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铁战已经大体明白,当初船老大演炼枯藤盘转法,一拳洞穿石柱,想必是融入了裂金穿石手的力道,万法之间,都不是绝对隔断的,他顿时心有所悟,豁然开朗了许多。
心结一打开,经过一个月的苦炼,铁战将裂金穿石手练成,体内精气更加强壮与凝定,另一股煞气也与体内罡气融合,可以自行掌控,而六道气柱之外,另一股气柱正在成形中,他相信过不多久,就能突破进入天潜七重。
现在,他感觉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再次运行盘转之法时,也有“啪啪”破空声不绝于耳,一拳轰出去就能将石柱洞穿。
但当看到孙蒙一掌拍出,能将一座小山丘拍碎,他想到孙蒙要是展示全部实力,恐怕还远远不是他所看到的,跟他相比,自己目前依然如蝼蚁般,要不断地变强,这条路还很长很长,他多少有些无奈。
只是当有一天,麻姑看到他一拳洞穿石柱,大吃一惊,她问铁战练到了哪个阶段。
铁战面有愧色:“不过天潜六重!”
“啊!什么!这鬼谷石柱远非外界之石可比,坚似玄铁,你不过天潜六重怎能洞开?”麻姑不解,颦眉微蹙,却没在说什么,就转身离去,在路上,遇到鬼谷野老,自顾哝了一句:“此子,非以常理度之,元坤境以下修者现在恐怕已经不是其对手!”
麻姑看了他一眼,想上前再问些什么,几片枯枝败叶被扫起,那野老却是转眼不见了踪影。
“野老,怎么又是这样,真是的!”
入鬼谷不到两个月,铁战从天潜四重突破进入六重,让孙蒙大受打击,这些日子他也是在不断修炼,无奈停留在化境级,毫无进展。
半月后,当他听说铁战又突破进入天潜七重,顿时就傻了眼,扬言要闭关,孙婆当时就敲了他一记:“以你这性子,耐得住闭关,母猪都上得树!”
孙蒙听后不服气,信誓旦旦“坚决闭关!”果然是一些时日不见了踪影。
乐得清静,心无旁骛,铁战按照船老大临走前所授,这些天经常在泼墨崖顶数一盘坐就是一整天,当空红日赤烈如火,滚滚热气在如浪翻涌,山谷中泼墨崖似天地融炉中一器,通体乌黑,这时却仿佛被镀上一层赤烈艳火,红黑发亮,远远望去,显得分外的妖艳。
盘坐崖顶之上,酷热难挡,连头发都散发了焦味,刚开始时,差点直接被这烈日给炼化了,几次差点就此放弃。
但他终是战胜自我,铁了心,屡屡挑战自己的极限,发了狠,以这天地融炉炼不断焠炼己身,骨骼间都“噼里啪啦”作响,以五行之法运行体内之气,将体内罡气和煞气炼得通红,赤如铁水,都能看到汽雾。
特别是两股煞气由黑变红,又以五行引动体内之水属,将之淬水还原为黑色,往复循环,不断由黑炼红,又由红淬黑。
他感到两股煞气已经粗壮如铁索,虽然经过烈日的焠炼,而当他还原为乌黑的本色时,如却同寒冰,冷煞透发阵阵杀气。而那股罡气,却是刚烈似精金,铁索般煞气与罡气在体内窜行交错,都仿佛能听到“铮铮铮”兵刃相击的声音。
但炼至中途,铁战发现煞气凝定为粗大铁索,已经不同于以前,已经是无比的狂放凶野,时如脱缰之马,有天马行空之势,与几股罡气摩擦冲撞,两者对干上了,让他的身体就成了战场,惊险异常,有几次几近将折磨至死,差点跌落悬崖。
心坚如铁,好在他的精神力已经突破进入元坤境,紧要关口,心之定力战胜心魔,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令两股煞气最后终于融入到几股罡气之中,让体内气道更为粗壮雄雄浑。
隐约之间,都有一种能量波动在体内漫延,让他浑身上下充溢着从未有过力感,感觉举手之间,裂金穿石手可断参天古树。煞气虽与罡气融合,但也可随意而动,既可融合,又能单独运行。
更让意想不到的是,几日下来,心志同时得到磨砺,泥丸宫中那盏精神之火更为光亮四射,光辉之中一点星芒由虚而实,半月后凝定为另一盏火烛,精神力探知的范围更为扩大。
这时就是他闭目探去,都能感知四周山谷的大范围情境,一边赤如焰,一边黑如墨,对比鲜明,探知到山谷红与黑之奇崛的水墨画卷,随着太阳的移动和上空流云的奔走,在明暗不断变幻着谷之奇景。
每在午后,他盘坐而起,在烈日下演练裂金穿石手,虽然到现在船老大只授以两种基本玄功,更多地是引导他体悟天地自然大道,他又怎会不明白船老大的用意。
这些天,他放开所有,心无旁骛,动静结合,于崖顶不断对两大术法演化,体会到气随意动,心定则气强,心浮则气燥,心豁达刚气无穷,意自闭刚气尽枯,心其内如磐石,总摄气之定数,心其外化万象,生生不息无穷数。
他想起修界《道经》所讲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不觉得心中豁然,不断对两大玄功进行基本的推演:
枯藤盘转之法源自模拟自然之形态,本身就千变万化,自不必说,而这裂金穿石手,因为有固定的几个招式,要演化万形就艰难得多。
但当他看到烈日之下,山谷中红黑相间,明灭相幻,天上流云时如苍狗,时如脱兔,太阳光柱在云中直线穿插,却被云气映折为缕缕弧线,极尽曲折之变幻,心中一动,不再拘限于固有掌形,直接溯其本源。
他将体内几股气柱凝练,辅以以盘转之法,更直接地将七股气柱纽凝在一起,融合凝炼成一柱,一拳一掌一指一腿皆可力透而出,其关键是引动全身之气,集聚力量,一出手,势必破敌。
他真正体会到,气随意动,一拳一掌一指一腿实为气之出口,而非本源,只有念力够强,才能随心所欲,随念力而动,演化万形。
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当时孙蒙的裂金穿石手能够转过弯,不破敌身不罢休,原来他早已将他锁定,是随他的精神力而动。
天近黄昏,当铁战将裂金穿石手成功演化时,他不禁长啸一声,腾跃而起,一臂振出,“啵啵啵”连接几道破空之声在不同方位传出,仿佛都将天上的云朵破散,他落地提气一点,将崖顶一石踏穿。
就在这时,上空云气涌动,几个黑点“嗖嗖”映射在他的眼帘,越现越大,“呱哇”几声,
原来是四只老鸦,从高空直坠,集结向他袭来。
铁战一阵纳闷:“怎么又是这些老哇子?哼!来了也好,正好拿你们练练手!”