯在了呀呀刚才钻进去的地方,神情十分的怪异。
“啊!起价就100蓝莓!这是不是,”铁战见她居然报出这么高的底价,吃了一惊。
妇人见铁战哝了一句,霎时就变了脸色,居然指着铁战的鼻子,厉声叫道:“臭小子!我这是在贱卖!100蓝莓难道很多吗?”
“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铁战没想到这妇人性格如此乖戾,说变脸就变脸,毫无一点征兆。
“我不卖了,臭小子!你给我滚一边去!100蓝莓很多吗?”
周围有人听到妇人的报价,几人走过来,都十分震惊,张大了嘴:“啊!什么!起价就100蓝莓”。
“就她那本破书!我刚才还翻过,就是一般的五行之理,这种简单的玄理,哪个修者不知,还秘经,秘个屁!”
“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这种人我在鬼市见多了!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撞到一个是一个”
“绝对是个大骗子!”
“我说这小子是不是想书想疯了,那么多好好的经传不买,偏偏看中这本废书!”
“说得没错,明符其实的废书!”
“这种货色根本不该让它混入鬼市,会坏了鬼市的名声!”
“这小子绝对不可能花个天价买本废书”
“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就算是在不经事,就也不会傻成那样!”
这些话自然都被铁战和妇人听了去。铁战一听也觉得他们说得不无道理,心想还是算了,现在元金对他来说太珍贵了,100蓝莓买这样一本书,风险太大,正准备退走时,呀呀却传念识传音道:“哥哥!相信呀呀,买它绝对值!”
铁战心中一怔,若非特殊,小东西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念识传音的。
正当思忖着,只闻到一股火药味从那妇人嘴里传出,铁战没想到妇人听到众人议论后就发作了起来,竟然有些神经质地尖声咆哮起来:“啊啊啊!你们这些死撮鸟!都他妈给我滚蛋!一群瞎了眼的蠢猪狗!”
如此不正常的怪异行径之人,多数人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还是有几个继续指指点点,灰发妇人见之,猛地就站了起来,眼看就有发飙打人。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就凭空地出现,把妇人给挡了下来。
铁战一看,居然是船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众人都没有想到,紧接着,船老大只用了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把妇人给镇住了,那妇人似乎有些怕他。
“你!别在这里给人丢人现眼!”船老大往地上一看,看到那本废书,脸上顿时一惊,指着妇人就励声呵道:“你居然把它给拿来了!你你你!”
灰发妇人这时眼神似乎异常紧张,手里不自觉地就捏了捏衣角,站在那里极度不自在,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似的,她低着头:“我我我,”竟然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船老大最后叹了口气:“哎!罢了罢了!随你的意吧!天意如此!”
他用凌厉的眼神刮了妇人一眼:“别在此丢人现眼,坏了鬼市的规矩,哼!”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铁战,就拂袖而去。
听到船老大这么说,众人都面面相觑,谁都知道除非鬼市出现很大的动乱,否则船老大是不可能出面干预。而接下来发生的,又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铁战见船老大一走,就咬了咬牙给了妇人100珠蓝莓,收走了那本书,除掉交给鬼市的五离抽税,如今手里只剩下90珠蓝莓,铁战心想:“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呀呀的念识又传出:“哥哥,那绝对值的!”
铁战一惊,“这个小东西居然连我想什么都知道!我的天!太可怕了!对他,我岂不是没什么秘密可言!”
呀呀传音道:“哥哥,我不是坏人!不会告诉别人的!嘿嘿!”他怪笑两声,让铁战顿时就心神难安。
铁战收起起那本废书,后背有人指着道:“没想到,这小子原来是个败家子,两百颗蓝莓,一手进去,一手又出来了一半!”
“那可是100蓝莓呀!100蓝莓呀!”
“这会遭天打雷劈,100蓝莓!天价买本废书!我真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